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0.140算計你 文 / 闌珊行
「賤婢,你胡說什麼,分明是你們聯合起來血口噴人,分明是那小賤人推得我!」秦嫣忽然尖叫一聲,抬手指向屏風。
堂上頓時鴉雀無聲燔。
秦丞相失望的閉了閉眼,好好的一場局怎麼就成這樣了?兒子蠢,孫女也蠢,難道秦家注定要在他手裡衰敗?
大理寺卿陰測測的笑了笑:「秦二小姐,你先前說是婢女受人指使陷害你,現在又說武王妃陷害你,你到底決定好選擇哪一種說辭繼續狡辯了沒有?」
「是……是武王妃推的我!是!就是她,當時我們兩個站的最近,就是她!」秦嫣越說越激動,眼睛通紅的看著秦悠,活像大街上與人吵架的市井潑婦:「為什麼你們都不信我?那個賤人污蔑我!窠」
「漏洞百出,強詞奪理!你怎麼不攀咬是賢王妃自己跳下去誣陷你的?!」大理寺卿猛然一拍驚堂木,居高臨下睨視著秦嫣冷笑。
要不是秦嫣特殊,秦相又在現場,他早就下令用刑嚴審了,否則又怎麼會浪費這麼多時間跟她廢話。
屏風後傳來一聲輕笑,嚴謹如黑面煞神的大理寺卿居然也會開玩笑,秦悠清了清嗓子無奈道:「二姐姐,當時我可是站在你前面的,靠近湖邊的賢王妃,就算想陷害你方向也不對吧?」
「哼,秦二小姐還是快快承認吧,當時奴婢們在後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丞相府的兩位姐姐當時也在我們身邊不遠,隔著十丈遠的距離都能推到你,她們是妖怪嗎?而且奴婢也想問一問丞相府的人,先是把罪名推到兩個婢女身上又殺人滅口,現在又冤枉到我們王妃頭上,虧我們王妃為了救賢王妃更也是為了減輕秦二小姐的罪名,大冷天的跳進湖裡,卻落得這般下場,當我們武王府人人可欺嗎?」
明錦早就看丞相府的人不爽了,伶牙俐齒一段話生生把整個丞相府都定在了狼心狗肺的名聲上,哼,什麼定國安邦之才,根本就是個認不清形式的老糊塗。
「明錦,不可胡言亂語,二姐姐只是一時糊塗罷了,跟丞相府有什麼關係,祖父一向教導我們克裕溫恭,夙彰淑慎,做人首先要俯仰無愧,怎會做出包庇罪犯的事?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今天回府之後主動去王爺那裡領罰!」等明錦把想要說的抖露完,秦悠施施然出聲教訓自家不聽話的丫頭。
明錦小心翼翼以眼神詢問:王妃,不會真罰奴婢吧?
秦悠閒閒的摸了摸周寧川的包子頭:你猜。
明錦有些不確定的瞅了她一眼,雖然她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但偶爾也會管不住自己愛數落的嘴。
屏風後和風細雨,前丞相卻差點氣的吐血,這主僕一唱一和既讓丞相府下不來台,搞臭了名聲,又逼得他不好再插手,還譏諷他暗地裡耍手段,最後不忘抬出武王威脅他。
真,真是氣煞他也。
中午時分,案子總算告一段落,給秦嫣定了個發配家廟圈禁終生的罪名,賢王府的子嗣到底還只是個未成形的嬰兒,整個案子嚴格說來還是屬於後院女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一般發生這種事的人家都是私下處決的,很少會拿到公堂上對峙,家醜不可外揚,哪一家不想維持自己光鮮的形象。
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賢王並不想把丞相府得罪死。
未出世的孩子還沒來得及見一面就沒了,還差點一屍兩命,此仇不可不報,所以賢王一怒之下將事情狀告到了大理寺,最後來個重拿輕放做收尾,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大概是想藉此探一探秦丞相的態度,同時也表明自己的態度。
若秦相有意投靠,賢王府可以不計前嫌。
通往權利巔峰的道路鋪滿了荊棘與白骨,這話果然沒錯,凡是能利用的絕不放過,孩子已經沒了,若能利用其達到一些目的,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賢王的孩子說不定將來生出來會是個小世子,而秦二小姐無品無級,遇上這樣的事私下處死她也不是不行,最後卻只是圈禁家廟裡做姑子,往後風聲一過,就算披上紅裝再嫁人還不是丞相府說了算?賢王還真是……」明惠撇撇嘴,要說賢王心慈手軟,打死她都不信,定然是有其他目的。
秦悠只是笑了笑,並不答話,轉頭望向車外,馬車搖搖晃晃往武王府行去,沒人看到她水眸中一閃而逝的異色。
「相比這個,我更想知道為什麼秦嫣會在公堂上那麼反常,開始還好好的,看似唯唯諾諾,卻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後來越說越暴躁,活像一隻炸毛的雞,恨不得跳起來啄人兩口。」明錦
期待的瞅著秦悠,期待她能解答。
「這個……」秦悠揚眉詭秘一笑:「最近京城可謂魚龍混雜,同樣也帶來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兒,比如會唱歌的小盒子,比如能鑽進人的身體裡吃掉內臟的小蟲子,比如聞到了會讓人狂化又不會失去理智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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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錦明惠都被那第二個比如給噁心到了,心中卻也有些疑惑,她們一直跟在王妃身邊,怎麼不知道王妃從哪裡得來的那種香料?
「跟小譚子說一聲,咱們去雲客來。」秦悠忽然道。
「王妃是要去用膳?」明惠猶豫一下說道:「雲客來雖然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飯莊,但菜餚到底不如我們府上的精緻合口味。」
秦悠搖搖頭:「如果要回王府用飯,恐怕還要等很久,所以還是先吃了再回去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辦事嘛。」
二人皆聽出了她話中的不明意味,好像接下來會有什麼事發生,但既然王
妃不說她們也不多問,挑開車簾吩咐駕車的王府侍衛:「小譚子,王妃說先去雲客來用了午膳再回王府。」
小譚子應了一聲,下個路口調轉馬頭去了另一條繁華的街道。
一個時辰後,酒足飯飽的武王府一行人才從雲客來的後門登上馬車離開,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那扇黑漆小木門再次打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從裡面探頭望了望,確定街上的確沒人了之後才輕巧的鑽出來,走到街口悄悄打了個手勢,神色如常的跟上了武王府的馬車。
僻靜的巷子裡,高大的房屋遮擋住了陽光,顯出幾分陰森寒意,武王府精緻華麗的馬車停在路中間,前面走來一群蒙面黑衣人,各個佩戴武器,形容彪悍,一看就知來者不善。
「嘁,又是老一套,他們就不能換點新鮮的嗎?一招用老,難道還能指望別人都是傻瓜,次次上當?」屋脊之上趴著一個懶洋洋的黑衣少年,頗為不屑的看著胡同裡對峙的兩方人。
「都說只有千日做賊的,可沒有千日防賊的,出其不意來這麼一次,沒有防備之下可不就得中招嗎?又不是所有人都像王妃心眼子這麼多。」慕含光趴在秦悠身邊,對她露出個比陽光都燦爛的笑。
秦悠被他那一口白牙晃得眼花,危險的瞇起眼睛:「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罵我而非在誇我呢?」
「說您心眼子多是在誇您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絕沒有說您詭計多端的意思……」下一刻他便無聲的張大了嘴巴,想要救出自己被擰了一圈的耳朵,卻又不敢碰觸那隻小手,只能可憐兮兮的發動賣萌攻勢。
「下面差不多了。」慕含喬翻了個白眼,冷聲提醒二人。
兩方人馬短兵相接已經打了起來,武王府的侍衛不敵,一直處於被壓制狀態,潰不成軍的隊伍毫無章法,眼看就要護不住主子的馬車了。
不過這也只是表面看起來而已,今天跟來的二十個侍衛中有一半是宋微君那戰力彪悍的親衛換了尋常侍衛的衣服假扮的,對付這群黑衣蒙面人綽綽有餘,但秦悠還有別的打算,她說過要讓晉王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就從今天開始吧。
「喏,腰牌,一人一個。」慕含光從袖袋內摸出三個腰牌分別遞給秦悠與慕含光。
令牌的正面是象徵襄王親衛的劍形印記,反面則是侍衛的名字,秦悠蒙好面接過來一看,頓時挑起了秀眉,楊熙?這不是老熟人嗎?
想不到慕含光居然能悄無聲息的把侍衛長的腰牌偷來,綠衣七殺果然都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