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7.197一個請求 文 / 闌珊行
純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
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素來錦衣玉食前呼後擁的趙鹹銘就這麼在缺大德的秦悠折磨下走了一路,後來不知今夕何夕的兩人都有些支撐不住了,尤其趙鹹銘,腿上的傷越來越嚴重,再不好好治療恐怕這條腿都要廢了,可若停下來療傷,廢了的就是他整個人了咼。
兩人坐下來休息的時間越來越長,趙鹹銘話都說不出來了,虛弱的只能靠著一股不願身死的意志強撐。
黑暗無邊無際,安靜中忽然多了滴答滴答的落水聲,清脆而悠遠。
兩人腳步頓了頓,秦悠警覺的側耳聽著黑暗中的動靜:「陛下,你確定這條路能走通?山體內怎麼會有……滴水聲?」
若非心態好,長時間行走在這密閉狹窄的通道內,秦悠估計得被各種呼吸亂想折磨的瘋掉。
趙鹹銘呼吸粗重,扶著牆壁艱難喘息幾聲,語調中帶著狂喜:「秦悠……快……快往前走,我們……就要走出去了……咳……醣」
秦悠不知道,趙鹹銘卻聽屬下匯報過通道內的情況,接近地面的時候有一個極為寬廣的溶洞,內有不同的出口通向外面,不過這也意味著,最危險的時刻來臨。
趙咸寧的人一直守在山腳呢,不知是否已經意識到什麼找進來了。
秦悠扶著他加快速度往前走去,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多了份凝重,更加凝神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往前又走了一段,黑暗中隱約有了光亮,眼前濃稠的黑暗減退,看向光亮處,似乎是水面的反光,秦悠一怔,前世交通方便,她所去之地甚多,見多識廣,這種地方出現水潭,多半是因為地下有暗河,在看四周影影綽綽折射的暗影,這裡應該是一處幾位寬廣的溶洞。
靜下來仔細聽了聽,除了滴水聲似乎沒有別的動靜了,說明賢王的人暫時還沒發現他們躲進了曦露閣密道,鬆了口氣秦悠問道:「到了這裡後該往哪裡走?」
趙鹹銘努力睜著發昏的眼睛四處看了看,什麼都看不清,只得作罷:「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仍有些高,沿著邊緣下去,這裡有多條自然形成的山洞能通往外界,隨便找一個便行。」
常年接觸不到陽光,潮濕的山石上生了一層滑膩的苔蘚,秦悠在前面探路,另一手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趙鹹銘。
幾乎被一個女人半抱著走,趙鹹銘別提有多憋屈了,但是憋屈的同時心有又不可抑制的莫名生出些許安心,無端覺得,她不會丟下他不管,這個時候的她,強悍的不像女人。
踉踉蹌蹌往下走了將近十餘米,秦悠還真在山壁上發現一個一人高的不規則洞口,站在洞口感受了一下空氣流向,隱約有微風吹來,頓了頓,秦悠說道:「陛下,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進去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趙鹹銘緊張的握著她一角衣袖,卻也知道如果此路不通,他跟著只會拖累他們的速度,猶豫著放手,若是想快點出去,他只能賭。
「放心吧,我說過會帶陛下出去,況且我還有事想求陛下應允呢,不會不回來。」秦悠感覺到他的不安,隨口說了一句。
果然,利益的交易更能讓趙鹹銘放心:「你想讓朕答應你什麼?」
秦悠沒有回答,扶著他坐在旁邊一處石頭上,頭也不回的走近山洞。
趙鹹銘緊緊盯著漆黑猶如獸口的洞口看了一會兒,為了不讓自己太緊張,他將注意力轉移到秦悠的請求上,她想要什麼?身為武王妃,應該不缺錢財,宋微君總不至於無恥到在這上面剋扣她,不是錢財,那麼就是權勢?風羽衛統領,還是別的什麼職位?若是可以,答應她也無妨。
這麼想著,秦悠已經回來了,搖頭道:「越往裡走越狹窄,走不通。」
兩人繼續沿著山壁艱難尋找,在一處較高的地勢石堆上發現另一個較寬敞的裂隙,如同上次一樣,趙鹹銘在外面等,秦悠獨自探路。
這次用的時間比較長,要說趙鹹銘一點也不擔憂那是不可能的,好在秦悠沒有讓他失望,出來後凝重開口:「這條路倒是能走通,只是出去後正是崖下山谷,周圍佈滿了人,看裝扮應是賢王府的,好在他們沒發現這裡,看來我們只能繞到另一側尋出口了。」
從令一側出去,繞過了半個山體,但願賢王沒有在這裡佈置那麼多人,他們沿著通道走等於抄近路,速度是慢了些,但若其他王爺安排人下山須繞路而行,這個時候應該還沒到。
「外面天色已近天亮,我們最好趕在天完全亮起來之前離開這座山,等山上其他人包圍過來就
只有死路一條了。」秦悠邊扶著他走邊道。
趙鹹銘還能說什麼,為了小命著想,只能再次撐著斷腿艱難挪動:「對了,你先前說有事想求朕應允,究竟是什麼事?」
說起這事,秦悠語氣客氣了幾分:「這次陛下落難,是否有秦丞相在背後推波助瀾?」
趙鹹銘臉色冷了幾分,蹙起的眉宇隱含戾氣:「你想為他求情?」
若她拿敢這事要挾他,便別怪他出爾反爾,凡是背叛他的人,必死無疑。
秦悠連忙搖頭:「不,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祖父背叛陛下,陛下要處置他理所當然,可是我父親以及兄姐因為我不曾答應祖父的要求,也因他們是風羽衛中人,祖父怕他們告密,便一直將他們軟禁在府中,我想求陛下,看在我竭盡全力幫陛下脫險的忠心,能不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以趙鹹銘的多疑和狠辣,秦之源的背
背叛為丞相府帶來抄家滅門之禍已是鐵板釘釘,即使趙鹹銘現在答應放人,事後也會出爾反爾,所以她選擇只保住自己的老爹和兄姐,再說,她憑什麼為秦丞相求情,老頭子死活與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聞言趙鹹銘看了她一眼,隨口問道:「你似乎很討厭秦丞相,或者說,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秦悠似是無奈歎息一聲,沒有迴避這個話題:「祖父對我父親以及我的利用與傷害,足夠我們償還他的生育之恩了。」
為家族犧牲自己正常的人生,卻仍在不停被利用,任誰都會心涼,趙鹹銘生在帝王家,親情於他而言毫無意義,從他的角度出發,應該能理解這種心冷之後的決絕。
趙鹹銘沉默片刻,不知是在判斷她話中的真實性還是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良久之後才說道:「你倒是挺重情義……」
秦悠輕笑:「誰對我好,我便不遺餘力回報,如同陛下對我的栽培,雖然受過很多苦,可也為我打開了另一片天地,所以我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忠心不棄。」
趙鹹銘咳了兩聲,沒好氣道:「那你這一路怎麼不知道對朕客氣點!」
趙鹹銘這一路真是滿腹鬱結,拋開落難的艱險淒涼,最大的怨氣還是來自於秦悠那時不時氣死人不償命的言行。
秦悠乾笑:「我只是擔心陛下心思太重,鑽了牛角尖,心情鬱結不利於傷病恢復,您看,我不是對陛下也沒造成什麼傷害麼,一路上都盡心盡力的。」
「是,盡心盡力折騰朕!」趙鹹銘狠狠刮了她一眼。
秦悠趕緊岔開話題:「那陛下能否應允秦悠的請求?」
趙鹹銘沉吟道:「你打算讓人如何網開一面?」
其實就是想問她如何處置秦懷年等人,秦悠不在乎秦丞相的死活,不代表秦懷年也不在乎,萬一事後秦懷年來個為父報仇,他豈不是將自己置身危險中,這讓他如何放心?
秦悠聽明白他話中的隱意,考慮了一下反問:「陛下如何才能安心?」
趙鹹銘雖然傷重,腦子一直是清醒的,聞言又將問題拋回給她:「既然你肯開口跟朕求情,想必心裡已經有了安排,不如說說看。」
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力氣跟她打太極?秦悠搖了搖頭,她心裡倒的確是有自己的主意:「我覺得這是陛下往武王府安插人手的另一個機會。」
趙鹹銘腳步頓了頓:「怎麼說?」
「丞相府覆滅之時,由我帶人將父親等人救出,陛下大怒,發通緝令懸賞逃犯,到時我會請求武王收留父親等人,如此他們就只能依靠武王府庇佑,即使武王不會相信他們,至少留在我身邊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助我一臂之力,陛下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