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一十七章 聯軍第一戰 文 / 胡壹刀
此後接連數日,韓山童只顧和眾路巨頭喝酒聊天,並不組織過問軍政大事,張翠山最是務實,心下焦急,忍不住催促道:「韓大哥,韃子這幾日調兵譴將,看來是要對永年城用兵了,咱們就這樣整日飲酒,再不商量個應敵之策怕是會吃大虧啊!」
「張兄弟所言甚是,咱們來永年是為了打韃子的,喝酒啥時候不行!」徐壽輝頗為贊同張翠山的觀點,身為一軍之主將居安思危,整日裡花天酒地像什麼樣子。
「兩位賢弟放心,如今數路義軍自南向北,將韃子圍得水洩不通,他們還能蹦躂出個啥麼蛾子,稍有所動必為我等所覺,出了不岔子!」韓山童漫不在乎,他只覺得數十萬大軍集於永年城,察罕、脫脫他們不來便罷,真要敢來攻城必是有來無回的結局,渾然忘了即將到來的危機。
「既然韓大哥如此胸有成竹,徐某人倒是多慮了!」徐壽輝冷聲回了韓山童一句,轉頭就走。
「徐兄等等兄弟,咱們一同回去!」張翠山也看不慣韓山童那副志得意滿的熊樣,大步跟了過去。
「兩位賢弟別急著走哇,咱們再喝上一天再打韃子也不遲啊!」韓山童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兀自在那裡舉杯邀人。
「明王,這次是你的不是了,這麼多義軍響應你的號召來到永年,還真不是為了喝酒,咱們的聲勢如此之大,韃子方面肯定會不斷在鄰地增兵,看來一場大戰是避免不了的了,想打勝仗,未雨綢繆還是很有必要的!」杜遵道也看不下去了,勸韓山童關注一下軍政要事。
「賢弟說得有理,為兄這就組織、動員各種義軍的兄弟,務必將韃子打個落花流水!」韓山童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身為義軍名義上的總頭領,哪裡能沉迷於享樂,趁著兵馬多的時候反攻韃子才是正事,不過他不曾考慮過作戰計劃和目的,隨口能說出將蒙古軍打敗已是心滿意足。
「看來明王還真是容易知足,也罷,屬下就洗耳恭聽明王的動員令了!」杜遵道拱手告辭。
「眾家兄弟,自至正十一年起事,至今已有兩歲余,韃子以異族的身份佔領我中原大地近百年,生靈塗炭,禍害百姓,我大漢堂堂男兒,你們甘心受這份屈辱麼!」韓山童脫稿講話,聽得從丘八們義憤填膺。
「驅逐韃子,還我河山!」徐壽輝帶頭喊了起來。
「驅逐韃子,還我河山!」無數義軍跟著喊了起來,一時間群情激奮,義軍的情緒達到了一個沸點。
蒙古朝廷在得知永年城諸路義軍大聚會之後亦是如臨大敵,當下暫時摒棄政見不合,伯顏、脫脫、燕赤木等人一掃往日的敵對情緒,鄭重地商議起拒敵大事來。
「叛軍如今的兵力太盛,保守估計,整個永年城怕是已不下三十萬大軍,這個數目超過了大都的屯兵總數,這一仗不好打啊!」在冷兵器時代兵馬的多寡足以起到決勝的至關重要作用,這一點任是治軍有道的伯顏亦是不得不承認。
「聽線報說,紅巾軍各路首領意見並不一致,尤其是還有著打著黑水軍旗號的張翠山也與某些義軍頭領格格不入,看起來他們並不是一條心,咱們大可利用這一點,將這股勢力一網打盡!」脫脫提出了拒敵之道。
「紅巾軍多在南方諸地作戰,實力如何我等並不熟知,不如戰上一場看看其虛實如何!」燕赤木頭腦不行,偏重於武力,嚷嚷著要去打上一場再說。
「也罷,燕王爺可與察罕各領一軍,分頭向反軍發起挑戰,試試他們的水!」脫脫本想反對,可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答應了燕赤木的要求,反軍之中也不乏智謀人士,如果循規蹈矩的話未必能佔得上風,不若來場混打,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
蒙古王朝雖是**透頂,可是治軍者皆是國之棟樑,論及軍隊尤其是騎兵的戰力,脫脫自信是遠在這些烏合之眾的義軍之上的。
「察罕將軍,今日是我蒙古大軍與反賊的第一戰,將軍可有興趣一展威風!」燕赤木背負雙戟,似是有言激察罕先行出手。
「本將久經戰陣,至於戰將熱身這種活動還是能免則免吧!」察罕是沙場宿將,自是不會被燕赤木激將,兩軍鬥將這種小打小鬧他是看不上眼的,他的目光早就放在兩軍大戰發起之後的各項細節上。
「本王乃大蒙古軍帝國親王燕赤木,爾等無端聚眾生事,反抗朝廷,已是犯了必死之罪,還不快快退兵,本王饒爾等不死!」燕赤木一見陣仗不小,體內熱血好戰的因子頓時燃燒起來,第一個站出來挑戰。
「韃子廢什麼話,既然走上這條路,韃子不滅我等自是不會干休,受死吧!」劉福通麾下的一員千總按捺不住,舉刀衝出了陣營。
他之氣以如此大的火氣,是因為當年與韓咬兒親若兄弟,後來聽說韓咬兒慘死在燕赤木的手裡,死無全屍,就生出了為其報仇的念頭,今日與仇人相見哪裡還忍得住。
「還真有不怕死的,看來本王還是太低調了!」燕赤木功夫了得,一見這千總的架式就知道其戰力不過爾爾,嘿嘿一聲取出小戟,冷惻惻一笑。
「第一戰事關我方的士氣,怎地派出一個無名之輩出戰!」徐壽輝也是個行家,從雙方的氣勢上就看出了誰輸誰贏,只是此時想要阻止也為時已晚,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那千總高舉長刀朝著燕赤木的頭上狠狠地劈出,哪知這刀還沒落下去,只覺胸腹一陣絞痛,低頭看去,一枚小戟深深地扎入小腹,慘叫一聲,摔於馬下。
「韃子使詐,吃我一槍!」又一千總眼見兄弟被殺,挺槍縱出戰陣,朝燕赤木殺去。
「出小戟你說我使詐,那本王就跟你來場硬橋硬馬!」燕赤木抽出雙戟,迎著來將的長槍就是一戟。
「噹」的一聲,那千總只覺虎口一陣劇痛,長槍竟是被燕赤木震得脫手而出,緊接著後背一涼,被一戟刺死。
「還有誰!」燕赤木輕取兩員戰將,口氣愈發得驕縱,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式,視整個義軍將領於無物。
「韃子休狂,待俺會會你!」豪州黑水軍中一員戰將殺出,正是孫德崖,掌中一桿三尖刀揮舞得虎虎生風,縱馬朝著燕赤木殺去。
二人刀戟相戰,只覺虎口劇震,打馬而過,燕赤木的臉色這才有些鄭重起來:「有幾分真功夫,再接本王幾招看看!」他一合之下就試出孫德崖的武藝不弱,論氣力竟是不在自己之下,戰意更盛。
孫德崖恞然不懼,揮刀直取其中宮,燕赤木舉戟盪開,二人戰於一處。
三十餘合之後,兀自不分高下,孫德崖只覺氣喘如牛,心知再戰下去必敗無疑,虛晃一刀,撥馬就跑。
「哪裡走!」燕赤木戰得正酣,哪裡肯捨,策馬就追,他跨下的寶馬是匹千里駒,腳程極快,猛抽一鞭驟然加速,眼看就要追上孫德崖了。
孫德崖心下一驚,慌忙掉轉馬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燕赤木追得沒了耐性,從腰裡摸出一隻小戟,抖手射了出去。
小戟直取孫德崖的後心要害,眼見距離越來越近,燕赤木心下大喜,又要結果一員敵將,哪知敵營裡忽地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噹啷」一聲,小戟落地,與之一起落下的還有一支羽箭。
「張翠山果然是你,好箭法,可敢與本王較量一番!」燕赤木亦是聽說過張翠山和伯顏萬軍陣前對射的豪壯場景,心下不服,當即取出弓箭,對準張翠山的額頭就鬆開了弓。
哪知張翠山竟是收起了弓,眼見長箭就到眼前,身子微微一側,攸出一指點在箭身,長箭歪歪斜斜地落地不起。
「張某方才出箭只為救人,並無與王爺一較高下之意,義軍之中好漢無數,有的是你的對手!」張翠山並無戰意,實是因為察罕尚未出手,布諾虎視眈眈,這二人任誰出手整個紅巾軍中無一人能抗,迫於二人壓力他在極力忍耐著。
「這韃子兇猛,非一人能敵,眾兄弟與我一起招呼他!」孫德崖跑回本陣,覺得就這樣回去實在是丟人,乾脆糾起一幫人合攻燕赤木,紅巾軍不是武林中人,對單挑和群毆的概念沒啥區別,這其中就包括了郭子興。
孫德崖天生神力,再加上多年征戰沙場,實力已不下於武林中的一流好手,郭子興槍法極強,天賦又好,戰力猶在前者之上,紅巾軍中還出了個副將,身高膀闊,紅巾蒙頭,手裡舞著一根熟銅棍,足有八十餘斤,可在他手裡跟個麻桿似的。
三人俱是高手,合於一處之後頓時與燕赤木鬥得難解難分,鬥得數十合之的一,燕赤木只覺對手的力道越來越重,應付起來亦是吃力無比,孫德崖也還罷了,那個使熟銅棍的漢子棒法簡單卻是頗有章法,竟是將少林寺的三十六路棍法融入馬戰之中,其人又是力大無窮,燕赤木不得已將大半的心思用在此人身上,郭子興瞅一個空,一槍刺出,正中燕赤木大腿,疼得後者『啊』的一聲大叫,差點摔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