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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章 濟南世家的態度 文 / 胡壹刀

    「本府給你三天時間,把張翠山這一年來所做的不法之事統統給我調查清楚,三天之後公審,我要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蘇哈托幾乎是咆哮著對江皓下令。

    「大人放心,屬下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資料,這回絕對讓張翠山吃不了兜著走。」師爺陰陰一笑。

    「你現在就去崔府,崔連植和我交情不淺,這一點可以利用一下。」

    「大人,聽說崔連植已經加入濟南商會了,現在所得的利益和以前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他還肯跟咱們站一隊麼?」

    「放心,這個老傢伙我最瞭解不過,幾十歲的人了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領域被一個後輩壓了一頭,肚子裡憋著一團火呢。傷這麼大的面子,他肯定想找回來。」

    蘇知府發了狠,發誓要將張翠山繩之以法,這不僅是因為張翠山不肯向自己屈服,更多的是這個不知好歹的年輕人竟然敢挑戰知府老爺的權威。

    崔府。

    「崔大當家,江某這次是來恭喜你的。」江皓皮笑肉不笑。

    崔連植年老成精,雖然心中一凜,卻仍不動聲色地道:「師爺的話裡帶著玄機,恕老夫愚鈍,聽不明白。」

    「據我所知,順風鏢局的大當家張翠山犯有嚴重的經濟罪、殺人罪,這次怕是要倒台了,濟南商會的股東裡面,除了他就屬你老先生占的頭最大,或許再過幾天就該稱呼你一聲崔會長了。」江皓說的眉飛色舞。

    「師爺,整點具體的。」崔連植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

    「蘇大人準備將張翠山辦了,而濟南商會造福於民,自然不能棄之不顧,下一步打算交由大當家來打理。」

    「蘇大人需要老夫做些什麼?」

    「大當家的與張翠山有過節,這個濟南府無人不知,三日之後蘇大人要在府衙公開審理張翠山的案子,屆時就是亨通報仇血恨之日。」

    「濟南商會根深葉茂,張翠山更是結交了幾乎整個濟南府的世家望族,單憑老夫,怕是力有不逮吧?」崔連植聽得是怦然心動,可又怕自己一人勢單力薄,扳不倒張翠山。

    「這個不用大當家的操心,這個張翠山能耐是大,可闖禍的本事也不小,來濟南府不過區區一年,就結下了好幾個有份量的仇家,在下再走動走動,落井下石的事我相信很多人願意去做。」江皓陰惻惻地笑著道。

    「那就請師爺轉告蘇知府,老夫三日後必到。」崔連植爽快地答應了。

    江師爺一走,崔連植按捺不住興奮之情,在室內踱來踱去,讓下人把少爺和師爺傳喚了過來。

    張翠山被抓走之後,崔同就回了亨通鏢局,老爹相招,很快就來了。

    「關於這件事,你們怎麼看?」崔連植把江皓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問二人道。

    「老爺,我們真要幫蘇知府對付張翠山麼?」

    「前一陣被這個小子壓得喘不過氣來,這回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想著張翠山就要完蛋,崔連植想想就興奮,竟是沒有發現師爺面現憂色。

    「爹,張大當家的不計前嫌,還給你濟南商會第二把交椅的職務,何等倚重,現在他落難了,咱們可不能落井下石啊!」崔同跟他爹的觀點不一樣,出言反對。

    「臭小子,怎麼跟你老爹唱反調?」兒子這一反對,崔連植不高興了。

    「爹,這個江師爺是騙你的,蘇知府就算任命你當濟南商會的會長,你以為順風、威遠那幫人會唯你馬首是瞻麼?匯通的郭老爺子信得過你麼?還有你自認為能比張大當家的做得更好麼?」崔同這幾天跟在張翠山身邊跑前跑後,對這個大當家倒是有了全面的瞭解,張大當家做事兢兢業業,出手更是大手筆,單是魄力,老爹就遠遠不及。

    師爺本來也想勸勸老崔的,可聽到大少爺竟有這般見識,不由得大為驚奇,心道大少何時有了如此見識了,這還是那個遇事只知道論拳頭的武夫麼?不禁對其刮目相看。

    崔連植也沒想到一向粗魯的兒子竟能看透這裡面的事理,方纔的衝動竟是消減了不少。

    「說下去。」呷了一口茶,老崔冷靜了下來。

    崔同本不善言辭,可一開口頓如開閘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從爹你的立場考慮,先不提能不能扳倒大當家,就算是能扳倒,商會方面蘇哈托肯定是佔了大頭,等他真正掌握了濟南商會,再一腳到你踢開,到那個時候結果能比現在好多少?」

    聽完這番話,崔連植剛剛升起的那一絲雄心盡失,頓時冷靜下來。憑心而論,對商會的管理能力,張翠山比自己的手段高明得可不止一星半點,換作自己絕對趕不上。

    兒子跟張翠山這才幾天,就有了如此的見識,能跟這樣的人物,是老崔家的福氣,遠比在亨通有出息得多了。

    「老夫年紀大了,也該安享晚年,抱抱孫子,溜溜鳥,放眼濟南城,該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崔連植長歎了一口氣,打消了問鼎商會的野心。

    華府。

    華三少掛了以後,華老家主退居幕後,新任的家主就是當初的華大少華信,這個華信為人精明,且極有眼光,當年被張翠山擒住打聽消息時,隱瞞身份說自己是個打雜的,這才僥倖過關,華無道也是看出這個兒子頗有頭腦,又不失靈活,這才將家主之位傳給了他。

    江皓將來意說明,問華信意下如何。

    猶豫了片刻,華信略帶疑慮地問道:「江師爺,這事蘇大人有幾分把握?」

    「莫非家主大人是怕那張翠山僥倖脫逃,日後會採取報復麼?」江皓似是看透了華信的內心。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華信乾脆坦然承認。

    「華家主不用多慮,知府大人已經胸有成竹,只要華家派人去指認張翠山的罪行,這事成功的幾率足有九成半。」

    「那敢問師爺,此事還有哪幾個世家參與?」

    「除了於家之外,凡是跟張翠山有隙的,我都找上了,幾大世家的家主沒一個拒絕的,這個外來戶在濟南府作威作福,這回該是跟他算算總賬的時候了!」

    江皓利用本地人排外的借口,來加深華信對張翠山的憤怒。

    「華家主放心,事成之後,知府大人肯定不會虧待華家,屆時濟南商會肯定會重組,這麼大塊蛋糕,肯定人人有份,有錢大家一起花嘛。」

    「既是如此,那就謹遵知府大人之命,三日之後,華某出面便是。」

    「爹,你看這事該咋整?」送走了江師爺,華信就去後院佛堂找華無道,他年紀尚輕,碰上這種稍有疏忽就容易站錯隊的大事,自然要請示一下。

    「信兒,為父的意思是咱們盡量不要摻合進去,一旦捲進去,想脫身就不可能了。」雖說和張翠山有殺子之仇,但華三少畢竟有錯在先,華無道佛學甚深,深通因果循環之理,竟是毫無報復之意。

    「那爹認為張翠山和蘇哈托鬥法誰的贏面大?」

    「五五之數吧!蘇哈托是官,此人雖然沒多大本事,可他手裡掌握著濟南府三千人的兵馬;張翠山雖是外地人,可是功夫高明,身後更是有著當世無敵的高手為靠山,他本人亦是魄力十足,既然敢跟蘇知府叫板,也許有什麼殺手鑭也不一定。」

    「孩兒亦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雖說民不與官鬥,可張翠山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萬一把他惹毛了,殺了蘇知府,一走了之呢?」華信的想法倒是挺全面的,這一點崔家上下無一人提起。

    「他不會!」華無道悠悠地道:「為父看張翠山並非逐利之徒,他花大力度把濟南商會搞得風聲水起,應該是另有所圖,只是還沒有人看得出來而已。罷了,既然商量不出個結果,你且去一趟匯通票號,跟你郭叔碰個頭,此事不妨向他請教,看看他的想法再行定奪。」

    郭府。

    郭震鋒是匯通票號的大掌櫃,亦是濟南府經濟實力最為雄厚的世家之一,張翠山當初找上他軟磨硬泡郭叔長郭叔短了不知多久才從票號裡貸了四十萬兩銀子,這才有了濟南商會。

    「郭叔,奉家父之命,小侄有事請教。」分賓主落座之後,華信開口了。

    「賢侄不用多禮,咱們本就是世交,不用客氣。有啥事你說!」郭震鋒性情火爆,最不喜歡拐彎抹角。

    華信自然知道郭叔的這個習慣,三言兩語,把江皓的話複述了一遍。

    「賢侄,我知道你們華家跟張小子有仇,不過為叔看來,還是算了吧!你家那三小子是啥德性,整個濟南府沒人不知道,你能當這個家主,說白了還得謝謝張小子呢,要不是他殺了華雄,以華無道對老三的寵愛,華家能輪到你做主麼?」

    華信訕訕地一笑,這個世叔說話可真不給面子,雖然這些都是實話。

    「郭叔,今天小侄是想問問華家該站在哪一邊。」

    「這還用說麼?當然是張小子這一邊了,蘇哈托與民爭利,手段下流,濟南商會耗費了張小子多少心血才有了今天這等成果,蘇哈托一點力都沒出,現在看到好處了,就來摘桃子,世上哪有這等不勞而獲的道理,這個狗官太不是東西了。」

    「郭叔,怎麼聽你的話似是對蘇知府意見不小?」郭震鋒的個人態度明顯是偏向張翠山,這到底是咋回事,華信有點糊塗了。

    「這是民心所向,蘇哈托在濟南喝了幾年民脂民膏,老夫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乾脆趁著這事,咱們幾大世家聯合起來向他施壓,他要是不妥協,捅到上邊去,知府的烏紗帽立馬不保!」

    「郭叔說的是,鬧大了,上頭一查,他的屁股又不乾淨,也得乖乖認慫。」

    「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告訴老夫當初是怎麼應付那個狗頭師爺的?」郭震鋒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侄兒當時為了穩住江皓,說三日後去趟府衙。」

    「好,這幾天咱們一起活動活動,盡量爭取到更多的支持!」郭大掌櫃熱血沸騰。

    事實上,郭震鋒對張翠山還是比較欣賞的,而且小張從他這裡貸了四十萬兩銀子的巨款,至今未還,要是在這個當頭出事了,老郭找誰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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