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招降劉伯溫 文 / 胡壹刀
鮮血流了一地,夾雜著幾串腸子,然而黃雷中刀之後恍若未覺,出招之際更見悍勇,只攻不守,一時之間竟是壓著程峰打。
三十餘合之後,只見他的紫金錘越揮越慢,氣血衰竭之下再也揮之不動。
程峰提刀再砍,刀舉到半空卻是沒有再落下去,只見黃雷怒目圓瞪,本是微卷的頭髮根根豎立,手中的紫金錘丟了一隻,雙腿彎屈,顫抖不絕。
程峰歎了口氣,上前輕輕撫上黃雷那雙如同牛鈴般的眼睛,緩聲道:「是條漢子!思密達手下竟有你這等人物,俺老程佩服!」
話音未落,只聽「撲通」一聲巨響,黃雷仰天而倒,原來他失血過多,全憑一口悍通之氣與程峰對抗,中刀之後已是氣絕當場,兀自不倒。
可惜戰爭是殘酷的,程峰雖然心有不忍,但還是命胡威斬了黃雷的頭顱,向督衛軍示威,眾丘八一見統領都掛了,士氣大減,過不多久或被殺或逃走,再也無力抵抗黑水軍。
幾個護衛硬拉著思密達退到後院,堅守不出,以巨石封住大門。
可是程峰、唐文超和胡威哪個不是高手,直接縱身躍了過去,將眾護衛斬殺殆,思密達無路可逃,被程峰和唐文超堵在了屋裡。
心知大勢已去,思密達雙腿顫抖個不停,下身一熱竟是被嚇尿了,與之相反的則是劉伯溫依舊泰然自若。
「押下去!」唐文超嫌惡地看了思密達一眼,這個昔日不可一世的山東總督竟是被嚇得屎尿齊流,褲襠裡發出一陣惡臭。
「你,過來!」程峰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劉伯溫。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降還是不降?」程峰猶如一尊戰神,居高臨下地盯著劉伯溫。
「既已被俘,劉某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劉基面對著高了自己大半頭的程峰竟是毫無懼意。
「劉先生,大當家的可是對你十分倚重啊!你如此不配合就不怕傷了他老人家的心?」唐文超見劉伯溫不吃硬的,乾脆就來個以情感人。
「張翠山雖是一代豪傑,但行事魯莽,不顧大局,劉某無意輔之。」劉基是個有骨氣的人,拒絕的很乾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當家已經派人去青田接了你的老父和兄弟到了濟南,你若不降,豈不是等於害了他們的性命?」程峰軟硬兼施。
「嘗聞君子可為敵,不傷其家人,張翠山行此勾當,不怕失了民意麼?」劉基雖然擔心家人的安危,但讀書人的氣節猶在,依然不肯低頭。
「我就說嘛,這一套行不通,你看我的!」程峰轉身遞給唐文超一個眼色,爾後一把拎起劉基,朝著總督府後花園奔去。
花園有座假山,山上有個涼亭,思密達閒暇之際帶著婢女在小亭子裡聽琴喝酒,登高望遠,最是舒適不過。
「姓思的真是會享受,帶過來!」程峰登上小亭子,罵了一句,讓丘八把劉基押了上去。
「我這個人最是沒有耐心,現在是最後的機會,我再問你一遍,降還是不降?」程峰一把抓住劉基的衣領,像拎著小雞似的提起,朝著亭處一伸胳膊,懸在半空,劉基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口吐半個不字,這個大個子立馬就會把自己扔下去。
「程將軍,萬萬不可啊!」唐文超慢了一步,剛趕至亭下,見到懸空的劉伯溫,雙手連連擺動。
亭高四、五丈,劉基又不會什麼輕身功夫,摔下去就是**迸裂,必死無疑。
「大丈夫死則死矣,豈可受人威脅,你鬆手便是。」劉基依然保留著風骨。
「那本將就成全你!」程峰似是對這個油鹽不進的傢伙不再抱什麼希望,大手一鬆,劉基直挺挺地朝下墜去。
劉伯溫從半空中墜落,呼呼的風聲猶在耳際,眼前閃過父母師長對自己的淳淳教誨,進入官場之後未能一展抱負,就這麼死了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剛生出一絲悔意,劉伯溫忽覺身子一頓,下墜之勢已止,原來是唐文超手急,扯過一面大旗纏住劉伯溫,堪堪救其一命。
「唐老二,你這是成心跟我作對是不是?」唐文超的這一舉動顯然是打了程峰的臉,忍不住破口大罵,二弟也成了唐老二。
唐文超臉一紅,似是知錯,手中的旗桿一抖,劉伯溫頓覺一股大力湧來騰空而起,又落到了涼亭之上。
「哎呀!搞錯了。」唐文超一聲尖叫,他本該順勢將劉伯溫放下,被程峰這麼一罵,頭腦一熱,竟是又給扔了回去。
「降不降?」程峰聲如巨雷,劉伯溫本就被蕩得七葷八素,還沒反應過來,晃了晃腦袋振作精神,卻被程峰誤以為不降,一把又給推了下去。
「我接!」唐文超還握著旗桿子,順勢又將半空中的劉伯溫給裹住,懸在了半空。
「你是不是成心跟我作對?」程峰探出腦袋,凌厲的眼神直指唐文超,嚇得後者手一鬆,附在旗桿上的內力運轉不及,差點沒把懸空的劉伯溫給掉下去,嚇得劉基緊緊抱住旗桿,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大哥,我哪敢跟您過不去呀!要不我再扔回去給你處置?」唐文超凝神動氣,抖手又將劉伯溫給還了回去。
可憐劉伯溫被程、唐二人似皮球般拋來接去,在半空中****,天堂地獄的感覺嘗試了個遍,箇中滋味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被拋回到涼亭的劉伯溫雙腳剛落地,還不等程峰再問降或不降,劉伯溫趕緊小雞啄米般地連連點頭不止,開口道:「別再扔了,我願降!」他也算死過一次的人了,心裡暗自懊悔早知道還不如直接就降了呢。
「算你識相!」程峰居高臨下,頗為玩味地看了劉伯溫一眼。
「快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張翠山的聲音傳了過來,聽口氣還不是一般的焦急。
「壞了,大當家的早不來晚不來,非等虐待這個白面書生的時候趕到,萬一這小子說俺的壞話,俺老程怕是要有苦頭吃。」程峰一見張翠山到了,頓時慫了,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想溜之大吉。
「先生受苦了!」張翠山緊趕幾步上了涼亭,也不搭理程峰,上去就是對劉伯溫一躬到底。
「將軍真是好手段,伯溫佩服。」劉伯溫驚魂未定,心裡卻是極為鬱悶,說話也帶著刺。
「哪裡,哪裡。」張翠山上前拍拍劉伯溫的肩膀,歉然道:「手下不知輕重,衝撞了先生,待我為先生出口氣!」
張翠山此言一出,程峰就知道自個兒要倒霉了,然而張翠山出手實在是太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屁股就挨了一腳,竟是被張翠山一腳給踹下了涼亭。
程峰人在半空之中還嚷嚷個不停:「大當家的,不帶這樣的啊!俺只是跟先生開個玩笑,可沒想過要他的命!」
劉伯溫此時也冷靜了下來,細一尋思還真是這麼回事,若非程峰與唐文超故意唱雙簧,故意將自己扔給唐文超的話,換個方向扔的話自己怕是早就被摔死了。
程峰的輕功不俗,在半空中一個後空翻就穩穩定住身形,筆直朝下落去,哪知還沒等他落地,忽覺身子一緊,雙足竟是被一面旗子給纏住。
下面的唐文超一臉奸笑:「大哥,你就這樣下來的話怕是先生覺得不夠解氣,不如兄弟再幫你一把。」他一邊說著手下不停,一流高手的真氣源源不斷湧入旗桿,又將程峰捲了回去。
「你是不是玩上癮了?」程峰身在半空轉折不便,空有一身神功無也無處借力。
「回去吧!」張翠山不等程峰蕩回來,上去又是一腳。
「有沒有完?」程峰苦著臉,再也沒有之前的得瑟,他一個准宗師級的高手尚且如此,何況劉伯溫一介文弱書生,程峰這回可是徹底體會到了劉伯溫被懸到半空時的滋味。
「什麼時候先生說完了再結束也不遲。」張翠山的這句話頓時將程峰的一絲僥倖心理徹底打碎。
「夠了!」劉伯溫終於開口了。
此時程峰已被張翠山和唐文超玩了十個回合,頭暈腦轉、滴汗如漿,像個牛似的喘個不停。
「張大當家,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吧?」劉伯溫冷冷地道。
糟了,被這個超級幕僚給察覺了,張翠山心下微沉,乾笑道:「先生哪裡的話?翠山對先生一向敬重有加,怎麼能幹這種缺德事呢?」
沒辦法,先蒙過去再說,就算缺德也得把劉伯溫牢牢地扣在自己身邊,張翠山打定主意,厚著臉皮矢口否認。
「那劉基的老父之事呢?」劉伯溫繼續追問。
「翠山對先生仰慕已久,接老人家過來不是所青田那邊兵荒馬亂嘛,萬一出點什麼亂子怎地對得起先生。」張翠山厚著臉皮無賴到底。
「也罷!伯溫有一事相求,若是大當家的答應了,劉某輔佐你推翻元廷也不是不行。」劉伯溫長歎一口氣,勢比人強,更何況張翠山還一口一個先生地叫著,不能打笑臉人吶。
「先生有什麼要求不妨直言,張翠山縱是頭拱地也一定辦到!」見劉伯溫口氣一軟,張翠山拍著胸脯打包票。
「總督大人待劉某不薄,懇請大當家的放他一馬,伯溫在此感激不盡。」劉伯溫昔年在高安縣做縣丞之時,殺了幾個不法的地主豪紳,結果卻惹了京城的一位高官,最後還是思密達出頭保下劉基。
「沒問題,你們把思密達給放了,總督府的一草一木不得有損!」張翠山滿口的答應,還保障了思密達的個人財產。
「屬下多謝大當家!」劉伯溫沒想到張翠山竟是如此好說話,心生感激,當下納頭便拜。
「伯溫兄快請起,黑水軍有了伯溫兄實是如虎添翼,元廷韃子再也不足為慮!」張翠山哈哈大笑,將劉伯溫扶起。
見張翠山和劉伯溫攜手下了涼亭,程峰也是上前拱手:「程峰是個粗人,唐突了先生,還請先生莫怪!」說罷雙膝一軟,竟是要跪下行大禮。
「將軍切莫如此,伯溫不敢當!」劉伯溫早就看出這是張翠山的使的壞,這位程將軍勇猛有餘,哪裡能想到這等糟主意,這貨純粹是替大當家的背黑鍋罷了。
程峰訕訕一笑,憨厚地摸著頭笑了。張翠山遞過一個感激的眼神:程大哥,委屈你了!
身為鐵桿,這個惡人只好自己當了。不過你得請我喝頓酒!程峰也不吃虧,兩指比劃了一個酒酌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