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5.175唇槍舌戰 文 / 闌珊行
朝陽初升,行宮外的空地上再次聚滿了人,今天是最終決定梁國朝臣一方由誰陪同聖上一同探尋寶藏的日子。
這份據說擁有著復國之能的前朝開國寶藏人人都在垂涎,能正大光明的進入皇陵探尋無疑會省去許多麻煩,與這樣的機會失之交臂,不知多少野心勃勃的勢力暗中咬碎的牙齒,然而現在有資格奪取這次機會的其中一方卻遲遲不露面,豈不白白便宜了對手?
空地上聚集的人看似雲淡風輕的品茶閒聊,但暗地裡縈繞不去的暗潮再遲鈍的人都看得出來圍。
晉王府與齊王府的席位相鄰,趙鹹聿一手擱在桌上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杯沿,放在桌下的另一手卻已攥的骨節發白,低垂的眉宇間潛藏著一抹破釜沉舟的狠戾羿。
「呵呵,五皇兄,你說今日武王府會不會參與這最後一場比試?」齊王趙鹹瑾漫不經心的開口,看似微笑,眸底卻有著深深的焦慮。
趙鹹聿抬頭瞥了他一眼,笑道:「本王又不是武王,豈能知道他的想法?」
「從前兩天的比試來看,武王府似乎沒有爭奪的打算了,十皇弟可真是好運。」說到最後一句趙鹹瑾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揚起的唇角抽了抽,看起來有幾分猙獰,語氣中也透出他心底的不甘與嫉妒。
他百般努力得不到的東西別人唾手可得卻仍舊表現的可有可無,若是這滿朝上下趙鹹瑾最嫉妒厭惡誰,那一定是趙咸寧,連宋微君與趙鹹銘還要排在其次,蓋因兒時先帝的偏寵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太過深刻的烙印。
他們幾位皇子間的年齡相差不是很大,但只因先帝寵愛趙咸寧的母妃,連帶著對趙咸寧也十分寵愛,尤其趙咸寧又很會討好人,在先帝面前永遠都是最乖最懂事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懂得隱藏自己,每每面對小兒子的時候先帝總是最慈和的,而對他們這些兒子從不假辭色。
做得好是應該的,做的不好是無能,上前討好是心懷不軌,不討好是不敬父皇,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是先想著十皇子,其次才是他們這些兒子,甚至後來先帝都有廢掉趙鹹銘太子之位改立十皇子的打算。
同樣是兒子,憑什麼趙咸寧的虛偽先帝看不見,而他們這些人想要獲得父親的一個正眼都如此艱難!
趙鹹聿目光不受控制的往趙咸寧的方向掃了一眼,語氣中也有了幾分陰鬱與嘲諷:「都說十皇弟愛民如子,一心輔佐聖上,為社稷著想,說不定十皇弟如此努力探尋寶藏就是為了替聖上分憂解難,尋出寶藏好獻給聖上。」
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說話聲音也未刻意掩飾,周邊的魏王、襄王、寧王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甚至首位的趙鹹銘都有所覺,目光不自覺的瞟向趙咸寧的方向。
幾人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也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趙咸寧對著首位的趙鹹銘拱了拱手,從容笑道:「還是五皇兄最瞭解臣弟,寶藏乃是我梁國之物,關係著我朝運勢,豈能落到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手裡,危及社稷?無論誰得到了都該獻給陛下才是,想必五皇兄得到了也會這麼做的,是不是?」
趙鹹聿攥起的拳頭又緊了緊,面上仍笑得天下太平,點頭道:「那是自然,所以,如果這次十皇弟有幸發現寶藏,可千萬不要私藏啊,否則豈不成了那心懷不軌之人?」
「呵呵,定然不會讓陛下與五皇兄失望就是。」
一番夾槍帶棒的談話在趙咸寧雲淡風輕的一笑中結束,趙鹹銘獨自坐在首位上,含笑看著兄弟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身邊少了美艷妖嬈的瑤貴妃,身上反而多了幾分帝王的正氣與高深莫測。
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在趙鹹銘準備宣佈武王府放棄最終角逐資格的時候,派去詢問消息的小太監回來了,身後跟著一群氣勢凜凜的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清一色的利落短裝,紅色衣緣,腰繫血色腰帶,下面長褲配短靴,利落又熟悉的裝扮,不是武王府的人又是誰。
唯一不同的是走在隊伍最前面一人,矯健步伐中透著一絲天生的尊貴與慵懶,優的像一隻蓄滿了爆發力的獵豹,即使穿著同樣的衣服,也難以叫人將他與後面的人混為一談。
當他以出現在場中,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愛慕的,更有不懷好意以及鄙夷的,只是那份鄙夷中含著多少泛酸的嫉妒就不得而知了。
趙鹹銘也目光奇異的看著帶著親衛走來的宋微君,墨色長髮用紅色綢帶束成高高的馬尾,混著精緻的紅色瓔珞垂在身後,如一匹極品純
色絲綢,在陽光下泛著絲絲金色光澤,而他的笑容比陽光更耀眼。
「武王氣色這麼好,看來這舊疾也不是什麼大病,有季神醫在,說不定很快就能痊癒了吧?」趙鹹銘抬手免去武王府眾人的禮,笑著說道。
對於他試探懷疑的言論,宋微君不置可否:「多謝陛下關心,只要陛下用得上微臣,微臣必定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
看似一句客套話,卻讓在場不少人臉色微變,只是想到皇帝這些年對武王府做的事,又稍稍鬆了口氣,武王府就是是趙鹹銘的眼中釘,即使合作也只是暫時的,宋微君如果沒有交出兵權的打算,那麼這兩人就永遠都是敵人。
趙鹹銘微微一笑,目光在他身邊掃了掃,問道:「今天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見武王妃?」
宋微君瞥了眼斜後方一道嬌小人影,似笑非笑道:「武王妃日夜衣不解帶的照顧微臣,身體不適,微臣便讓她留在行宮好好休息了。」
「呵呵,陛下如此掛心武王妃,何不派御醫前去瞧瞧武王
妃,想不到武王妃竟然與瑤貴妃一同病倒了,還真是巧了。」趙鹹聿含笑說道。
在場之人全都垂目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皇帝掛心臣子的妃子?這話說的可有點意思,瑤貴妃是遇刺受傷,武王妃則是體力不支身體不適,卻硬要將二者湊在一起,這又是什麼意思?
貌似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啊,還是選擇暫時失聰吧。
趙鹹銘與宋微君的目光全都落在趙鹹聿身上,竟是出奇的一致,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只是一個像在看跳樑小丑,一個卻像在看死人。
宋微君瞇起精緻嫵媚的鳳眸,含笑道:「晉王今天氣色比昨天好多了,想來上次受的傷已經痊癒了吧?聽說當時晉王是受傷最重的,嘖嘖,真不知那些刺客為何要獨獨對你這個新郎官下重手。」
趙鹹聿頓時僵住,想到當天發生的事,只覺得自己渾身上次都在叫囂著疼痛,那些剛剛接好尚未完全癒合的骨頭彷彿又重新被人生生折斷了一遍,心底恨意狂燒的同時又生出些許恐懼,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受第二遍。
「亂臣賊子居心叵測,本王又怎麼會知道那幕後的畜生為何要針對本王?」雖然心底懼怕宋微君,但趙鹹聿嘴上仍忍不住要討些便宜。
宋微君笑容更加明艷動人,金色朝陽中宛如一朵妍麗而開的牡丹,國色無雙:「亂臣賊子麼,人人得而誅之,本王身為維護朝綱定國安邦的武王,對於這種亂臣賊子最是深惡痛絕,一旦發現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趙鹹聿的臉色比宋微君更要蒼白幾分,隱隱透出幾分青色,頓了好片刻才勉強擠出一個類似抽搐的笑容:「武王說的是。」
滿場皆靜,默默的沒有一人吭聲。
趙鹹銘笑瞇瞇的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到武王對晉王宣戰,這是他最樂意看到的結果,有了宋微君去對付趙鹹聿,他也好坐收漁利,只是不知道,宋微君做出此舉是為了維護秦悠,還是武王的尊嚴?
「好了,眾愛卿齊心協力,想必那些亂臣賊子也猖狂不到哪裡去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抉擇出最終能陪朕共探寶藏的盟友吧,武王,你們準備好了嗎?」
宋微君收回陰森森的目光,對著趙鹹銘點了點頭:「微臣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始。」
趙鹹銘笑道:「既然如此,那麼便從現在開始吧,兩個時辰為限,眾位愛卿若是覺得等待太枯燥,也可以自行去林中狩獵,人多了才有意思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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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沒更新很抱歉,臨近放假天天加班,我都不敢看評論了,捂臉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