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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每個人都必須走過的路 文 / 天青冬夏

    每個人都必須走過的路

    (一)

    「挺直脊樑,永遠不要後退或者膽怯,絕不要對任何人手下留情。無論四十六室的判決如何,從今天起,你就是新任十一番隊隊長,十一代劍八……不——」

    「——女孩子的話,也許叫做『八千流』的話,會更加貼切一些呢。」

    卯之花隊長最後略帶笑意、有些意味不明的話語,直到由依被四十六室的人帶出四番隊的隊捨,墨綠色長髮的少女依舊有些摸不著頭腦。

    代表中央四十六室前來帶走由依的,意料之中是二番隊的刑軍——不過讓少女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拿著白色殺氣石手銬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身黑色刑軍服、有著深藍色短髮的碎蜂。

    「真田由依,你最好不要表現出絲毫不滿甚至反抗的意思——這是必須的程序。」

    板著一張臉,深藍色短髮的少女一字一頓地說著,那雙和她眼眸一樣顏色的大眼睛卻隱隱顯現出了警告的神色,然後碎蜂伸出手,從身後二番隊刑軍部下的手中接過了所謂的「必須的程序」——白色的殺氣石手銬。為了防止受審的犯人做出傷害四十六室成員的行為,所有進入中央的犯人都必須戴上殺氣石手銬,尤其是像真田由依這樣,擁有隊長級實力,剛剛殺死了前任劍八的危險不安定分子。

    稍稍打量了一下碎蜂臉上故作淡然,實則有些焦慮的神情,墨綠色長髮的少女微微抿了抿唇角,一陣沉寂之後,坦然地伸出了手腕——前幾秒的沉默讓碎蜂有些擔心,原以為以真田由依敢和夜一對著干的性格絕不會妥協的深藍色短髮少女一瞬間低聲吐了一口氣,旋即好像是怕由依反悔似的,立刻鎖住了她的手腕;察覺到碎蜂臉上神色的變換,墨綠色長髮的少女抬起被鎖住的雙手在碎蜂的面前輕輕一晃,笑著彎了彎唇角。

    「——放心,我怎麼會為難碎蜂小姐呢。」

    雖然在雙手被銬住的那一剎那,少女的腦海中一瞬間的的確確是閃過了對中央四十六室的不滿和輕蔑沒錯,但是這種程度的戒備和猜疑,比起她先前所承受的那些,簡直不值一提。

    碎蜂帶著刑軍的人來抓她,是奉命行事。身為屍魂界的最高司法機關,一旦中央四十六室做了決定,就連山本總隊長都沒有權力提出異議,又何況是夜一和碎蜂她們?更何況中央四十六室實際上並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是按章程辦事——不管怎麼說,就算她隸屬十一番隊,但是在非戰爭時期私下在靜靈廷內解放了斬魄刀,而且還殺了一個人(雖然那個人也是個殺人犯),中央四十六室要是不過問,才是真正的失職。

    至於她,雖然在最後朽木蒼純的拜託下,為了保護其他隊員而放棄了追殺牙密和烏爾奇奧拉;不過在吉田彌生的這件事情上,她卻也親手殺死了鬼嚴城五助。私自解放斬魄刀斬殺了准隊長級,真田由依想:她也鬧得夠大了。

    朽木家那邊已是一團亂麻,她實在沒有必要為了自己眼下的一點小脾氣,去給四楓院夜一他們添亂。

    「——回頭四十六室問話,不得撒謊,但是要是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情,也不要隨口亂說。明白了嗎?」

    看似警告,然而那「不得撒謊」之後的每一個詞語,碎蜂幾乎都是在由依耳邊低聲說出的;墨綠色長髮的少女微微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碎蜂這麼說的意思,深藍色短髮的少女已經沉著臉,將她推進了審訊所。

    昏暗中有些虛無天頂上,蒼白色或許是新一天的光線,順著由殺氣石打造的光滑牆壁上如同蔓籐一般延伸下來,最後被陰影吞沒;木塊緩慢地敲擊著案幾的聲音,一下一下,如同敲擊在人的心臟上一般——和記憶中帝都的審判所相比,四十六室這裡顯得狹小而壓抑。墨綠色長髮的少女微微低著頭,匆匆掩飾住了眸中的異樣光芒:不管在哪一個世界,被審判的人唯有表現出溫順無害的姿態,才有可能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優勢。

    任由刑軍的人將自己的手腳固定在殺氣石製作的白色高椅上,由依微微閉了閉眼——原本可以隨心所欲使用的靈力被一瞬間完全抑制住的感覺,或許對於一般人而言是相當難以忍受的一件事,但是對於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處於長光壓制下的她來說,不過是又回到了真央時代。

    「——真田由依,就是你……私自在靜靈廷內解放斬魄刀、殺害了同隊的隊友,鬼嚴城五助嗎?」

    一陣冰冷的沉寂之後,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墨綠色長髮的少女微微揚了揚唇角,舌尖微顫,不疾不徐地給出了回答。

    「回稟各位大人……鬼嚴城五助的確是被我所殺。但是——」

    深藍色的眼眸緩緩抬起,少女的聲音在暗中非但沒有絲毫的慌亂和膽怯,反而隱隱帶著些讓人無法懷疑的誠懇:

    「但是,在我看來……比起『隊友衝突』,『以下犯上』才是最可怕的錯誤呢——」

    ——鬼嚴城五助是席官,吉田彌生是隊長,而真田由依是副隊長。

    中央四十六室身為靜靈廷的最高司法機構,對他們而言,「以下犯上」這個詞的衝擊力絕對不亞於大虛要集體進攻靜靈廷——果然,由依的話音剛落,她的頭頂上就想起了一陣有些混亂、低聲討論的嘈雜聲。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了。

    彷彿是愧疚反應一般地低下了頭,墨綠色長髮的少女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淡淡嘲諷:一旦將審判者自身的利益和她的立場聯繫起來,那麼這場審判,只會是個徒有虛名、形式上的過場罷了。

    ——開什麼玩笑?鬼嚴城五助那種人……就算是她殺的,她也從未準備要為此付出一絲一毫的代價。

    (二)

    朽木蒼純的隊葬儀式,最終還是在六番隊舉行的——畢竟,雖然他最初是想要成為朽木家的家主而選擇成為了死神、並且進入靜靈廷的,但是最後的最後,他低低地輕輕作為六番隊的副隊長,為了保護部下而死去的。

    原本素灰色圓圓的大眼睛,此時此刻已經腫成了兩個核桃。站在銀嶺的身後,朽木白哉無聲地垂著頭,默然地看著各個番隊隊長和副隊長率先趕來,和自己的父親道別;只是,當十番隊的隊長按禮儀問候結束之後,他卻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後,在直接聽到了十二番隊曳舟桐生隊長和祖父大人的對話之後,一瞬間有些複雜地抿了抿唇角。一時間,竟也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的成分更多一些,還是失望生氣的成分更多——

    「小由依的話,今天是來不了的,白哉小弟。」

    或許是從方才開始,同為四大貴族的夜一就一直在和朽木銀嶺說些什麼的緣故,白哉在看到曳舟桐生和猿柿日世裡時神色間的異樣便被紫發金眸的女子抓了個正著——破天荒地沒有用調侃的語氣,眼看黑髮少年臉上一瞬間閃過的負面情緒,夜一頓了頓,掃了一眼身側的朽木銀嶺:「她現在,大概已經被四十六室帶走了吧。」

    「四、四十六室?你說的是那個中央——罪名呢?!」

    「非戰時在靜靈廷內部解放斬魄刀、並且殺害同一番隊的隊員……那個殺死了吉田隊長的傢伙……」

    「吉田隊長被殺的事情,白哉小弟你知道的吧?」

    儘管到目前為止,在夜一看來十一番隊的事情還算在掌控之中,冷血一點地說,吉田彌生被殺這種情況她也曾經考慮過,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吉田彌生的死,居然會與朽木蒼純的死同時發生,再加上從真田的角度來看,這兩者幾乎都於自己有關……

    ……棘手的不是四十六室,而是那個丫頭本身啊。以她平時的脾氣看來,不服氣就是不服氣,完全就是個爆竹……要是對著四十六室說出什麼話來,就算因為十一番隊的傳統不可能由靜靈廷處死她,但是關押個幾千年或者找個借口丟去蛆蟲之巢——

    只要一想到這裡,夜一就有一種焦頭爛額的感覺。更何況,還有她那一旦被曝光絕對會被認為是屍魂界威脅的斬魄刀能力……

    現如今,也就只有期望碎蜂可以把自己的話帶到、而那個丫頭,也還能聽得進去了……

    「——喂喂,這麼做是不是有點絕情了啊,明明四楓院隊長都說到了那個份兒上,不過你看上去並不是很擔心的樣子呢,十束君。」

    一隻手抬起,輕輕抓了抓後腦上的頭髮,京樂春水用壓低了邊緣的斗笠做遮擋,極其細微地瞥了一眼跟隨在自己身後、因為擔心某個被中央四十六室帶走,今天之內第三次被靜靈廷的門檻絆倒的麻花辮眼鏡少女,「莉莎醬雖然嘴裡沒說,但她今天走神的次數簡直比過去六七年的加起來都要多哦……比方說——舉個例子的話,出來的時候居然連一本雜誌都沒帶啊……」

    「……您這個標準……」

    有些無奈地放緩了腳步,金髮青年無語地搖了搖頭:「不過我想……只是這樣的情況,由依她,並不需要我們擔心吧。」

    「哦呀?」

    「殺死前一任的隊長然後理所當然地奪去他的一切,職位、部下和威信——那麼多位劍八都是這麼過來的,如果四十六室可以改變的話,早就阻止了不是嗎?倘若四十六室硬要審問的話,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一件事情……」

    (三)

    「——真田由依!」

    蒼老的聲音帶著有些忍耐不住的惱怒,在這黑暗的審訊室裡迴盪著,墨綠色長髮的少女在聽到那個聲音的一瞬間,幾乎可以想像到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龐在那一刻是以怎樣的紋路扭曲著的。

    「無用的話不必多說!我等傳你來是問話的,除了回答之外不准多言一句——」

    「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不等老者繼續斥罵、把火氣全然發洩出來,被白色的殺氣石緊緊銬住的少女就以一種相當愧疚且誠懇的語氣接下了老者的話頭——差一點要咬到舌頭,但是面前罩著白底黑字大寫數字的男人還是忍了下去,從由依的角度,只能隱隱約約聽到「我早就說過……流魂街的賤民……」這樣斷斷續續的詞句。

    大概又是類似於「我早就說過不應該讓那些不知禮數粗魯無狀……的流魂街賤民加入死神」之類的話吧?不過很可惜的是,雖然貴族天生靈力比較強,但是能夠脫穎而出的佼佼者也不多,反倒是在流魂街長大的野孩子們,戰鬥起來更加在行一些。

    ——誰叫死神本來就不是什麼高貴典雅的職業呢?如果不是眼下情況特殊,由依還真想再加一句「沒有了我們這些低賤粗魯的死神,我看你們中央四十六室還高不高貴的起來……除非你們覺得虛比我們更加溫文爾雅一下」類似的話。

    「……那麼,根據你之前的陳述,真田由依……你聲稱你自己並不是為了個人恩怨而殺死鬼嚴城五助的?」

    「是。」

    「你不是為了吉田彌生而殺死隊友的嗎?」

    「怎麼會……當然是為了我自己。」

    毫不猶豫地回答,幾乎就是在少女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她隱約聽到了低聲不屑的細語聲。

    「聽說吉田彌生對你非常好,一度還提出過……想要讓你接替自己的職位。」

    「是嗎……吉田隊長年輕沉著,是總隊長讚許有加,這種事情在下課從沒聽說過呢。」

    ……

    意料之中的,諸如此類的問題;而她,不知道該悲哀還是該得意地,對答如流。

    明明是素不相識的人,卻永遠揣懷著最大的惡意去評估你的人性;明明自己都帶著厚厚的面具不願示人,但是他們卻試圖在剝掉你的面具之後,連你皮膚下的經脈都瞭解到透透徹徹。

    但這就是大多數情況下,你所必須面對的現實。

    ——

    還記得慎一郎哥哥那個曾經當過辯護律師的妻子,曾經這麼說到過。

    但是她抬起頭,看見的,只有那一個個蒼白而可笑的數字。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由依突然覺得自己和白哉實際上是有那麼一點相似的……當曾經遮風擋雨的保護傘轟然倒塌,消失不見,那種熟悉的笑容方式和思維模式彷彿從未沉睡過一般,第一時間就清醒了過來。

    ——而對於朽木白哉而言,這大概是更加血淋淋的一步路。不僅僅是對於朽木蒼純,更是對於他。

    作者有話要說:過年了,所以==這兩天和家裡人在準備年貨otz……大家對不起,明天還有一章(保證

    劍八系列圖補齊……下一章跳時間軸╮(╯▽╰)╭

    跳到浦原當隊長了之後……發生了什麼大家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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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一下最近的小萌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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