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4章 吃酒 文 / 陳阿嬌
劉瑜從春草家回到家後，把剩下的銀錢都交給了紅繡，「大嫂，我去省城裡一共花了二十六兩八錢，這些都是剩的……」
「恰才，你把銀錢遞給里正，這就做的好，之前村人本就不大富餘，也都籌了銀子給你趕考，不說咱們本來就夠不夠，這些都是他們的心意！」紅繡笑道，「不過，跟嫂子這兒，你就別這樣了，你也大了，這些銀錢就自己收著。怎麼考個試回來，生生的就客套成這樣了？」
劉瑜撓撓頭，「我不過是覺得大嫂太不容易了，特別是大哥不在家，大嫂操持更累了，出去一趟，見到了好多人，很多事……回來後，更是覺得大嫂真是對我們太好了。」
紅繡心裡想了想，也沒有說其他的，「好了，梳洗一下，好好跟爹娘說說，娘在世的時候，就想著你能考上舉人老爺呢。」
「哎——知道了。」
紅繡準備好了一些祭品，裝好了一瓶子的紅酒，一一擺好，放在劉黃氏以前住的屋子的放桌上，正對著她和劉二虎的牌位。劉瑜梳洗過後，便到了劉黃氏的屋子，做好了一系列的儀式後，紅繡便退了出來，讓劉瑜和他的爹娘說些心裡話。
直到三更，劉瑜才從劉黃氏的屋子出來，紅繡聽到動靜，放下手中的衣服走了出來，見劉瑜面露疲色，把之前燉好的炙百部紅棗白鴿湯端了上來，「燉了好久了，暖暖身子，去休息會兒，明日還有的忙活呢。」
劉瑜接過碗，啜了一口，頓覺內裡暖暖的，「謝過大嫂了，總是勞煩大嫂為我操勞，我心裡真是……大嫂，也去休息吧。」
紅繡笑道，「哎呦，你又來這毛病了，你是阿璟的弟弟，我做這些可不就是應該的啊，謝來謝去的，真是要臊死我了。再說了，過幾日，也用不著我了，自有春草為你打點。」
劉瑜一下子紅了臉，「大嫂這是說的什麼話，咳咳，我先回房了。」說著，劉瑜就回了房間。
「去把去吧。」紅繡擺擺手，順道去看看幾個孩子睡的好不好。
剛走出劉萱和劉旭兩人的屋子時，正巧，瞧見天霖貓著腰從屋裡走了出來，鬼鬼祟祟的，見到紅繡，不免訕訕，「娘，你還沒有睡啊？」
「你這是做什麼呢？」紅繡開門見山。
「沒做什麼，沒做什麼，就是沒睡著，出來走走……我這就回去再躺躺。」說著，天霖就要往回鑽。
紅繡在後面幽幽的道：「你爹娘派的人後日，哦，不，現在都快天亮了，應該是明日了，你可別想跑，免得找不到你人，他們心裡著急了。」
天霖垂下頭，輕歎一聲氣，有氣無力的答道，「知道了，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這就好。」紅繡憋著笑，「明日家裡忙，你作為大哥哥，幫我看下弟弟妹妹們，還有你二叔的女兒，蓉姐兒。她是個安靜的，你可別嚇壞她啦。」
「知道了知道了。」天霖努著嘴，「娘，我發現你們這些人啊，好像到了一定的歲數，話就不可避免的多了好多啊。」不待紅繡吹鬍子瞪眼睛的，天霖馬上就關山了們，縮回了床上。
紅繡撇嘴，這孩子，嘴變壞了誒。緊緊身上的衣服，回去瞇一會兒，明日也要早起哩。
第二天天才濛濛亮，劉瑞也帶著鄭芳娘以及劉蓉風塵款款的回來了，還拖回來幾罈酒。沒有瞇多久的紅繡又得起來了。
三人合計了下今日請村人喝酒的事情，劉瑜的夫子，裡正、族老等人自然都是坐在上座，還有劉瑜的幾位同窗好友，自是還要安排妥當，村裡交好的來家裡吃酒的，吃酒收的紅錢也需要找人登記在冊，以後可是要回禮的……就說紅繡很是不喜歡這宴請村人的事情了，忒是麻煩。
「不過幾日，小瑜也要娶親了，正好，請來執筆記禮的人一併說了，免得折騰了。」劉瑞笑道。
「那倒也是。」鄭芳娘說完這話，覺得自己肚子不大舒服，劉瑞見她頭上冒了冷汗，忙把鄭芳娘往屋子裡扶。不過，也不忘和紅繡說道，「大嫂，奔波一路，路上也沒有吃到些什麼，芳娘這胎不大舒服，還老是吐。我先扶她進去哈。」
「快進去吧，讓她躺會兒，我去燉些滋補的湯水，總歸能緩解些。要不然，去請個大夫……」紅繡說道。
鄭芳娘忙搖頭，「沒什麼的，用不著老是請大夫，回屋子緩一會兒就沒事了。」
劉瑞也是這般說，紅繡也就不堅持了。
紅繡給鄭芳娘特地燉了豬蹄湯，放點山藥和木耳。端到鄭芳娘那兒，「本該精燉隻雞更好些，不過，家裡雞鴨都沒有抓，時間也要好久，你先將就著吃這些。豬蹄也是極為不錯的。」左右看了看，劉瑞不在，應該是去外面請人來了吧。
「大嫂這是哪裡的話，我這趕回來，忙是沒幫上，倒是成了拖累了。」鄭芳娘摸摸肚子，「這孩子，這麼早就開始折騰，肯定是個淘氣小子！」
紅繡見鄭芳娘話說的極為漂亮，心下也舒服了，「估摸著，也該是個小子。你就在屋裡躺會兒。等飯點了，再把吃食送到你這兒哈。」畢竟肚子不太穩當，家裡人來人往，也是唯恐衝撞了，出了什麼意外，縮在他們的屋子裡最好不過了。
「哎——」鄭芳娘應了聲，見紅繡走出了屋子，滿心歡喜的摸著肚子。這次，她娘可也問了好多人，都說是個小子，有經驗的婦人還特地叮囑她心思一定要放寬些，否則，本該生男娃的，就會生出個心思細膩的閨女。另著，脾氣絕對要收，要不然，嚇跑了小子，事情可就不美了。哎呦喂，懷上了小子，她怎麼見誰都是那麼順眼呢——
紅繡關上了房門，院子外頭動靜大了起來，想來是來這裡送碗盆的。
「嬸子啊，你們來的這麼早啊，我還想著等會兒過去去借呢。倒是勞的你們送來了。」紅繡忙迎了過去，招呼著她們把碗筷放下。
她們睨了紅繡一眼，「跟我們見外了不是？不過幾步路，你過來取跟我們過去借，還不是一樣的。再說了，早些過來，也好幫你些忙不是？」
「嬸子，你們先來坐會兒，左右大伙都還沒來，我去廚房給你們做些吃的。」說著，紅繡便提腳往廚房走。
李嬸子拉住了她，「得得得，我們和你一起去，瞧著這天，大伙也都快到了，我們在灶台那兒吃，味道更好哩。」
既然嬸子們這麼說了，紅繡自然不會再推脫了，喜笑盈盈的被她們拉著，一起去廚房忙活了。
果然像他們說的，沒過多久，許多人都登門了，劉瑞招呼了夫子和幾位同窗到自己的書房，聊聊經學，聊聊科舉。劉曦則是替代劉璟的身份，幫著招呼裡正族老那些，而劉瑞便是來來往往一把抓。
劉蓉這次回來，明顯的比以前更加的沉默了，紅繡不知道是她是因著年前那件縱火之事的影響還是這陣子鄭芳娘極為看重肚子那個孩子而疏忽了的緣故。不過現在也不是要安撫好她的時候，畢竟紅繡來來往往的著實忙的腳不著地。
把點心都端送給他們後，紅繡剛想把孩子們都拉過一邊吃些，外面席面也送來了。幾個婆子幫著把東西一一端了進來，紅繡把尾款結上。然後就幫著一起把吃食擺放好，眾人便入座了。
鞭炮一點響，宴席便開始了。
席上，很是熱鬧，劉瑜臉都要被村裡的老人誇紅了，老夫子笑呵呵的，又多收了好幾個學生。
下午，宴席便散了，男人們把今兒來的客人都送走了，紅繡累的坐在一邊，看著桌上的狼藉，腦殼都大了。鄭芳娘則是在一邊算好今日收的銀錢和賬目做對比。
傍晚，紅繡收拾好東西，做了三道快些的菜，又打了一個蛋湯，晚飯就算成了。
吃過飯後，劉瑞便把今日收的禮金和記得帳都交給劉瑜，「這些都是情義，不管以後咋樣了，咱可給記住了。」
「二哥，你放心吧，我心裡記得妥妥的。」劉瑜應道。
劉瑞拍拍他的肩，「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頓了頓，「今日累了一天了，你好好休息。雖然，這陣子，事情多，你也不能把讀書的事情忘了。對了，改明兒，你寫上一封信，告訴大哥你中舉的消息。」
「知道了。我一定會的。」說到劉璟，劉瑜心裡讀好書，往上爬的心思更強了。若不是自己家裡無權無勢，他大哥怎麼會遭上無妄之災，也無處說理去，有家歸不得，還冒險參了軍！
說完，劉瑞便帶著鄭芳娘回屋裡了，劉蓉則是要和劉萱在處在一起，劉旭則被感到劉曦的屋子去了。幾人各自安置，紅繡把碗筷收拾到一邊兒，估摸著時間，煮了些宵夜給劉曦送去。晚上的飯菜沒有什麼油水，劉曦又要學的晚，肯定吃不消了。
折騰完一家子人，紅繡回到房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伸了個懶腰，吹滅了燈，躺在床上，閃身進了空間。走在充滿靈氣的山上，疲憊全消了，隨手摘了些果子吃了，打算明日找個由頭，拿出去切成塊，給幾個孩子吃了。
照例去澤軒的原身的礦山上，看著澤軒寫的話，樂不可支。又留了句話，然後才回到竹屋的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覺。
因著幾日後便是劉瑜成親的日子，鄭芳娘和劉蓉就不回鎮上了，免得來回奔波。劉瑞倒是來來回回的，一邊是鋪子裡的事，一邊也是忙著為劉瑜添置一些東西。紅繡也就樂個清閒，正好找到時間抓寫小雞仔小豬仔的養著。
以前是覺得吧，養這些東西麻煩的緊，還臭臭噠。現在倒是覺得這些是自己很好打發日子的事物，能抓來吃，年尾了，賣掉也是一筆不大小的收入，養的多一些，旁人只道你勤快。紅繡將這些東西很好的歸置好，清理也就沒有那麼的困難，院子的味道也不大重了，一舉多得呢。
這不，待李母幫著聯繫好後，紅繡就趕著孩子一起去目的地抓雞仔和豬崽子了，居然忘記了帶兩個筐和扁擔，鄭芳娘則留下來看家。
付好了銀錢，紅繡收穫了三隻小豬和八隻小雞。紅繡提溜著兩隻豬，一馬當先走在最前端，時不時的回頭看著後邊娃娃。三個小的，把玩著小雞，神情逾越的緊，而天霖深吸一口氣把剩下的一隻豬仔提上，左手邊還提溜著兩隻的小雞，豬仔力道真的不小啊，都綁清楚了，還能翻騰個沒完。天霖本就嫌棄極了，但是總不能讓三個小不點抓吧……
紅繡一行人一路上走的還算順利吧，總歸是到家的時候，東西都還尚在。
天霖手上的小豬仔總是那麼的有力，好幾次都翻滾下來，甚至還掙脫了繩子，天霖忙奔著豬仔的方向追，把後面的劉萱樂的不行，就是略沉默的劉蓉也笑的牙不見眼……紅繡暗道這次筐忘記拿，那真是忘記對了。
走到離劉家不遠處，便見著了霍家派來的人。天霖略有些狼狽，見到來人，臉都垮了下來。
|「少爺——」來人忙迎上前來，伸手接過那只有力的小豬，看向紅繡的眼神稍有些不滿，紅繡很能理解，臉上露著歉意，把手上的兩隻並作一隻手拿，接過那隻，然後把身後的三個孩子都先趕回家裡，自己把豬仔放置到豬圈裡。
天霖也進來了，在紅繡的身邊洗手，紅繡看向那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神色不虞，挑眉問天霖，「說什麼了？」
「沒什麼，他們對我說我霍家爹娘說我在此間也玩了好一陣子了，該回去了……」
紅繡看著他怏怏模樣，「還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可是就算沒說我也知道回去後要做什麼啊——」天霖呼哧呼哧，頻率和小豬保持著詭異的一致。劉蓉看了這個陌生的大哥哥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然後躲到劉旭身後去了。
紅繡了然點點頭，「那麼，你什麼時候走啊？」
「|呀，娘你就那麼希望我走啊。」天霖撇撇嘴，「反正我……我還要在這兒待幾天。」
「隨你，隨你。」紅繡輕笑了聲，「左右有你住的屋子。至於來的那些人，該怎麼安排，你自己看著辦，我可不管。」
天霖臉色這才緩了過來，「行。」說著，從廚房裡挑了水回屋子去洗澡去了。
住房的事情，哪裡能難得住來人，除了兩人貼身伺候小廝和管事的，其他的人便在鄰里幾家投宿了。手裡有錢，就是這麼的肆意。村人也感激極了，開年就多了這麼一筆額外的收入，著實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