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7. V157 文 / 盜幕筆

    葉樺此時的氣息已經十分微弱，「乖寶，答應爸爸，爸爸走了以後，不要太難過……」

    葉瑩抱緊葉樺的手臂，悲痛欲絕，「不，爸爸，你會長命百歲的。我不准你離開我！」

    「乖寶現在已經長大了，有了比爸爸更好的人愛著護著，爸爸可以安心去見你媽媽了。你媽媽在那邊一個人已經那麼多年了，一定很孤單。乖寶，你就允許爸爸去找媽媽吧，行嗎……」

    二十幾年，始終獨身的葉樺，拒絕任何女人的靠近，只是為了實現對亡妻許下的永生摯愛的承諾。

    那個為愛癡狂的女人，那個美麗勇敢的女人，他已經看到她在向他招手。他看到穿著飄逸白裙的她，巧笑嫣然地引領著他走向另一個世界。

    葉瑩壓抑著悲痛把父親與母親合葬。

    肅穆安靜的墓園中，身穿沉重黑衣的葉瑩與巫言相攜而立。葉瑩的眼睛已經被淚水浸泡紅腫。微微的風吹動著她紮成馬尾的長髮，一朵小小的白色菊花在髮絲間綻放著。

    「哥哥，爸爸現在一定見到媽媽了，是不是？」她望著墓碑上父母雙親年輕時的黑白合照，輕聲問。

    巫言撫摩著她的肩，疏朗的眉目因為沉痛而深深地皺著，形成了一個川字，「是。爸爸終於又和媽媽團圓了，我們該為他們感到高興，瑩兒。爸爸一直很想念媽媽的。」

    「我知道……」葉瑩音調柔弱地說著，淚水再次從她眼中潸然而下，她抬起手，用力地抹掉那些淚水，努力地讓自己笑起來，「所以，我要聽爸爸的話，不能太難過，要不然他會擔心我。就沒辦法安心和媽媽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了。」

    她剛才用力擦淚擦紅的眼角那片肌膚，看進巫言眼中，讓他憐惜不已地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對著葉樺和葉瑩母親說：「爸，媽。我跟你們保證，我會對瑩兒好一輩子。請你們放心。」

    葉瑩將雙臂環上巫言的腰，將自己的重量完全交給了他，臉深深埋進他的頸窩，心臟止不住地一陣陣緊縮。

    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一株松樹後，一個帶著墨鏡，身穿黑衣的男子，手中拿著一把白色菊花男子，嘴角微微上翹出一抹冷笑。

    巫言。對她好一輩子，是我的工作呢。

    ……

    葬禮結束，返回北城後，葉瑩再次住進了巫家的大宅。

    她懷孕了，胎兒已經有四周左右。

    巫俏雖然因為葉瑩才失去父親，過分高興的表情不能做在臉上，但心裡的高興無法阻止。

    葉瑩和巫言進門時，她正在廚房親自下廚。有葉瑩上一次懷孕的經驗，她對葉瑩喜歡吃什麼，怎麼吃對他們母子都好，都瞭如指掌。

    幾個傭人被她指揮的團團轉。

    見到兩人回來，她從廚房出來，迎向葉瑩。

    「瑩兒，剛下飛機累了吧？」巫俏握住葉瑩的手，神情關切。

    「還好。不是很累的。」葉瑩淺淺的一笑回說。

    「那就好。」巫俏說，然後看向弟弟巫言，「小巫，扶瑩兒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就下來吃飯吧？看你們倆，都瘦了那麼多。」

    巫言扶著葉瑩的肩膀，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扶著葉瑩向樓上走。

    巫俏望著小夫妻倆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才重新走回了廚房。對弟弟今天態度的冷淡，只以為是操辦葉樺的葬禮，讓他太過勞累了，所以情緒不高，並未想其他。

    臥室浴室內，巫言將淋浴花灑拿在手中，安靜地為葉瑩洗澡。

    細密柔緩的水灑在葉瑩盈白嬌嫩的肌膚上，凝成一顆顆水珠，在她的肌膚上閃動著潤澤的光芒。

    他心愛的女人，坐在浴缸中，正低著頭，雙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腹部。

    對這個孩子的到來。他和葉瑩內心深處是無比欣喜的。但是，現在，因為爸爸的突然過世，他們還無法在臉上做出自然欣喜的表情。

    「哥哥，寶寶不會怪我不高興的，是不是？」她抬起頭望著巫言，「他的外公剛離開我，他會理解我的心情的，對吧？」

    她眼中清澈見底的懵懂純真，讓巫言的心忍不住柔化成一汪暖意融融的溫暖水。

    「不會的。他知道媽媽現在是因為失去了自己最親的親人而難過，所以，他一定會乖乖的在你肚子裡睡覺，不搗亂，直到你走出傷感的心境的。」

    「我想也是這樣的。」葉瑩望著巫言溫柔地笑了一下。

    巫言放下手中的花灑，輕輕吻了葉瑩的額頭一下，說：「咱們的寶寶，一定是最聽話，最聰明的寶寶。」

    「嗯，他一定會像你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葉瑩握住巫言的手，目光灼灼地望著他。這次，爸爸過世，如果不是有眼前這個男人事無鉅細的安排著一切，陪伴著她，安撫著她。她都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巫言再次溫柔地輕吻了她的額頭一下，「她會像你一樣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哥哥，他是個男孩兒。」葉瑩望著他，神色認真，「我希望他是個男孩兒。」

    那個神秘的男人不是說了嗎？她在今年會生一個兒子。

    晚餐豐盛，巫俏拉著葉瑩坐在身邊，不停地給她夾著各種各樣的菜。讓她多吃，多喝。

    巫言和穆寒則孤單地被她完全忘到了腦後。

    巫言在吃飯時一直悶不出聲。在巫俏問起什麼的時候，他才會答話。其他時候，都只是安靜地吃飯，或者體貼的給葉瑩送上一杯水，彷彿心事重重。

    穆寒則一如既往地保持著冰山型男的形象，自顧自地吃飯。

    這頓晚餐因為巫言的反常沉默而顯得有些沉悶。

    「哥哥，你是有什麼心事嗎？」晚飯結束後，回到自己的臥室，葉瑩輕輕抱著巫言的腰，擔憂地望著他問道。

    巫言順手理了理她的長髮，搖頭，柔聲說：「怎麼會呢？我很好啊，寶貝別亂想，嗯？」

    「真的沒有嗎？」葉瑩疑問。

    「真的沒有，只是，有些累而已。不用擔心，小傻瓜！」巫言苦笑。

    葉瑩心疼地望著他消瘦的臉龐，將他抱的更緊，「哥哥，我和寶寶以後只有你了。你要為了我們，好好的。」

    「嗯。好好的。我保證。」巫言揉著她的後腦，輕輕笑起來。

    他是會好好的跟他的寶貝祖宗在一起，但是，有些人，也需要給他一個解釋和交代。

    深夜，巫俏的書房。

    巫言一臉陰沉地坐在書桌後的皮椅裡。他剛才是哄睡著了他心愛的寶貝祖宗，才悄悄走出房間，敲了姐姐的門和穆寒的門，請他們到這裡說說話的。

    想起那個正在臥室床上安睡的小女人，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疼。

    巫俏最先進來，而後是穆寒。

    看到視線微垂，一幅若有所思，神情沉冷的巫言，穆寒笑了笑，說：「小巫，大晚上的還要和我們談生意麼？」

    他記得上個月，他就是這樣，大半夜和他談起了「天驕傳媒」計劃開拍的一部年度大戲的投資問題。

    巫俏則蹙了蹙眉，說：「小巫，瑩兒現在懷著孕，睡的淺，你晚上盡量隨時陪著她吧。工作可以緩一緩，或者交給其他人做。」

    巫言抬起眼，看著面前兩個親人，一抹苦澀無奈的笑容從嘴角蔓延至整張臉。

    「姐啊！」他歎息了一聲，眼眶已經微微濕潤，「你想把你弟弟我，用你的方式愛著，護著，護一輩子麼？」

    「小巫？」巫俏驚訝極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家弟弟哭，什麼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這是怎麼啦？啊？」說著她已經走上前，想要撫摸他的頭。

    卻沒想到，巫言一下躲開了，歪著頭冷冷看著她，「姐，你把我當什麼？我已經成年了。對人對事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可是，姐，你怎麼能還把我當，什麼都不會，什麼事都需要你給我擦屁股，給我開路的小孩子呢？你讓我像個真男人一樣行不行？你少愛我有點兒行不行？」

    「小巫，你想說什麼？」穆寒面對今天巫言對巫俏的態度，明顯不悅了，「姐做什麼了了。你這是什麼態度！」

    巫言將實現轉移到穆寒身上，眼中含著淚，笑起來，「哥。還有你。我一直把你當我的親大哥一樣看。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姐把我當小孩子看，你也把我當小孩兒！」

    「小巫，你到底想說什麼？」巫俏雙手環胸，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了。她倒是好奇今天她這個弟弟是在發什麼邪火。

    「兩年前，葉瑩為什麼會嫁給我？」巫言譏誚一笑，「我想姐姐，哥哥。你們比我還清楚，對麼？」

    巫俏微微一驚，穆寒則依舊面無表情。

    看到他們的表情，巫言臉上的譏誚笑容更加深刻，「果然和你們有關。」

    「是我的主意，和姐姐無關。」穆寒冷冷地出聲。

    巫俏驚訝抬起頭，看著穆寒。

    「是我在你的房間裡，發現了那本筆記。然後知道你喜歡葉瑩。」

    「然後就藉著或者製造出一場她爸爸犯罪的事情，來要挾她嫁給我。」巫言看著穆寒，將這個故事補充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