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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提親 文 / 胡壹刀

    張翠山一夜未眠,卻是毫無一絲疲態,今天是大年初一了,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

    推開大門,忽地聽到某一處院落裡一陣練拳之聲,鏗鏘有力。

    大冷的天,馬廚子只著一件單衣,一套羅漢拳耍得虎虎生風,汗水已經濕透衣襟,練完一趟拳之後又舉起百十斤重的木樁。

    張翠山瞧得有意思,湊過去打招呼:「小馬哥可真勤快啊!」

    「晶晶喜歡功夫好的男人,我可不能被盧文則那小子給比下去了!」馬強一邊說著又將木樁高高舉起再蹲下。

    「這是誰教你的?」張翠山當年亦是舉著石板過來的人,深知其苦。

    「崔鏢頭!」馬強正待將木樁再次舉起,這一開口岔了氣,差點沒被木樁壓扁,張翠山眼疾手快,一把抄了過來。

    「大當家,你也是個練家子,不知道別人練功的時候不能打擾麼?」馬強的口氣裡充斥著幾分不滿。

    「是我的不是,你慢慢練。」張翠山雖然身為順風鏢局的一把手,但在自己人面前絲毫不擺架子,爽快地道了個歉。

    「你都練功了,那大傢伙的飯誰做?」張翠山也是嘴賤,人家揮汗如雨,他還在一旁不鹹不淡地打著岔。

    「材料都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飯!」馬強知道有這個討人厭的大當家在,自己的功夫是不用再練下去了。

    放下木樁,洗了個手,悶悶不樂地進了廚房。

    鏢局大多都是年輕人,有賴房的習慣,早飯只有他們兩個人吃。

    生火,下料,馬廚子左手揮著勺子,右手還在比劃著羅漢拳的幾個招式。

    「小馬哥,你這功夫練了多久了?」張翠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個不停。

    「三天了,可惜怎麼練也不順暢。」馬強雖然學武的資質一般,但韌勁卻是不小,三天的功夫就將羅漢拳打得有板有眼,可他還是不滿意。

    「已經不錯了,想當初我練一套武當長拳可是用了個把月才融匯貫通的呢。好好練,等有時間了跟我切磋一把。」張翠山給馬強打氣。

    馬強不再言語,給張翠山盛了滿滿的一海碗大米飯,而自個只盛了小半碗。

    「這麼少?」在張翠山的印象中,小馬強的飯量雖然不及自己,但也差不了多少哇。

    「最近減肥,半碗足夠了。」馬強顯然不想把談話再繼續下去,碗筷配合得奇快,一味悶聲吃了起來。

    張翠山訕訕一笑,也是一陣猛嚼,放下碗筷之後,看似隨意地說了句:「你慢慢吃,我等下得去趟匯豐票號。」

    一直酷酷的馬強頓時裝不下去了,趕緊把最後幾口飯扒拉到嘴裡,連碗也顧不得涮,湊過去問:「大當家,俺也想去拜會郭老爺子了,跟你走一趟行不?」

    看著這個胖子兩眼發光,一副坐不住的樣子,張翠山心下暗笑,這小子相中的郭丫頭不就是郭叔的閨女麼?

    「拜會郭老爺子是假,是想郭家大小姐了吧?」周若水一邊說著也進了廚房。

    一見未來的主母來了,馬強趕緊再張羅飯菜,洗了個土豆削皮切絲,周若水喜愛吃素,尤其是醋溜土豆絲。

    「小馬哥,我剛才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呢?」張翠山窮追不捨。

    馬強實在不會撒謊,一張圓臉憋得通紅,若得張、週二人哈哈大笑。

    「大當家就幫幫忙吧。」實在是受不了兩個人,小馬厚著臉皮承認了,好在還一邊切著土豆絲,在走神的情況下土豆絲還是均勻如一,可見其刀功實是了得。

    張翠山板著臉深思了片刻,露出一副為難的神色:「兄弟,不是我不幫你,要知道郭掌櫃的在濟南府可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我跟他商量的都是大事,有旁人在場,不方便啊!」最後一句話他拉長了腔調。

    「別呀!大當家,你就說我是一跟班,您去拜會郭掌櫃的肯定得準備禮物是吧?像您這麼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事怎能親自跑腿,怎麼著也得有個小弟在一旁服侍吧?」馬強賠著笑臉又是打拱又是作揖。

    「這樣不好吧?」張翠山瞇起了眼睛,都快忍不住笑意了。

    「有啥不好的,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有個跟班的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周若水也來幫腔,這話說得是義正言辭。

    「那好,郭叔最是喜好杯中之物,等下買點好酒好茶帶過去,順便再給他老人家拜個年。」既然有周若水說情,張翠山見好就收,沒再為難馬強。

    「好咧!」能給拜會未來老泰山,馬強一掃之前的沉悶,興沖沖地換了套衣裳,跟著張翠山出了鏢局的大門。

    「你小子給我爭氣點,走路、說話注意著點,別丟了咱們順風鏢局的面子。」張翠山一路叮囑著馬強。

    「放心吧,我就是您的貼身保鏢,這幾天的羅漢拳不是白學的!」馬強一邊說著挺起了胸膛,要不是小肚子先凸出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到了郭府,守衛畢恭畢敬地給張翠山行了個禮,連通報的環節都省了,這位可是老爺府上的常客,不興這套。

    「郭叔,小侄這裡給你拜年了。」張翠山進了大廳,衝著一臉喜慶的郭震鋒雙手一拱,撩起長袍就要行大禮。

    「大當家,這可使不得。」郭震鋒搶上幾步,將張翠山攔住,山東人過年的時候要給長輩磕頭拜年,可是張翠山身份不一般,郭震鋒哪裡敢受他這份大禮。

    張翠山也不勉強,笑嘻嘻地落座,朝馬強使個眼色,後者嗡聲道:「晚生馬強,見過郭老爺子!」說罷九十度作了個揖。

    「這位小兄弟不必多禮!」既然是張翠山帶來的,郭震鋒也不敢怠慢,當下伸手虛扶。心道這位自稱保鏢的身手如何看不出來,可這塊頭可是夠大的,倒是和順風酒樓那個經常幫廚的伙夫有幾分相似。

    狂減了二十餘斤的馬強身形略顯挺拔,和當初已是判若兩人,郭震鋒一時之間竟是沒認出來。

    「大當家的該不會只為拜年而來吧?」郭震鋒知道張翠山一向務實,大包小包的前來拜會可頭一次。

    「還是郭叔瞭解我,翠山今日前來還真是有點事要和您商量。」張翠山抿了一口茶,將準備裁軍的事宜講了出來。

    郭震鋒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五府之地的各大世家不在少數,攤些軍費倒是算不是什麼

    「這事小侄本來還不想開口,可是年底濟寧府受了雪災,這一趟差點兒把老底都搭進去,你大侄子我這也是沒辦法呀!」張翠山一見郭震鋒還有下文,先訴起了苦。

    「本地的幾大世家莫不和你交厚,應該沒多大問題吧?」

    「濟南府倒還好說,小侄只怕其他幾府沒這麼好說話。」張翠山苦著臉道。黑水軍在煙台、威海、青島等地駐入不久,民心未穩,推行這一政策又怕失了民意。

    「可以循序漸進嘛,如果不願分擔的話,那就把戰時多出來的那份交由他們支出好了。」黑水軍戰時軍餉加倍,郭震鋒是知道的。

    「這樣也好,上次打退察罕軍,相信過為多久蒙古韃子還會捲土重來,能省出點軍費,我也好緩口氣。」

    「商會運行得怎麼樣?」郭震鋒畢竟是商會的股東之一,對自己的收入一向關注。

    「戰亂不止,聊城、德州、清河等地的百姓流離失所,供貨不多,咱們商會的收益少了一成。」說起商務,張翠山皺起了眉頭。

    二人又聊了幾句,張翠山喝了口茶,卻是沒有告辭的意思。

    「翠山,吃完午飯再回鏢局吧?」郭震鋒說這話的意思是要送客了,可是礙於張翠山商會大當家的地位不好直接開口。

    「不急,茶還熱著呢,再喝兩口。」張翠山也知道該走了,可是他還沒有想好說辭,畢竟做媒他是個外行。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郭震鋒也是個急性子,忍不住問了起來。

    「儘管開口,以咱爺倆的交情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見張翠山還在猶豫,郭震鋒盡顯豪爽的一面。

    張翠山瞄了馬強一眼,小胖子目不斜視,跟個木頭人似的,可是後背早就濕了。這傢伙也知道有些令張翠山為難,心裡著急著呢。

    「郭叔,郭家妹子是不是到了及笄之年了,許了婆家沒有?」

    郭震鋒想不到張翠山年紀輕輕怎地還關注這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小女過了年就十七了,倒也該是找婆家的年齡了。」

    郭震鋒知道張翠山和周若水相好,他這麼問自然是不是為了自己,黑水軍的年輕才俊固然不少,但郭子興、劉伯溫、程峰都成了親,單身的只有唐文超和胡威

    噢,還有個段默。

    「我有個兄弟對郭妹子情有獨鍾,翠山想攝合一下他們,您老意下如何?」張翠山沒有說是何人,馬胖子的外形太差,實在是拿不出手,等關係再好一些再提也不遲。

    說到這裡他身後的馬強已是緊張之極,站立不穩,渾身打顫,手心裡更是捏了一把汗。

    「是軍中的哪位兄弟?」郭震鋒想給女兒打個有才學的,像李善長和於洋這種,至於軍頭之類的還真看不上。

    「小伙子勤奮好學,人長得也精神,下一步我準備把他派到戰場上再厲練一下,保準不會有辱郭家的門楣。」張翠山大吹法螺,把馬胖子吹上了天。

    「是嗎?孩子還小,過幾年再說也不遲。」郭震鋒心道你說的怕還是個無名之輩,要不然怎不提出姓名來,十有**就是眼前這個死胖子,想到這裡多看了馬強幾眼,這一瞅越發覺得眼熟,認出了真身,只是礙於張翠山的面子,沒有點破而已。

    「也對,是張某太心急了,此事尚需從長計議。」張翠山心道終究還是功虧一簣,向郭震鋒告辭,拉著馬胖子狼狽出了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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