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三章 文 / 呈墨
再次成功拿下首位的成績，並不沒有讓人的神經有所緩和，甚至更緊繃，他們也沒有了第一次贏下來時的興奮，因為誰心裡都清楚最後一場會更難打，第一次人家沒有準備，第二次人家心存僥倖，可第三次，她們就是人家的眼中釘了。
這樣緊張的氣氛在回到公司後聽說已經有人來打聽過這兩次參賽歌曲的編曲人員時，上升到了頂峰。
「他怎麼回答的？」
「小李他不知情，就說編曲向來都是王老他們，那人看問不到什麼就作罷了。事後小李覺得奇怪，才來和我講了這個插曲。」
「吩咐下去，所有知情的人都閉緊嘴巴。對外就說編曲人員依舊是公司裡的原班人馬。」
「是，黃總。」
習雲和凌薇在旁邊，凌薇聽了神情有點凝重，習雲雖不是完全聽得懂，但觀這情形，也猜得**不離十了。
「你們不用擔心，好好準備下一場。」黃正華揉了揉晴明穴，有點疲憊，「這次選歌很關鍵，最後一場，歌選好了才是真理。」
習雲她們愁的就是這個，國語歌和英文歌都已經唱過了，最後的壓軸場其實選粵語歌是最有說服力的，這裡的觀眾們可能聽不慣國語、聽不懂英語，但他們不會對粵語有任何的排斥。
可在選歌上，她們倆已經產生過分歧了。
「這首有什麼不好？歌詞立意都很深刻，而且觀眾們對這首歌又都很熟悉，稍稍改編一下是很能夠引起共鳴的。」
「是很好聽！歌詞寫得也很好！觀眾們也會有共鳴！可是關鍵是我對這首歌它想要表達的含義，我心裡沒有辦法產生共鳴！」凌薇拿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一首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感動我自己的歌，我要怎麼演繹出來去感動別人？」
「到底是哪裡找不到感覺？」
「呵，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東西我就一定要拿到手！什麼『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從來就不信這套。」凌薇重重的說道。
習雲原本低頭看譜的，聽到她這樣說抬頭看了她一眼，無端就覺得凌薇這話裡飽含著很多很多的情緒，有憤怒、有不甘、有**、有企圖…玩音樂的人向來都是很敏感的，習雲覺出那份異樣來也沒吭聲，這種涉及**的事，當事人自己不開口，旁人貿然問是很不禮貌的，只是她心中到底對凌薇曾經的經歷有了幾分好奇。
那段談話之後，她們把選歌的事宜就暫時放到了一邊，直到如今坐在黃正華面前，老調重彈，找了好多首歌，凌薇依舊是找不到感覺。
不過也是…流行歌曲都是帶有很明顯的時代特色的，是可以讓那個時代的人們心裡產生共鳴的歌曲，可惜她們不屬於這個時代，那些所謂的紅歌，歌詞寫得…連習雲都不知該怎麼來理解、怎麼來演繹比較好了。
直到夜宵時間，三個人翻了幾個小時的細碟都沒有找出半首合心意的，習雲甚至在做二手準備了，心裡回了好幾首英文和國語歌，以備後患。
黃正華的助理jim敲門進來，送來了夜宵，他哼著小曲兒，一下就把室裡沉悶的氣氛打破了。
剛掰開一次性筷子的習雲隱約捕捉到jim走調的旋律，那麼的熟悉……她整個人一震！筷子都差點沒拿穩。
「你…你你哼的是，是什麼歌？」習雲扯住jim的袖子，激動得說話都結巴了。
小伙子看她感興趣，好像也很興奮，嘰裡呱啦的快速說了一大串話，末了才想起這位jane小姐聽不懂粵語…於是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勺，用蹩腳的國語發音擠出來一句：「上海灘哪！很好看哪！」
習雲扭頭望向凌薇，從她眼裡也看到了同樣的驚喜。
怎麼就那麼巧~這麼經典的一部劇，正好就在現在熱播~這麼經典的一首歌，就這樣送到了她們的眼前，讓她們得以借勢，借這部風頭正勁的巨作的勢頭，簡直就是完美中的完美！
反倒是黃正華在聽了上海灘後有點猶豫，「這首歌，vicky能駕馭嗎？」怎麼看凌薇那高冷的氣質都不適合唱這首熱血沸騰的歌。
在那天隱隱見識過凌薇的心理世界後，習雲覺得沒有問題，看人不能看表面，她能感覺到凌薇的心底裡有很大的抱負，有著那樣抱負的人，心是熾熱燃燒的。那這樣的歌，她也一定能很好的演繹。
「我覺得okay，沒什麼大問題，她唱出來後你聽聽看就知道了。」
「那盡快。」
「yes,sir!」習雲立定敬禮。
「……」
上海灘，太過經典，主旋律習雲幾乎沒有什麼更好的想法去改編得更好，只是在管樂的編制上，讓它更加「洋氣」了點，前奏加入了古箏，讓整首曲子更有三四十年代老上海的味道。
「你古箏都會？」凌薇略詫異的問道。這裡的會可不是簡單的三腳貓功夫，而是頗有水準的意思。
習雲傲嬌的抬起下巴，斜睨了凌薇一眼，「對呀~也不看看我多麼天才的一個人~」
凌薇翻白眼：「……」多說多錯，還是保持緘默最好。不過，她真的是很厲害…想到這裡，心裡真是百味雜陳，這樣的厲害，一定是從小到大很多名師培育下的結果。
她們的準備很順利，黃正華聽過後也讚不絕口，主要是這首歌實在是太好了！演唱者只要能把這首歌的情感演繹到位，那效果絕對會特別的抓人。而凌薇做到了，甚至聽她唱，能讓原唱的聲音從腦海中剔除出去，現今的女歌手，可以說沒有一個人做得到。
在打聽過參賽選手們選取的歌曲後，他們幾乎對這場比賽十拿九穩。
臨行前，黃正華說：「我們這次的策略是：光榮地輸、羞辱地贏。」
習雲秒懂。心道我去！老狐狸！！以後惹誰也不能惹黃boss…
——輸，在所難免，可我們要榮耀地輸，讓對方灰敗地贏。到時無論是從輿論的角度還是從專業的角度來講，都是我們佔了一個大便宜。比賽嘛~第一名永遠都是備受爭議的，當這第一名的水準遭受質疑的時候，那就更受爭議了…不知這冠軍的頭銜到最後是福還是禍呢~
所以在黃正華這麼意味深長的說出他們的策略時，習雲和凌薇對視一眼，俱是振奮的回道：「明白了！」
當這一次他們一行人走進後台的時候，簡直可堪稱接受注目禮了。也有人見他們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露出友善的笑，可更多的人的笑容是僵硬的，帶著面具，虛偽至極的。
習雲看到這種笑容就渾身不舒服，她總是很矛盾，她愛她所做的事業，可她不愛這個事業所處的這個圈子和圈子裡的人…從前的她可以高高在上的選擇不同流合污，選擇逃避，只一心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而今，她就沒有這個底氣可以說不了。
收回視線，她們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時，發現被人佔了。
余盈盈。
習雲腦子滋啊滋啊的痛，生生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想要不要這麼狗血？挑釁的橋段都來了，而且還是辣麼幼稚的招數。周圍的氣氛隱隱變得有點蠢蠢欲動，誰都想看好戲，何況還是現成的。
快點發生點什麼！快點發生點什麼！
所有人心裡都這樣盼望著。
不曾想凌薇連個眼風都沒給坐在那硬擺出氣勢的余盈盈，逕自到邊上了空餘的位置坐下來了…
就，就這樣？！眾人跌破眼鏡。
余盈盈眼睛都快瞪歪了…強鼓出來的氣瞬間被放得光光的！這算什麼？呵，真是狂妄！她剛想一拍桌子站起來，就被身邊的人按住了，使了個眼色給她：稍安勿躁。那是她和hktv簽約後，台裡派到她身邊的助理…說是助理，其實她都必須聽這個人的話行事，不能違背。
生生按下心口的氣，可這口氣就這樣堵在那，不上不下，更令人煩躁，余盈盈忍不住小聲問了句：「你確定這次一定能讓我贏嗎？她…她那麼厲害，能有把握嗎？」
「你別擔心這個，自己好好表現就好。」那人說著這話，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凌薇拿起主辦方準備的水，打開，喝了口，一秒後，劇烈的咳嗽…
「怎麼回事？」習雲見她不像只是被水嗆到了的模樣，緊張的問。
凌薇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別問，好不容易克制住片刻時，艱難的低聲道：「水有問題。」
習雲的心沉了下去。
「你等等，我去找黃總。」剛站起身準備快步離開時她又頓住，「算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這種時候，把凌薇一個人留在這個地方，她實在不放心，不如兩個人一起走。臨走時，習雲順手帶上了那瓶有問題的水。
幸好這次黃正華等在外面沒有走，看見她們在這個時間點出來本就心感不妙，等見到凌薇的異樣，臉瞬間就陰沉下來了。
習雲快速的把事情簡單和他講了下，這個情況明顯是被人陰了，那水無色無味，可入喉卻是一陣辛辣，這股子辛辣可不是普通辣椒的等級，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成分，對身體是否有害！凌薇都有點失聲了，習雲把主辦方那群人渣的祖宗十八代都狠狠的問候了遍，這種手段簡直卑鄙噁心到了極點！
黃正華緊抿著嘴聽完了話，安慰凌薇道：「別擔心，我現在就叫醫生過來。」
那醫生是黃家的私人醫生，少爺十萬火急的喊他來，他嚇得屁滾尿流的飛快趕來，一看凌薇的喉嚨就道：「今天唱不來了，都腫了！嗓子得養養。」
「不行！我一定要唱。」凌薇堅決道。
「那怎麼行？強撐的話聲帶都會毀的。」醫生嚴厲阻止。
失去這麼一個難得的機會，的確很可惜，可是…黃正華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這次還是算了吧，反正養好了嗓子，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凌薇沒再出聲，只是堅定的搖頭，態度很明確。
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習雲，忽然插言，神情嚴肅鄭重的問醫生，「如果打封閉針的話，能幫嗓子撐過一段時間嗎？」
醫生略擰了擰眉，仔細想了想後斟酌道：「也不是不可行，只是還是要冒一定的風險，一個不好，聲帶可能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這次的演唱沒有高音，這樣呢？風險也很高嗎？」
「沒有高音的話，倒是可行的。」
習雲看向凌薇，凌薇點了點頭，她們的想法在此刻達到空前的一致——既然他們這樣的費盡心思想要除掉凌薇，那麼越是不想讓她們贏，她們就越是要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