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飛梭 文 / 胡壹刀
於家的內院裡,張翠山的手裡拿著一本薄薄的秘笈,在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
在成功消滅了黑風寨中人之後,他和四哥本想回武當山覆命,卻受到了於家的熱情挽留,給出的理由也確實由不得他拒絕,救了這麼多人的性命,於家一定要盡下地主之誼,更何況兩位道長有傷在身,休養幾日再走也不遲。
張翠山的傷雖然看起來滲人,但大多是外傷,只是一場惡戰之後脫力罷了,絲毫不影響戰鬥力。而張松溪被大當家霸道的力量所侵,著實傷得不輕。
盛情難卻之下,二張受到了整個於家最高等的接待,連居住的房子都是最高級別的,連新任家主於洋的住所都遠遠及之不上。
不過,二人在武當山上苦修慣了,倒也不以為意。在鞏固了自身的境界之後,張翠山已是名副其實的一流高手了,縱是大當家復生,有著巔峰的戰鬥力,他也有著絕對的把握將其再次斬殺,忖了片刻之後心下暗道果然如此,在生死相搏之際。實力提升得果然最快。
在於家吃得好睡得好,又無事可做。閒極無聊,張翠山摸出了那本從平不語身上順手撈回來的秘笈,靜下心看了起來。
他和平不語雖然只交手一招,但是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絕對記憶猶新。這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的一枚梭子,竟能帶給已是一流高手的張翠山如此之大的壓力,這絕非平不語之功,而是這門功夫有著奇異的功用,若是修成了,怕是自己的戰鬥力再上升一個台階,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門功法的價值之大,令張翠山的心情有些難以平復,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平靜了下來,終於進入了一種古井不波的境界之中。
整整三個時辰之後,張翠山才算瞭解了這門功法的一個大概。
飛梭雖然只是一柄暗器,但想要發揮出遠超普通暗器數倍甚至於數十倍的威力,關鍵在於這門功法對習練者的要求極高,不僅對習練者的意志要求極為嚴格,在真氣上,至少也要達到一流境界之後方可發揮出其真正的威力,而且偏重於純陽的內力則更佔優勢。
高手對絕,拼的不僅是功夫,還有意志,狹路相逢,勇者決定結果!
修煉純陽內力之人性情多為堅毅之輩,出手之際決絕,一旦將飛梭擲出,不置敵方於死地,絕不罷休,若是少了這種有我無敵的決然之意,此招就會大打折扣。
至此,張翠山才明白當初二當家為什麼沒有發揮出飛梭的幾分威能,這傢伙的功力連一流都不曾達到,所修的內力更是雜亂不堪,充其量只能算是准一流的水準,但饒是如此,也給張翠山一種避無可避的危機感。
據秘笈中所講,一旦對方被飛梭的殺機鎖定,十成的本事只怕連半數都無法用上,而施飛梭者的力度和速度則會大漲,此消彼長之下,差距已是無限的增大,同一境界之內再無抗手,哪怕是對上實力強於自己的高手,也有著一戰之能。
合上秘笈之後他信步走出,直到一棵古樹之前才停了下來。這棵樹雖然並不高,但也有丈餘,兩個壯漢合抱也未必能達到的粗細,也不知長了多少年了,根繁葉茂,根深無底。
運起飛梭的心法,張翠山的精氣神在這一刻集中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他慢慢地抬起了手,掌中赫然夾著一柄飛梭。
似是想到了某段不堪回首的經歷,他的雙目變得赤紅,不過瞬間,已是凝聚了無邊的殺意,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極致,哪怕眼前這棵樹是一座山,他也有著碾壓過去的信心。就這樣,飛梭帶著這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張翠山終於將飛梭擲了出去。
一剎那之間,那棵不知長了幾百年的古樹被這股殺氣籠罩,而這道梭影似乎是具有穿透一切的特質,兩者甫一相觸,就像是利刃穿過薄紙一般,這棵厚實的如同盾牌般的古樹被輕易洞穿而過,一點兒的滯澀也無,更可怕的是,飛梭所造成的螺旋勁並沒有隨著穿透古樹而消失,幾乎是一瞬間在古樹之中爆裂開來,古老的大樹居中折斷,樹屑更是化為了飛灰,被風一吹,消散不見。
然而,就在下一刻,張翠山的臉色變了,還沒等他對這一擊表現出應有的興奮,整個人身子一軟,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
他仰躺著,胸口不下起伏不定,嘴裡不停地喘著粗氣,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透了,想不到只用一次就差點耗盡自身所有的真氣。
他嘴裡喃喃著不知在說著什麼,只是聲音極小,幾至不可聽聞,若是有人在附近,就會聽到他竟然是在罵髒話。
「就這麼一下,老子一流高手的真氣就給耗了個乾乾淨淨,平不語的這本狗屁秘笈吹的是玄乎,可再玄乎有個屁用,打出一招之後就任人宰割,有個球用!」
過了半晌,他才勉強站起身,可仍是感到一陣頭暈眼花,心下胡亂想道:不會是遭報應了吧?就稍稍厲害了一點,也不必要損我陽壽吧?
他的想法固然是誇張了一點,但這一招飛梭何止是厲害了一點,碰上功力相差不大的,簡直就可以秒殺了,縱是耗費一些真氣,也是常理,只是張翠山初學乍練,還未能熟悉這門功法的本質,待將其練成,只須損耗一成的功夫就能造成如此的效果。
這飛梭之快,已經超過了肉眼可辨的速度,而且還有著封鎖氣機之能。飛梭的壓力施展出來,足以令人束縛到難以移動的地步,而且在這股壓力之下,對手的實力亦是大打折扣,連半數之能也未必能發揮出來。
面對高手之時能將自身的真氣凝聚於一處,釋放出遠超出自身實力的超強殺傷力,絕對是張翠山的殺手之鑭,只是不可輕用罷了。
這門功法的威力自然是不用說,只是以張翠山此時的情況來看,有點兒雞肋了,他佛道雙修,外家功夫又是強橫之極,在准一流的時候就勝過了處於一流境界的大當家,而同等級數的高手在他的眼裡已經不是威脅。
終於他長長地歎了口氣,離開了這個地方。
片刻之後,他的手裡多了三樣兵器,一把長刀、一柄利劍還有一桿長槍,想要推演出適合自己的功夫,他還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
鑒於使用飛梭消耗太大,張翠山就想出了這個主意,若是以普通的兵刃而不是暗器,雖然威力稍減,卻也不失為提升實力的一個辦法。
第一次是以長刀做試驗,可是一招之後他就否定了這個看法。刀法講究的是砍、削,不重於刺,出力也不集中,若是以此心法運刀,效果甚至還不如單獨用刀來得要強。
第二回他用的是劍,可是劍身太過脆弱,明明一劍刺了出去,可張翠山不是感覺不出那種一發而不可收的強大氣勢,而且這把長劍不過變通的兵刃罷了,一招用出,竟是從中折斷,改良計劃再次破產。
最後他終是改為以長槍為武器,不管哪種槍法,講究的都是穿透力,優勢很大,在練習了不知多少遍之後,他才徹底掌握了以槍馭梭的功法,此時的長槍,到了他的手上就成了一大殺器。
練用體悟,四項法則缺一不可。他終於琢磨清楚了這招的要義。散則力弱,聚則勢強,將體內所有的純陽真氣轉化為這不可思議的一擊其實並不難,只要不浪費體內的一點真氣就可以做到。
體悟了數個時辰之後,張翠山對飛槍的運用終於達到了一個非常滿意的程度,雖然身體疲倦之極,但此時的他依然像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儘管此時他還做不到身槍合一,但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若是日後練到高深的境界,足以鎖定境界超過自己一個等階的高手,做到以弱勝強。
良久之後,張翠山終於睜開了雙目,在他的眼中閃爍著精光。在無數次的嘗試之後,他總結了一番,以自己現在的功力,長槍刺出之後雖然只能有飛梭一半的威力,但勝在持久,若是神完氣足,至少可以連續用上三次。
要知道這飛梭之術是激發了一名一流高手全部的潛力,造成了強大的殺傷力,不過這並非王道,只能偶爾為之。
而改良之後的刺槍術更為實用。
至此,飛梭之術在短期內再無提升的可能,張翠山也不貪心,長嘯一聲,意思自然是告訴大家:我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