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一章 完勝 文 / 胡壹刀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張翠山訕訕一笑,撇開手裡的斷弓,貌似無辜地道:「弓太輕,能不能再換一把?」
王士誠一臉的肉痛,這把寶雕弓傳到他的手裡已經是第五代了,除了第一代的先祖能開弓之外,整整三代都是當作傳家之寶閒置於家中的兵器架上,他憑此弓榮獲府衛軍第一射手的美譽,可是現在傳家之寶被這個新來的府衛軍統領拉斷,他又不能挑出什麼毛病來,真是欲哭無淚。
「換兩張兩石弓來!」王士誠咬了咬牙,招呼小弟上兩張弓,心道:「四石弓的力道足夠你折騰的了吧?要是再開不了弓,我就支持原統領,不跟你混!」
身為軍頭,崇拜有實力的好漢是一回事,可是對胡亂攪局的人卻不會生出好感。
他這可是冤枉張翠山了,說實話三石的寶雕弓雖然也能射到百步之外,可這玩意卻是用著不順手,平時拿一般的弓習慣了,高檔貨未必好用。
再次張弓搭箭,張翠山聚精會神地瞄準靶心,感受著目標、風速以及四石弓的力道,「嗖」的一聲弓箭劃破長空,帶著一陣刺耳的聲音朝著箭靶而去。
眾人的眼睛也尾隨著長箭,看著它重重地紮在靶心之上,還來不及發出一聲驚歎,長箭力道未盡,將靶心穿了個透明窟窿之後繼續前衝,最後消失不見,除了靶心上多了一個洞之外,竟是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王士誠踮著腳尖還瞄了一眼,不見箭的蹤影,頭一低,心服口服。
第二場是步戰,鄭濟手持制式腰刀登場。鄭濟還是有幾分血氣的,為了大哥和自己的活路,拼上一把。
只要不是程峰或唐文超出手,鄭濟還是蠻有把握能勝上這一場的,張翠山力量上雖然有壓倒性的優勢,卻也恞然不懼,誰沒點壓箱底的功夫呢。
鄭濟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及張翠山,是以一出手就發起了搶攻。他有一絕招名為長江三疊浪,一招三式發出之後可將三股內勁融於一處克敵制勝,這一招的威力足抵他本力的三倍。
只見鄭濟將一口鋼刀舞得刀光如巨浪,層層疊疊,三股浪頭不分先後直yu將張翠山淹沒。
看到這裡,周若水心下一陣冷笑,暗道果然是軍隊裡的功夫,霸道有餘,靈動不足。這一刻,無論敵友在這一刻都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什麼。這一擊實是鄭濟一身功力之所聚,張翠山能接得下麼?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他手持一柄齊眉短棍,以輪迴第一式在刀浪裡一劃拉,隨即收棍而退。
再看鄭濟,一臉慘se,手中的長刀斷為兩截,雖然站在原地未動,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內臟被棍氣給震傷了。
張翠山以輪迴第一式的快字訣在其長江三疊浪將發未發之際點在長刀之上,鄭濟的三股勁力未出,與張翠山的真氣一撞,長刀本是凡鐵,怎奈得住這股巨力,而始作俑者也遭到了這股巨力的反噬。
鄭濟引以為傲的長江三疊浪在張翠山輪迴第一式的面前連個水漂都沒能打出來就徹底夭折,這人也算命苦,先後在程峰、唐文超以及張翠山的手裡吃癟,濟南府的超一流高手算是會了個遍。
第三場,馬戰。
用鄭通的話說,為將者若是不能做到弓馬嫻熟,怎能服眾?當然,這也是他擅長馬術的一個借口。
一身銀盔銀甲的鄭通威風凜凜,胯下坐的是大宛名駒,手執一柄九環大關刀,神情嚴肅,眼泛寒光,遠遠望去,猶如一隻高空中俯瞰的雄鷹,隨時都會給獵物致命的一擊。
「扮相不錯,鄭統領,咱們可以開始了嗎?」與鄭通的拉風的裝備相比,張翠山就顯得寒磣多了,他還是那柄齊眉短棍,胯下一匹老年黃膘馬,氣場遠遠不及濟通。
「殺!」鄭通一聲狂吼,揮舞著手裡的大關刀策馬疾奔。張翠山擺好架式虛位以待。
「鏗」的一聲刀棍相交,張翠山胯下的黃膘馬一聲悲嘶,前腿彎了下去,嚇得小張用棍了朝地上使勁一撐,這才止住下墜之勢。
鄭通長於馬戰,這一刀藉著衝勁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出了百分之百,而張翠山下盤離地,有勁使不出,在經驗上已是一敗塗地。
鄭通得勁不饒人,拍馬再上,大刀揮舞得滴水不透,呼呼生風。
張翠山心知不能再任由鄭通出刀,隨即以輪迴第一式搶先出手,這一式本就佔了個快字,此時用來,最是合適不過。
「反應不錯!」鄭通讚了一聲,不慌不忙地用大關刀一撩,將齊眉棍盪開。反手又重重劈下,這一擊竟是差點把張翠山手中的棍子劈斷。
張翠山虎口發麻,心下一沉,怎地這鄭通力道如此之強?我這一棍至少有幾百斤的力氣,怎地他看上去毫不費力?
這就是步戰與馬戰的區別了,人家鄭通可以人借馬力,而張翠山在在步戰時手中的齊眉棍可以力道千鈞,可上了馬立馬吃癟,腳一離地勁就使不上,硬拚竟是幹不過鄭通。
戰不三合,張翠山馬戰失利,撥馬掉頭就走。
鄭通豈能任他離開,拍馬就追。這二人一追一逃,在府衛軍大營跑了一大圈,終究還是鄭通馬術高明,眾目睽睽之下將張翠山給截住了。
「張翠山,還不認輸,更待何時?」鄭通發出嚴正警告。
張翠山充耳不聞,掉轉馬頭再跑。鄭通將大關刀舞得虎虎生風,再次追出。
哪知張翠山跑沒幾步,韁繩一緊,使個千斤墜,硬生生地來了個緊急剎車,鄭通始料不及,也是兩腿一夾馬腹,來了個急剎車,二馬相錯,張翠山舌綻春雷:「回馬槍!」
手中的齊眉短棍一陣狂抖,鄭通只覺全身一陣劇痛,鎖子甲被點了個稀馬爛,迅速解體,被張翠山的一記回馬槍捅成了馬蜂窩。
這一場自不用說,張翠山敗中取勝,府衛軍大敗虧輸。
「好!好!好!」丘八們一向崇拜強者,府衛軍中的三大高手被新任統領一一擊敗,毫無疑問是個真正的高手、大大的英雄。
「既然大當家的三戰連勝,那咱們就去辦一下手續吧!」鄭通雖然落敗,臉上卻沒有一絲受挫的沮喪之意,連聲催促張翠山去交接。
簽字完畢,鄭通面帶笑容,看似毫不在意地問道:「張大統領,如今府衛軍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不知下一步打算如何進行呢?」
他問的隨意,張翠山也沒有多想,信口道:「府衛軍負有保境安民之責,兄弟下一步就是要強化訓練,爭取早日打造出一支強軍,以保濟南府無憂。」
鄭通眼中掠過一絲失望之色,這幫兵痞子是什麼貨色他是再清楚不過,要是說訓練就能有所改變,那是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我們兄弟呢?大統領是讓我們繼續留在軍中還是給指條路?」
「原則上是留軍察看,畢竟這次事件府衛軍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鄭兄如果心存疑問的話可以參照一下蘇知府。」張翠山實話實說,並未顧及鄭通的臉面。
「看來大統領是不打算給我們活路了!」鄭通將手中的茶一口飲盡,重重地朝地上一摔。
營帳外人影晃動,不知有多少護衛衝了進來。
「既然張大當家的不讓我兄弟好過,那你就把小命留在這裡吧!」鄭通一聲獰笑,手一揮,鐵桿護衛們發一聲喊,提刀就朝張翠山砍去。
營帳內只有張翠山、周若水、段默三人,以鄭通看來,縱是張翠山功夫再高也比不上砍刀,至於另外二人,一個是女流之輩,另一個身有殘疾行動不便,直接忽略。
他主意打的還是不錯,張翠山卻不買帳,眼見百餘號人馬殺了進來依舊面不改色,依然自若地端著茶杯和周若水對飲。
護衛們的刀離張翠山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段默忽地動了。
單手一拍,破山弩箭不要錢似地朝著密集的護衛一陣亂射,也是這幫人命苦,非得安排一個狹小的空間設埋伏,破山弩何等威力,一支就能穩穩地洞穿三名護衛,等段默將百餘支弩箭消耗乾淨之後,除了鄭氏兄弟之外,沒躺下的就只剩三、五名護衛了。
這幾人眼見百餘名兄弟被殺,心如刀絞。
「他手裡沒有暗器了,快動手殺了這個殘廢!」鄭通急令護衛動手,身子卻是朝著周若水不斷靠近。
這幾名護衛盯著段默,見他確實沒有再發出弩箭,這才壯著膽提刀砍去。
哪知長刀才剛剛揚起,就見段默慢悠悠地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一柄茶壺般大小的黑匣子,只是衝著自己一方黑洞滲著一股肅殺之氣。
「火銃?三弟當真了不起,連這個你都製出來了?」張翠山識貨,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護衛不識火銃為何物,剛上前再走一步,只聽「砰」的一聲響,震得人耳膜子生疼,段默對著火銃口輕吹了一口氣,那個不開眼的護衛腦門上多了個洞,被段默給開了瓢。
**濺了一地,帶給眾人極大的視覺衝擊,餘下幾人哪裡還有膽量再跟段默對抗,連個招呼也不打,撒丫子就朝外面跑,這個坐輪椅的就是從地獄裡冒出來的,不過幾個呼吸間就殺了百十號人,這還是人嗎?
刀斧手失利,鄭通心知大勢已去,此時他離周若水最近,想抓她當人質,功凝雙臂,上去就是一記虎撲。在他看來,用上絕招對付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娃,大材小用了。
哪裡周若水見張翠山和段默都出盡了風頭,正憋了一口氣呢。姑娘可不是吃素的,論及戰力,豈是他這種在軍隊的野路子可及。鄭通一撲過來正合她意,青海派的寒冰掌提到十成的功力,毫不客氣地拍了過去。
鄭通只是精通馬戰,論步戰連鄭濟都不如,而周若水這一年來在張翠山的**之下已是步入一流之境,他想揀軟柿子捏,哪知卻是踢到了鐵板。
兩掌相交,鄭通半邊身子頓時如墜冰窖,心知不妙,他這才明白過來這個看似很嬌滴滴的小姑娘也是個高手,勢急之下,順勢另一掌緊跟著砸出,哪知非但沒能擊中周若水,腋下忽地一痛,反被周若水一刀扎進了腋窩,整條手臂軟軟垂下,算是廢了。
「鄭氏兄弟圖謀刺殺本統領,殺官可是死罪,左右且與我將此二人拿下,賞銀一千兩!」府衛軍聽到火銃的響聲之後都過來看熱鬧,哪知地上竟是死了這麼多人,個人不由大驚失色。
張翠山新到尚未樹立威信,這些丘八見新舊兩任統領玩命,一時之間猶豫了,竟是不知道該幫哪邊。
趁著眾人驚愕,鄭濟一把拉過重傷的兄弟,三竄兩跳,就失去了蹤影。待張翠山派隨行的鏢師去追時,鄭氏兄弟已然從密道中逃走,連退路都給封死了。
其實張翠山對鄭氏兄弟的政策和蘇哈托一樣,如果沒有抓捕、公審張翠山,蘇哈托還是可以撈到一些好處的,可他貪心不足,非要把張翠山朝死裡整,代價就是賠了女兒失了權,以後怕是連根毛都撈不到了。
為了防其狗急跳牆,張翠山每年還是給他五千兩的「供」。鄭氏兄弟為虎作悵,卻是不能放過。
府衛軍醒過神之後集體反水,擁護張翠山,理由只有一個,鄭通在任的時候實在是太刻薄了,剋扣軍餉不說,一點屁事就對士兵們非打即罵,稍微嚴重一點就要人命,張翠山除此大害,正合這幫丘八的心意,張在濟南府仁義之名遠揚,府衛軍以神箭手王士誠為首,無人不服,至此張翠山終於掌握了這股軍隊。
鄭氏兄弟趁亂潛入密道逃走,剛剛從地道裡冒出頭就被一柄鐵勾搭在脖子上,鄭濟抬眼一看,頓時面如土色,與此同時鄭通也明白來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