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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7、臥底沒前途 文 / 闌珊行

    入秋之後眼見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樹上葉子慢慢變黃,風吹過時好似一樹的黃蝴蝶在振翅欲飛。

    秦悠換好衣服正要去練功房,在門口與一個浣衣坊來送衣物的小丫頭相遇,小丫頭見到她似乎很激動,跪在地上語無倫次的行禮,末了直接把洗好的衣服往她手裡塞。

    明錦明惠因不滿她整日醉心練功,磨磨蹭蹭在後面還沒跟上來,秦悠無奈接住托盤裡一大堆的衣服,心頭有些不悅,正要訓斥,卻見小丫頭對自己眨了眨眼綦。

    呃……這是…秉…

    「王妃,這裡面有您要的東西,一定要仔細看啊。」小丫頭笑嘻嘻的說,本來她還在想著怎樣才能把東西直接送到王妃手裡,今天不行就只能另想他法,沒想到竟與王妃走了個對頭,雙方又都是獨自一人,真是天助我也。

    秦悠也眨了眨眼睛,見小丫頭意有所指的往那堆衣服上瞟了幾眼,頓時明瞭,那方明錦明惠已經走近,她連忙假裝翻看衣服,順手將一封書信不著痕跡的塞進袖子裡。

    「王妃,交給奴婢吧。」明惠連忙走過來接過托盤。

    明錦則豎起眉毛訓斥:「你這丫頭懂不懂規矩,怎麼能讓王妃親自拿東西,浣衣坊怎麼會讓你這樣莽撞的丫頭來送東西!」

    小丫頭又恢復了語無倫次的模樣,跪在地上叩首道:「奴婢……奴婢……第一次見到王妃,奴婢錯了,請王妃恕罪……」

    秦悠制止明錦:「算了,不是什麼大事,起來吧,下次記得不要再犯就行了。」

    剛才她就覺得這小丫頭似乎有點眼熟,現在總算想起來了,上次去蒔花樓這丫頭一直跟在那位妖嬈的美女老.鴇身邊,只因她耳朵上也戴著一對明亮的火晶石,她不禁多看了幾眼。

    如此看來蒔花樓的能力也不容小覷,這麼兩天就把人安插.進了號稱刀槍不入的武王府,雖然浣衣坊不是什麼重要地方,但也不至於什麼都做不了。

    「以後記得長點眼色,也就我們王妃好說話,這要是碰到其他主子你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明錦猶自不悅的教訓道。

    「明錦!」秦悠秀美微皺,加重了語氣。

    無傷大的小事上她可以不計較,就像今天,兩個丫頭一聽說她又要去練功房,頓時撅著嘴不高興了,換衣梳頭都是她自己動的手,這些她都可以容忍,但是她不喜歡自己心裡不暢快就把氣撒到別人頭上的行為,更不喜歡在她說話的時候有人搶在她前面大著嗓門吆五喝六,就算不是主僕,這也是一種挑釁與不尊重。

    明錦一滯,連忙也跪下行禮:「王妃,奴婢知錯了,以後奴婢一定改。」

    明惠也托著衣服跪到明錦身邊,心中暗暗歎氣,明錦這個毛病她也提醒過很多次了,可是這丫頭一激動就什麼都忘了,王妃就算平時再沒架子,那也是王妃,沒有哪個主子能容忍一個下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主子的威嚴不容挑釁。我欲痕天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秦悠放下一句不輕不重的話,扔下三個人率先離開了。

    明錦懊惱的低著頭,她明白,如果再有下次,王妃一定會二話不說換掉她們,誰求情都沒用,平時王妃對她們太寬容,以至於她一時就忘記了自己身為奴婢的本分。

    「就跟你剛才說的,以後可長點記性吧,也就我們王妃好說話,這要是碰到其他主子你早不知死多少次了。」明惠起身,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調侃。

    「你回去放衣服吧,我去追王妃,我一定要改!改!改!」明錦握著拳頭為自己打氣,然後一溜煙跑走了。

    浣衣坊的小丫頭這才抬起頭,靈動的眼眸看向秦悠離開的方向,唇角習慣性的彎起,嘖,開始她還以為新主子軟綿綿的沒什麼氣勢,沒想到竟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練功房裡一個人都沒有,秦悠關好門窗,從袖子裡抽出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走到靠牆的桌邊坐下看了起來,第一句話便讓她心頭一驚。

    瑤貴妃,傅瑤兒,疑為綠衣七殺之流光劍原主,後不知何因被逐出綠衣門。

    下面附有流光劍參與的一些綠衣門的行動,但大多語焉不詳,

    想想也是,像綠衣門這樣仇家遍佈朝野的組織,連信風樓都查不到他們的信息,才這麼幾天,蒔花樓肯定也查不到多少東西。

    綠衣七殺是綠衣門中對分別擁有七把傳世名劍之人的總稱,這七把劍分別為龍皇、掩日、斷水、

    tang驚風、卻邪、承影、流光,他們是綠衣門的頂尖殺手,沒人知道這七個人的真實名姓,外人便以七把劍的名字命名他們,每一次伴隨著他們的名字出現,都是驚動一方的血光之災。

    傳世名劍每一把都出自歷朝歷代名震天下的鑄劍師之手,有著非同一般的寓意,龍皇的帝道,掩日的威道,斷水的高潔,驚風的摯情,卻邪的勇絕,承影的優,流光的灑脫,曾有人不知死活的感慨綠衣門殺孽太重,硬生生將傳世名劍變成了殺戮的凶器,是對名劍的侮辱,可以想見,幾天之後這人再也沒有在人前出現過。

    對於綠衣門,秦悠所知有限,七把劍的名字還是從秦翎那裡聽來的,這些名劍得其一便能名揚江湖,真不知道綠衣門主是如何收羅到這麼多的。

    綠衣門流光劍主的描述很快結束,下面的長篇大論都是瑤貴妃進宮之後發生的事,但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無非就是傅瑤兒如何從一個背景不深的美人一步步爬到貴妃之位,與她作對的女人全都被她幹掉了,下場一個比一個淒慘,這只能證明她是個心機深沉狠辣歹毒的女人,至於她為什麼入宮卻

    是一概不知。逸羽風流

    看到最後秦悠搖了搖頭,正要合上信紙燒掉,卻見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等看完了內容,秦悠氣的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秦之源!」

    為了威脅她,這老東西竟然真將秦懷年等人軟禁在了丞相府,雖然以他們幾人的功夫想要逃出來不難,可是心理上的傷害誰來彌補。

    現在秦悠倒真有幾分佩服秦丞相了,為了自己與家族的利益,什麼可恥的事都幹得出來,這才是真正的無情之人。

    怒吼一聲踢碎了桌子,秦悠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既然秦懷年還能讓蒔花樓給她傳信報平安,想來沒什麼大事,接下來恐怕秦丞相又要往武王府遞帖子了,冷笑一聲,她正打算仔細想想該怎麼回敬秦之源,卻聽門外一道聲音急切問道:「王妃,發生了什麼事?」

    秦悠一怔,剛才進來的時候外面根本沒人,這年輕男子的聲音也陌生的緊,頓了頓她走過去打開門:「你是?」

    門外站著個青衣黑帶的年輕男子,劍眉星目,十分俊美,此時一隻手按在抽出兩寸的劍柄上,殺氣凜然。

    他正準備衝進去,門卻自動打開了,不禁也愣了一下,然後瞬間又揚起唇角,急切的俊臉霎時變得陽光燦爛:「王妃沒事就好,屬下剛才聽到房間裡有動靜,這才匆匆跑來,屬下是王妃的暗衛,名為慕含光,以後王妃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吩咐屬下去辦。」

    開門就看見這麼一個大美男,還笑得花見花開,聲音清朗熱情,秦悠陰鬱的心情消散了不少,咳了一聲擋住了房間裡被她一腳踢斷腿的桌子,笑道:「我沒事,一直都是你們兩個跟著我嗎?」

    說著看向不遠處抱劍倚在樹上的冷漠男子,兩人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卻是一個熱情如火,一個冷漠如冰,不是說雙胞胎都是心有靈犀的麼,怎麼這兩人差距這麼大?

    「是呀,王爺把我們給了王妃,從此我們就是王妃的人,除非王妃不要我們了。」慕含光早在第一時間就看清練功房內的情形了,心中暗笑,藏什麼藏,再隱藏也改變不了你暴力狂的形象啦。

    秦悠嘴角抽了抽,小哥你這麼熱情你家王爺知道嗎?

    不遠處抱劍而立的慕含喬也翻了個白眼,好想假裝不認識這個蠢貨!

    「你們先……下去吧,我這裡暫時沒事。」秦悠對著他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疑惑著這些暗衛平時都呆在哪裡。

    白天蹲在樹上或者房頂上豈不是更引人注意嗎?

    入夜之後的王府萬籟俱寂,只有滿天星辰不斷閃爍,忽然一道黑影劃過夜空,輕靈迅疾,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黑影停在一扇窗前,翅膀撞在窗欞上發出一聲輕響。補天柱地

    秦悠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外面的響動第一時間驚動了她,無聲的打開窗子,把那只蜷成團只有巴掌大小的鳥兒拿進來,從它毛茸茸的羽毛下翻出一張紙條。

    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一行字,記錄下武王每天的行蹤,三天匯報一次。

    拋了拋手裡的夜明珠,秦悠歎了口氣,打開窗子把鳥兒放了出去,她敢肯定,自己絕不是第一個看這封密信的人,不說時刻守在她不遠處的慕含光兩兄弟,光是宋微君身邊的海東青就能把府裡的空防做的滴水不漏,若沒有他的許可,這封信根本到不了她手上。

    紫雲就是前車之鑒。

    幸虧她倒

    戈了,不然這臥底真心沒辦法做下去了口牙!

    為自己這沒前途的職業哀歎一聲她就轉身回去睡覺了,第二天該幹嘛幹嘛,可是這般淡定的她卻是愁壞了宋天玄、雲橫以及安世錦等人。

    聽風苑的書房裡,前兩天與宋微君在蒔花樓密談的老者坐在椅子上左轉一圈,右轉一圈,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坐立難安。

    宋微君劍眉微蹙,哭笑不得的看著他:「燕老將軍,你哪裡不舒服嗎?」

    燕天譽見他終於肯開口了,立即大著嗓門問道:「王爺,這已經過去三天了,您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請恕末將直言,末將實在看不出王妃哪裡可信。」

    在場眾人全都看向他,包括這些天沒怎麼露面的雨側妃澹台雨,精緻的臉上寒冷如冰,聽到那個名字,她眸中閃過一抹厭惡與不甘。

    自上次從宮裡回來,門主就把七殺中的斷水和驚風派去給那個女人做暗衛了,與其說是去監視,不如說是保護,這份重視讓她心裡很難受,同時升起一股危機感,難道門主真的喜歡上那個女人了?為什麼?

    「擔心什麼?」宋微君明知故問,悠閒的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這是要生生把眾人急死的節奏啊。

    「門主,難道您真要讓那個……讓王妃把您的行蹤都匯報給聖上?」澹台雨忍不住冷聲問道。

    宋微君眸中流轉的柔和光彩頓時一厲,抬頭看向她:「你是在質問本王嗎?」

    澹台雨頓時一滯,慌亂的低頭囁嚅道:「屬……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屬下只是替門主擔心……」

    宋微君盯著她看了片刻,語氣一緩,問道:「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然而這近乎閒談的一句話,卻讓澹台雨的身體驟然緊繃,袖中手指掐緊掌中扔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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