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上官鵬發威 文 / 胡壹刀
李磊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跟黑水軍戰上一場再定之後行止,若是能勝自然最好,平安回軍大都,陞官發財;哪怕不幸敗了,回去也算對朝廷有個交待。
「將軍,大約有三萬黑水軍朝著濟南府方向而來,行在最前面的是一支百人隊,為首者是個中年人,短髮短鬚,至於是什麼來路尚未探到。」斥候將黑水軍的情況一一反饋,李磊心下登時有了底。
他曾對黑水軍的將領做過研究,這其中幾個凶名遠播的猛將多是年輕人,而最年長的程峰也不過三十歲,這個中年人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號稱軍中第一射手的王士誠?」一位姓孫的副將悄聲回道。
「不錯,論年紀也只有王士誠符合,不過此人只是精於騎射,若是斗陣的話可就差得遠了,莫不是黑水軍被王爺的大軍所剿,損失慘重,善戰的幾個猛將都死絕了?」李磊心下大喜,王士誠的只是射箭還行,蒙古精兵身著鎧甲,武裝到了牙齒,只需護住眼睛等要害部位,幾乎是刀槍不入,又豈會懼了一個箭手?
「孫副將、馬副將,帶上十八名護衛,留一千人在此留意濟南府的動靜,其餘的三千多騎兵隨本將過去看看!」李磊披上重甲,抄起那桿重達五十餘斤的三尖刀,殺氣騰騰上了戰馬,直等叛軍殘部前來送死。
「師叔,大帥麾下猛將如雲,有的是前鋒的人才,以你的身份搶這個位子,是不是有點掉份了?」程峰對上官鵬搶先鋒的這一舉動大惑不解。
「程峰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翠山兄弟就不會這麼問,他的心裡頭明白著呢!」上官鵬呵呵一笑,編排起程峰的不是來。
「大帥明白你的心意?到底是咋回事?」程峰還是不明白。
「昔年老夫與朱兄弟聯合抗元,一直順風順水打得韃子大軍丟盔棄甲,直到伯顏親自出馬才屢遭敗績,這股悶氣可是憋了快十年了,昔日的袍澤死的死、散的散,你說對我來講最好的方式是什麼?」
「殺光韃子,為戰死的兄弟報仇!」程峰雖然沒有趕上那個時候,可是說起來也是是一肚子氣,眼中冒起仇恨的火花。
「不錯,翠山兄弟就是看出了這一點,老夫稍微露出點意思來,他立馬就委以先鋒,郭子興、唐文超等人只能往後靠。」
「你是說大帥想讓師叔您出這口惡氣?」程峰這才有點頭緒。
「不止這些,為叔自與伯顏一戰之後,心有所悟,自覺武功將有突破,只缺一個契機,就看今日一戰!」上官鵬說到這裡豪氣沖天。
「那侄兒就祝師叔旗開得勝,將來犯濟南府的韃子斬個乾淨!」程大個也同仇敵愾起來。
「正該如此,等此間戰事了結,你隨我回天南派一趟,為叔將這幾年頗有心得,一併傳了給你!現在你還是回後軍,省得韃子一見你在這,沒了戰意。」上官鵬興致很高,程峰這幾年也打出了威名,普通的蒙古軍將領根本沒膽跟他放對,萬一兩軍交戰之際被敵將認出來,一哄而散他找誰撒氣去?
「是,小侄且退,單看師叔大展神威!」程峰嘿嘿一笑,掉轉馬頭朝著後軍而去。
李磊帶著三千餘騎兵終於和上官鵬所率的百餘騎兵對上了,一看對方領軍的果然是個中年人,李磊心下大喜,渾然沒注意到這個號稱神箭手之人背後卻是沒有背負箭囊。
「隨我衝!」李磊有心建功,帶著兩名副將和十八名護衛朝著上官鵬衝了過去。
一行二十一人以李磊為中心,第二列是兩員副將,再往後則是按順序三人、四人、五人、六人,以錐形隊型朝著黑水軍先鋒官俯衝而下,滿擬一著就將這位中年將令刺個對穿。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蒙古軍攻打濟南府十餘日不曾建功,心下也是憋了一股勁,敵方人手不多,己方將領又是信心十足,這一隊人馬興奮得嗷嗷直叫。
李磊一馬當先,三尖刀朝前挺起,這一刺是為以後數十年的榮華富貴而拼,威風凜凜,殺氣十足。
上官鵬穩坐戰馬之上,緩緩取出了背上的鬼頭刀,高高舉起,腦海裡掠過十年前起事不利、袍澤慘死,兵敗無助時的諸般回憶,攸忽出刀,這一刀凝聚了他十年的鬱憤,氣勢匯聚到了一個巔峰。
「殺!」
「殺!」
上官鵬眼見敵軍已至,拍馬迎上,手裡的鬼頭刀上竟是綻出一道刀芒,氣勢冷冽,奪人心志,眼見就要與敵軍相觸,一踹馬蹬,竟是沖天而起。
李磊滿腦子都是陞官發財的念頭,渾沒注意到死期將至,手中的三尖刀還沒刺出,忽覺一股強絕的殺氣襲到,整個人頓時被上官鵬的刀芒所罩,他招式已老,想要收回已是不及,被上官鵬從天而降的一刀正劈中腦門,順勢下劃,連人帶刀分成兩半。
餘者大驚,原以為吃虧的那個肯定不會是李磊,哪知上官鵬竟是在半空中出招,一個回合就要了主將李磊的性命。
一刀之威,竟至於斯!這下別說蒙古軍,就連黑水軍眾人都看得呆了。
兩員副將頓現驚恐之意,也顧不上衝陣了,掉轉馬頭就要往回跑,上官鵬只出一刀,哪裡肯善罷甘休,提刀再上,將這二十人一刀一個盡數砍死。
三千騎兵見主將、副將接連被殺,尤其是主將李磊整個人被劈成兩半,不偏不倚,比尺子量得還要精準,黑水軍中竟有如許高手,一時軍心大亂。
望著驚魂不定的蒙古軍騎兵,上官鵬仰天大笑,他的目光環視敵軍,眼眸之中散發出的威勢霸道之極,三千人馬悚悚發顫。
「還有不怕死的沒有,站出來,老夫今天要大開殺戒!」一百黑水軍按兵不動,單是出動上官鵬一人就將三千人壓制得死死的。
「快撤,他是宗師級的高手!」蒙古軍中有個千夫長尖聲叫起來,他早年亦是飛鷹鐵騎中的一員,後來積功升任千總,見過伯顏在軍中演武,那派頭跟眼著這個中年漢子如出一轍,登時反映過來。
另外幾名領兵的千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看向上官鵬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心下暗自慶幸沒有跟著往前衝,跟宗師級的高手對陣,那簡直就是伸了脖了讓人家砍腦袋啊!
李磊若是早知黑水軍中有這麼一個殺神,怕是連動手的打算都沒有,直接撤軍了,如今人下黃泉,找報錯軍情的斥候算帳去吧。
隨後又是一陣衝殺,這回上官鵬反而自重身份沒再出手,自有程峰打出信號,濟南府的守軍大開城門,與撤回濟南的黑水軍來了個內外夾攻,將一干蒙古兵殺個乾淨。
蒙古軍集合完畢,伯顏親自帶隊點了五萬精銳朝濟南府進發。
一輛精緻的馬車裡,伯顏一身道袍,盤腿而坐,頗有幾分出塵的氣質。
十餘年前伯顏患了腿疾,遂向全國求醫,天師教主張正常親自上門為其診治,說他殺戮太重,需克制,事後雖未痊癒卻也結下不淺的交情,自此每月初一、十五伯顏都會著道袍、吃素齋,虔誠禱告。
數日前追殺張翠山不成,反被其手下一個小弟的毒氣彈所傷,正是服了天師教的神藥回天丹才得無恙,假道士嘴裡唸唸有詞,馬車晃晃悠悠節奏感極強,實在是太過舒服,這種環境下最是容易來覺,伯顏也不例外,老傢伙只覺眼皮子越來越沉,不大會兒功夫已是入定進了夢鄉。
「王爺,濟南府傳來戰報,剿匪大軍兵敗,五千兵馬無一生還,主將李磊更是被上官鵬連人帶馬一刀劈成兩瓣!」伯顏被送信的給驚醒了。
「跟一個不入流的小將下手,上官鵬他還是不是宗師?」老道士一把掌把眼前的小桌案抬成了木屑,連初一、十五不准動氣的禁忌也給忘了。
「不過一匹夫耳,王爺何須懼怕?待末將提上一支兵馬取了他的狗頭再說!」副將武龍是個渾人,恞然不懼,拍馬就要去挑了上官鵬。
他急催戰馬正要前行,忽地發現馬身竟是朝著後退,回頭一看,竟是布諾一把薅住了他的馬尾巴。
「布諾將軍,為何阻止末將殺敵?」武龍雖然神經大條,卻也知道尊卑有序,沒敢跟布諾發飆。
「啥摻合什麼,上官鵬是宗師高手,別說是你,連本將都不是他十合之敵,一邊呆著去!」布諾沒好氣地訓斥了武龍一句。
「王爺,您看?」武龍急欲立功,朝著伯顏直嚷嚷。
「布諾,讓他去。」略忖了一下,伯顏徐徐下令。
布諾無奈鬆手,武龍嘿地冷笑一聲打馬而過,彷彿是嘲笑布諾的膽小不作為。
「王爺,您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上官鵬是什麼身手?就憑武龍這樣的,十個一齊上也是白給,哪怕自己和察罕親至也同樣不是對手。
「有上官鵬和百里無名在,朝廷方面佔不了什麼便宜,傳令下去,大軍原地紮營,你叫上察罕,隨本王到陣前一觀!」伯顏似是有心事,竟是無復往日的豪氣。
「末將遵命!」布諾唱了個諾,下去佈置。
「上官鵬何在?」武龍手執一桿百餘斤的狼牙棒,在陣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這桿狼牙棒還是魯平的遺物,魯平生前與武龍最為交厚,兄弟身死這個仇自然要報,這也是他不顧一切打頭陣的原因之一!
「師叔,這回就不勞您出馬了吧?」程峰一看上官鵬刀都背上了,又要搶著出戰,兄弟們背地裡都快把他埋怨死了。
「這只是個噱頭,殺了這個渾人引出伯顏才是大魚!」上官鵬一提伯顏,程峰頓時沒了脾氣,那等級數的高手還是讓上官鵬或百里無名去對付吧。
「上官鵬在此,來將受死!」上官鵬提馬出刀,朝著武龍衝去,連姓名都懶得問了,反正也就揮一刀的事。
武龍大怒,提棒迎上,至於上官鵬一刀滅了李磊,他壓根就不信這個邪。
刀棒相交,只覺一陣大力傳來,二人馬身交錯,過了一個回合。
武龍天生神力,尤在魯平之上,與上官鵬過了一招覺得不過如此,信心爆增,又是一棒砸了過去。
上官鵬知道這個神經大條的傢伙力大無窮,刀勢一變,斜斜地在狼牙棒上一磕,這一擊之中運上了天南派的心法,武龍只是個外家高手,內力平平,哪裡曉得這其中的奧妙,狼牙棒脫手而出。
上官鵬再次騰空而起連出兩刀,武龍悲催到家,被一刀分成四截,比李磊還多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