正文 第009章 攻二 文 / 吃飯飯飯
詹姆斯邀請艾去酒吧。
關於詹姆斯的過去，艾曾經聽瑪麗陸陸續續講起過一些。很多年前的詹姆斯，是個性格開朗的少年，有著一群朋友，幾乎日日不歸宿，天天泡在酒吧裡。少年時代總是帶著任性與叛逆的，瑪麗見過許多這樣的孩子，隨著年歲的增長，有了家庭的責任，便漸漸變得沉穩起來。瑪麗在等著詹姆斯長大，然而突然有一天，詹姆斯開始變了。他變得酗酒，私生活極其混亂，本來陽光的少年迅速瘦弱下來，最後進了醫院，診斷結果便是抑鬱症。
每個人都有過去。艾不知道詹姆斯究竟是經歷了怎樣的過去，才變成了這麼一副樣子。詹姆斯對那段過去緘口不言，甚至連他親愛的母親，瑪麗都不知道。
但是不管怎麼變，詹姆斯都是個孝順的孩子。瑪麗不喜歡他去酒吧，詹姆斯每次想去了，都會叫上艾，這樣瑪麗就會放下心來。
對於詹姆斯的這種請求，艾從來不會拒絕。
晚上十點，約翰街的夜晚才剛剛開始。詹姆斯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皮衣，艾則穿著一套休閒裝，兩人的樣貌都生得十分惹眼，站在約翰街的街頭，引來了許多人的注目。
詹姆斯四處放著電，艾則顯得十分低調，面無表情地跟在詹姆斯身邊，隨著他走進了新開的酒吧裡。
酒吧裡的氣氛很熱鬧，五顏六色的閃光燈給人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嘈雜的音樂聲震耳欲聾，晃動的人群讓人有些頭暈。
「詹姆斯，這裡！」有人叫道。
詹姆斯和艾穿過幾乎緊緊貼著的人群，跟著剛剛叫詹姆斯的人來到一處角落裡，那裡稍微安靜些，沒有閃光燈的照耀。有些昏暗但十分柔和的光讓人舒適了許多，艾舒了一口氣。
角落裡早有兩個人坐在那處，加上剛剛去接應他們的，一共是三個人。這三個人都是詹姆斯的朋友，艾見過其中兩個，但是並不熟悉。
「詹姆斯小朋友，你終於逃開了媽媽的管制了！」坐在最角落裡的人吹了一聲口哨，幸災樂禍道。
「布萊爾，小心我將你昨日傳給我的視頻發給你媽媽！」詹姆斯威脅道。
「詹姆斯，你敢！」布萊爾頓時炸毛道，凶巴巴地盯著詹姆斯。
「布萊爾，你給詹姆斯發了什麼好東西，居然忘了我！」坐在布萊爾身邊的男人哀怨道。
「蘭尼，那東西不適合未成年觀看，所以布萊爾才沒有發給你。」詹姆斯眨了眨眼。
蘭尼已經二十五歲，但是長著一張娃娃臉，像個中學生。這是蘭尼的痛處，蘭尼頓時大吼道：「布萊爾，你是什麼意思！來喝酒，今天非喝死你！」
「喝便喝，誰怕誰！」
蘭尼揪著布萊爾開始拼起酒來，詹姆斯在一旁起哄，偶爾也加入其中。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好，這樣只剩下艾和對面的男人面面相覷。
坐在艾對面的男人，半個身體隱藏在黑暗裡，晦暗的光線下，隱約可以看見英俊的側臉。這個男人有些冷，所以被那三人忽略在外了。這是艾第一次見到他。
看著男人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艾也沒有搭話，而是默默地看著那三個玩得很嗨的人，一邊喝著酒。艾卻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一直在看他。
「艾，你好，我叫達尼爾，今年三十二歲，現在在克林姆斯州醫院上班，未婚。」對面的男人突然開口道。
在酒吧嘈雜的聲音中，聽著男人十分正式的介紹，艾差點將嘴裡的一口酒噴出來。良好的修養讓艾忍住了，艾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達尼爾，你好。」
「斯比瑞特的酒精含量十分高，你應該換一杯。」男人直接拿走了艾手中的酒，替他換了一杯。
達尼爾的舉動讓艾覺得有些失禮，艾皺了皺眉，但還是接過了男人遞過來的酒。
「艾，你在哪裡上班？」達尼爾問道。
「我在裡斯頓大學任教。」
「教師？教什麼的？」
「戰鬥指導。」
「幾年級？」
「一年級的。」
「艾，冒昧問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四。」
「完全看不出來，你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學生。」
「呵呵。」
「艾，你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喜歡賺錢算不算？」
達尼爾像在調查戶口一樣問著艾的話，艾被他問得十分尷尬。如果不是在酒吧裡，而是換一個安靜的地方，艾幾乎要以為自己是犯人，而達尼爾則在審問自己。
「哇，好帥！」詹姆斯趴在了沙發上，突然道。
艾藉著這個機會，連忙站到了詹姆斯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了一個男人站在了舞台之上，身上穿著一件金色的皮夾，一頭紅色的頭髮十分炫目，男人的五官很精緻，但是那衣服下藏著的肌肉卻十分賁張。
詹姆斯差點流出了口水：「布萊爾，你以前見過他嗎？」
布萊爾吹了一聲口哨，一臉曖昧道：「何止見過，我們還更加深入的交流過。」
艾也頗有些好奇地盯著那個男人，男人性感的
腰身，隨著舞步，一點一點地展現出來。艾正看得津津有味，目光突然被側過身的達尼爾擋住了。
艾：「……」
艾的眼前只有達尼爾寬厚的後背，他往左，達尼爾便往左靠一些，他往右，達尼爾則往右靠一些。要不是達尼爾的臉色十分認真，不然艾還以為他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詹姆斯突然大笑出聲，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麼。
因為瑪麗下過禁令，詹姆斯和艾一起出去玩，也要在十二點之前回去。所以快到十二點的時候，詹姆斯便告別了他的朋友們，往外走去。達尼爾也跟了出來，擋在了艾和詹姆斯的面前。
「艾，你喝了酒。酒醉駕駛不安全，我送你。」達尼爾道。
「達尼爾，你不能當我不存在！」詹姆斯抗議道。
「你怎麼還在這裡？」達尼爾皺著眉對詹姆斯道。
詹姆斯：「……」
「我喝的很少，不會有事的。達尼爾，謝謝你，再見。」艾直接拒絕道。
達尼爾欲言又止。
艾已經將詹姆斯扔到車後座，發動了汽車。
回到家的時候剛好午夜十二點，瑪麗和萊恩已經睡下，整棟房子都是靜悄悄的。詹姆斯坐在車後座上，凌亂的頭髮落在臉上，皺起了眉，一臉的煩躁，與酒吧裡的時候判若兩人。艾幾乎以為詹姆斯有人格分裂症了。
詹姆斯煩躁地扯了扯頭髮，突然道：「艾，你覺得達尼爾怎麼樣？」
艾似乎對這個問題很詫異，斟酌道：「性格有些怪。」
詹姆斯的臉突然變了形，似在忍笑，片刻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達尼爾那傢伙高貴地像只孔雀，無論誰上去搭訕都是愛理不理的。今天第一次討好一個人，居然被評為性格怪異！哈哈哈！」詹姆斯一邊笑一邊道。
艾更加詫異了，他晚上被達尼爾弄得尷尬地不行。
「達尼爾在討好我？」艾問了一遍。
「是啊，艾，達尼爾喜歡你，之前就經常問起你。他這人雖然像塊木頭，脾氣也冷，但是確實是個好人，你可以考慮考慮。」詹姆斯建議道。
「我並沒有見過他。」
「你沒有見過他並不代表他沒有見過你。」
艾並未將詹姆斯的話放在心上。他現在想的只有萊恩，他要讓他的寶貝健康快樂地長大，其他的事，他都不想去考慮。而且，在他看來，達尼爾的脾氣實在太怪了。
艾打開自己的房門進去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的床上鼓起了一團。艾的動作頓時輕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便看見了陷在枕頭裡的小腦袋和萊恩紅撲撲的小臉。
床頭櫃上壓著一張紙，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幾個字。
—爸爸，記得親寶寶一下。
艾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他先去洗了一個澡，幾乎迫不及待地躺進被子裡，將萊恩小心地抱在懷中。
抱著懷中小小的一團，艾彷彿抱住了整個世界。艾在萊恩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寶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