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125 文 / 盜幕筆
如今,她匆匆忙忙嫁了人,過年也要待在夫家。不知道現在在家的爸爸是怎麼過的。想想她不在,家裡就爸爸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連個陪他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就難過。
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哭。先是本身就對於自己沒懷上孩子,對巫俏有了莫名的愧疚感,而在她面前變得縮手縮腳,謹小慎微。再一個,大過年的,她這流眼淚,太不吉利了。被發現了,肯定會給大家心裡添堵。
偏偏這個時候巫言又不在,她想找個安慰都沒有。
看著巫俏和穆寒在餐廳裡包餃子。她踟躕了好久,鼓足了勇氣過去想要加入,卻被巫俏阻止了。
她邊擀著餃子皮,邊對葉瑩說:「瑩兒。去外面看看小巫回來沒有吧?這裡不用你幫忙了,啊?」
「我剛打過電話,他說還要半個小時呢。」葉瑩讓自己笑的自然些,獨自面對這兩個決定了自己命運的人,內心深處總是忍不住要怨憤的,「姐姐,我想試試包餃子。」
穆寒沒有抬頭,認真捏著手裡的餃子,語氣不明來了句:「過年的東西,不好讓你試著玩的。去看電視吧。」
葉瑩一下覺得尷尬無比。臉上熱的能煎雞蛋。
「是有這個說法。」巫俏笑了笑,像是在化解穆寒造成的尷尬氛圍,「瑩兒啊。你以前沒做過廚房裡的活吧?」
葉瑩慚愧臉紅,「沒有。」
「看著就是沒做過。來,坐我這兒來。」巫俏指了指她身邊的一把椅子,「陪我們說話吧。你一個人看電視也沒意思,是吧?」
葉瑩點頭,走過去坐下。
「那你和你爸爸過年都怎麼過的?」巫俏問。
葉瑩憨憨的,不好意思笑,「就像這樣。我陪著他說話。」
「看來你爸爸是真的很嬌慣你啊。」巫俏語氣中有些羨慕,「我爸媽在我小的時候,天天忙著滿世界賺錢,根本沒空管我。隨我長,所以,我十四五歲就能一個人操持一大家子人的年夜飯了。那時候,小巫也小,才兩三歲,整天黏著我,離不得半步。我做飯的時候,他就跟在我身後,跟著我來回跑。我有時候忙的把他忘了。一回身,就能把他撞倒在地上摔了。那腦袋磕在地板上咚咚響的聲音。對了,有一次還磕狠了,頭皮磕流血了,還去醫院縫的針。現在你摸他後腦勺,還有個疤呢!他太調皮了,老能把縫好的傷口給搞破。所以那個傷口到最後就沒癒合好。現在想想,都挺後怕。幸好沒磕出毛病來。不然哪,我這個當姐姐的,可是要愧疚一輩子了。」
巫俏說話語氣的家常輕鬆,讓葉瑩放鬆下來,忽視對面端坐的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冷冰山,笑瞇瞇地對巫俏,說:「他沒跟我說過這個呢。等他回來,我去摸摸看那個疤還有沒有。」
巫言還有五分鐘左右到家的時候,葉瑩離開餐廳,興沖沖的跑出門了。她不但記得要摸摸他後腦勺上的疤,她還很想很想他。
她懷揣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激動,想在第一時間看到他出現在眼前。
葉瑩輕快離去的動作,讓巫俏歎息,這個大侄子,到底啥時候能抱到手上喲?
穆寒看了看巫俏的表情,微微一笑,說:「姐。你看他們倆現在的感情,孩子的事,用不著著急。早晚會有的。」
巫俏想了想,點頭,「我明白。看小巫結了婚以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光這一點,我都已經滿足的很了。如果現在被小巫知道,咱們當初對葉瑩做的那些。我想他應該不會特別介意了吧。」
「姐,他永遠都不知道,是最好的。」穆寒的語氣很嚴肅。
「也是。永遠不知道最好。」
葉瑩穿著鮮艷的紅色羽絨服,站在大宅門口,往路口望。大門兩邊的門柱上,貼著喜慶的春聯。就連路燈發出的燈光似乎都充滿了喜慶的味道。
當看到一道車燈,轉向這裡的路口,遠遠照射過來時。她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直到巫言的車在她面前停下,她都沒合攏嘴。她現在確實很快樂。
巫言早就看到家門口的小妻的身影了,心裡湧起一陣一陣的暖。到了她跟前,急忙下車走向她。
「哥哥!」葉瑩也跟著跳到他面前,抱住他,「你總算回來了!我都在這兒等好久了呢!」
「怎麼跑到外邊等我啊?冷不冷?」巫言雙手疼惜地撫上她的臉。
「不冷。」葉瑩笑。巫言手心的溫暖,將她暴露在寒夜中的臉頰暖熱。更讓她覺得暖心。
「傻瓜!」巫言滿腔柔情蜜意,「快進去吧,嗯?」
葉瑩抱著她腰的手卻急不可待地攀上他的脖子,仰著頭對他撒嬌說:「等等哥哥,你抱我起來。」
「好勒。」巫言便彎下膝蓋,托著她的屁股,將她抱起來。心想小祖宗這是要幹嘛呢?
「是要我抱著進家麼?」他寵溺地和她蹭蹭鼻子問。
「不是。」葉瑩就惦記著巫俏說的他後腦勺上一個疤的事情了,直起身子,手伸向巫言的後腦,手指鑽進他的頭髮中,摸索,「姐姐說,你這後面有個疤,我摸摸看還有沒有了。」
巫言恍悟,葉瑩的手指在他頭髮裡鑽在鑽去,讓他頭皮有些發癢,心更癢,想吃了她,但是忍著這股衝動,輕輕地笑說:「都什麼時候的傷了。早沒了,姐還記得呢?」
葉瑩摸的很認真,「哎?好像真沒有了。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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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巫言笑出聲來,「是不明顯了。但是對著光線還可以看到那個痕跡存在。回家給你看,好不好?」
「好吧。」葉瑩只好作罷。
「怎麼對我頭上這個疤這麼上心了?」巫言問。
葉瑩想了想,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表情認真而帶著些許慚愧,小聲說:「因為。我今天才發覺,我好像都不瞭解你。」
這話沒錯。她一直都在接受他的呵護備至,享受他的寵愛。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巫言,沒有想過要去瞭解他,不知道他的興趣愛好,不知道他的喜怒哀樂。只接受,不付出。她這是,多麼自私自利的行為。
巫言望著她即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清清澈並且充滿無辜愧疚的雙眸。怔了怔,然後將她輕輕的放了下來。
下一秒,擁緊她的身體,深深地吻住了她。
對,就是這個小女人,他深愛的,無可替代的小女人。她的一句話,能讓他心如刀割,也能讓他感動的涕淚愴然。
「我好像不瞭解你。」——你才發現麼?我的小祖宗。哦!當然,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感動,你現在終於開始注意我了,親愛的。
你想知道我後腦勺上的疤,是不是?你想知道關於我的所有,是不是?沒問題,你想知道我的什麼我都會毫無保留!我把自己不設防的全都交給你,任憑你發落,任憑你處置,好不好?
葉瑩被巫言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吻迷了神智。這個男人的吻總是這麼帶著讓她不能抗拒的熾烈。
「寶貝兒,今天晚上,你休想睡覺!」巫言急促地喘息著,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不是現在不合時宜,他真想把她直接扛回臥室辦了!
小瑩是沒經過風浪的人麼?人家現在都是個小少婦了。還怕你這威脅?就看小瑩,抬起被他吻的迷離了的兩汪秋水,嬌媚媚的笑,說:「本來就不能睡啊。今天除夕,要守歲的呀,哥哥。」
「咳!」穆寒不輕不重的一聲輕咳從門內傳出,「回來了,怎麼磨蹭這麼久還不進家門?餃子都要出鍋了。」
小瑩立刻縮進巫言懷中。心裡抓狂,怎麼又被他撞到?!可惡!倒霉!
「知道了哥!這就進來!」巫言抱緊小瑩,心情舒爽,他才不怕被看到。大庭廣眾,昭告天下他也不怕!老子的女人,老子想在哪兒親就在哪兒親!誰也管不著!
大年初一這天晚上。跟著巫言結束了一天走親訪友的小瑩終於還是因為見不到爸爸而偷偷掉起了眼淚。
光打電話,見不到人,她很難過。說起來,就算不過節,她也有三個月沒見過爸爸了。
這時候,她和巫言還在大宅裡,沒有回自己的家。所以,哭也是躲在臥室的洗手間裡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發現。
巫言從樓下回到臥室,見她很久都沒有從裡面出來。敲門也不應,急著的直以為她在裡面出事了。
正想撞門呢,人低著頭,開門出來了。剛才不應門,是正忙著擦眼淚呢。而且掩耳盜鈴的覺得巫言一定看不出來。
她以為人都跟她一樣老眼昏花。巫言一下就看出她不對勁了。
雖說眼睛沒紅沒腫,但是眼眶濕漉漉的,立刻知道她在裡面幹嘛了。心跟著就是一陣疼。
「怎麼了,小祖宗?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巫言捧著她的臉,柔聲問。
小瑩才壓下去的難過眼淚,被他這溫柔的聲音一撩撥,一下子就造反了。本來就有受一點點委屈就哭的毛病。這嫁了人竟然過年就沒法陪爸爸的大委屈,那眼淚還不像開閘的水庫?又仗著巫言的寵,肆無忌憚啊。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索性,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