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6章 痛苦的信仰 文 / 九天舞
「崑崙山?倒是個不錯的地方。」殤表意見,「幾年前我也在那裡待過,是比失落之森更好的練級場所。」
慕靳也跟著點點頭,「我無所謂,萱兒說去哪,就去哪。」
逐月無所謂地晃了晃腦袋,「反正我去過的地方少,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夏熙萱轉頭問胖子和莫白,「你們兩個的意見呢?」
「我們沒意見,沒意見。」兩人同時搖著頭,就是有意見,現在也不能說出來啊!
「那就這樣決定了。」夏熙萱朗聲道:「等我再做點準備工作,就一起去崑崙山。」
她所說的準備工作,當然是練點藥以備不時之需,她的空間戒指裡面還有一些鏗鏘花,可以提高修煉速度的。
「你們去吧,我就不跟著摻和了。」等大家都商量好了,殤神突然說道。
他還有夏熙萱的母親要照顧,而且還有自己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覺得自己是個長輩,和晚輩在一起練級也有點太丟份了,當然,這個原因,說什麼他也不會承認的。
夏熙萱也不強求,畢竟殤神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會經常和他們在一塊,還要想辦法救醒自己的母親。
「好,那母親和我爹娘那邊,就拜託舅舅了。」夏熙萱極少叫殤神為舅舅,一般在叫他舅舅的時候,就是十分認真了。
「我期待著你們變得更強大的一天。()」殤神微笑地說道。
夏熙萱認真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舅舅,你身上有雪魄草麼?」
「雪魄草?有啊,不過你要那個東西做什麼?」殤神不解地問道。
不等夏熙萱開口,慕靳就搶先說道:「是我的…父親需要,還請前輩割愛。」
殤神擺擺手,淡淡道:「也沒什麼割愛不割愛的,雪魄草雖然產量不多,但是也算是華山的一種特產,我這裡還有一些,你若是需要的話,我先拿給你用著。」
說著,手腕一翻,就從空間戒指裡面將雪魄草拿了出來。
慕靳一邊道著謝,一邊將雪魄草拿過來放進自己的空間戒指裡面,殤神因為還有事,並沒有和大家一起在這裡多加停留,歇息了一會兒就道別了。
慕靳還有一些事要嚮慕辰交待,並且刑焰楚的事情也要先解決了,於是幾人決定再在京都停留幾天,到時候直接就去崑崙山。
回到慕靳的王府,夏熙萱讓慕靳把刑焰楚放出來,說起來他們從苗疆趕回京都,用了十日左右的時間,一直沒有管刑焰楚,他挨了這麼久的餓,雖然修真之人可以短時間不吃東西而保證身體能正常運作,但是以刑焰楚的修為來說,十來天已經是極限了,正常人最多七天不吃東西就會餓死。
他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平日裡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肩膀上,臉色和唇色都蒼白無比,夏熙萱看到他這樣,就想起當初自己的鬼樣子,心裡不由得一陣痛快。
她可不是什麼君子。
之前慕靳封鎖了刑焰楚的穴道,讓他的身體不能動彈,連自殺都做不到,此時將他放出來的同時,也解開了他的穴道。
夏熙萱笑瞇瞇地彎下腰,看著刑焰楚,「怎麼樣?滋味好受嗎?」
刑焰楚的聲音沙啞無比,應該是多日滴水不進的緣故,「士可殺不可辱,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嗎?」夏熙萱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又沒給你下毒,又沒把你關進籠子裡,又沒讓你不穿衣服裸奔,怎麼能說是我過分呢?說起過分,在你面前,我是自愧不如的。」
刑焰楚像是氣極,狠狠地喘了幾口氣,這才繼續道:「祭祀的那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並不是有意侮辱你,那只是我們苗族的風俗和傳統而已,我是祭司,我要按照規矩辦事,就算是換了別人,也是一樣的。」
「呵呵,這麼說來,你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夏熙萱冷笑一聲道:「苗疆的百年祭,需要將一個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處女祭獻給你們的蠱神大人,這是你們的文化信仰,我無權干涉,但是刑焰楚,我怎麼記得令妹刑彩蝶就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呢?你抓我過去,究竟是為了信仰還是私心,你自己心裡清楚。」
「沒錯,我是捨不得彩蝶,作為一個哥哥想辦法保全自己的妹妹,我有錯嗎?換做你你也會這麼做的!」刑焰楚不服氣地爭辯道。
「換做我,我只會推翻這種無聊的行為,而不會去找一個無辜的替死鬼。」夏熙萱繼續冷哼,「這個世界上早已沒什麼神,蠱神什麼的只是你們的臆想而已,殺害無辜的人祭獻給他,他就真的會保佑你們了嗎?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祭司,見過所謂的蠱神長什麼樣子嗎?別傻了!」
「你一一」刑焰楚想說點什麼反駁的話,可是卻發現自己並不能反駁夏熙萱。
沒錯,從他十五歲當上苗族的祭司,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十年間,他瞭解到很多的事情,對於蠱神的敬仰和崇拜早已經被現實打得七零八落。
夏熙萱說得對,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神。
所謂蠱神的說法,只是一個穩定權利中心的騙局而已,當年他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差點就崩潰了,可以想像,如果讓普通子民知道這個真相,將會崩潰成什麼樣子,所以,他必須得將這個謊言繼續說下去。
苗疆所有的高層都知道蠱神祇是一個騙局,一種手段。
所以當他發現百年祭快要接近,而自己唯一的妹妹正是符合條件的那個人的時候,他慌了,他馬不停蹄地到外面來尋找合適的人選,找了一年多都沒找到,直到一次無意間的機會,讓他在國師府看到了夏熙萱的生辰八字……
皇帝要封他當國師,他假意推辭以後就欣然答應了,並且住進了國師府,霸佔了夏熙萱以前的家,他這麼做,只是想在夏熙萱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知道而已。
這一切他做得十分順利,夏熙萱並不知道自己對他的企圖。
假意的接近,假意的示好,表明自己對青州並沒有野心,托了胖子的福,若不是他的突然消失,估計自己要接近她還十分的困難,可是眼看著時間就快不夠了,他鋌而走險,偷偷在食物裡給夏熙萱下了毒,然後在大街上就把她擄走了。
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既然蠱神不存在,一切都是假的,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親生妹妹去送死呢?
但是作為祭司,他又必須要交出一個人去滿足普通人的臆想,所以,他才想到了用夏熙萱代替刑彩蝶。
他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錯就錯在,自己技不如人,落在了夏熙萱的手上。
他也認了,但是他並不後悔。
對,沒錯,之前他是這麼想的。
但是在聽到夏熙萱的話以後,他有些迷惑了。
對啊,為什麼當自己知道一切的真相以後,自己的選擇不是反抗,不是說出真相,而是臣服在這個謊言之下呢?
苗疆,為什麼一定要有一個可笑的信仰呢?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兒時好友,那個從小就漂亮得跟個女孩子一樣的人,當他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的選擇是強取豪奪。
既然蠱神都不存在了,那他為什麼還要聽從所謂的蠱神的旨意和安排?想要權利,想要坐在高位,直接去掠奪不就好了?
刑焰楚之前是很不認可這種簡單粗暴的做法的,但是現在想起來,他倒有些佩服起來了。
如果當初自己的選擇不一樣,是不是現在的結局也會變得不一樣了呢?
「呵,看你現在這樣子,真是可笑至極。」夏熙萱冷笑著嘲諷道,「曾經我也把你當個人物,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你到底想要怎樣……」腦子裡湧起各種亂七八糟想法的刑焰楚,此時已經不想再去和夏熙萱爭辯誰對誰錯。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的做法是對的,但是在別人的眼中,你未必就是真理。
雖然這次的百年祭被中斷了,失敗了,但是,他覺得自己在某件事上,是沒有後悔的,那就是保住了刑彩蝶的性命。
那個天真的小丫頭,她什麼都不知道,當初在得知夏熙萱就是那個人選的時候,傷心了好久,最終還是艱難地選擇了信仰,選擇了苗疆,如果讓她知道她所信仰的,不過是一個捏造出來的謊言的話,她應該會絕望得哭上好幾天吧?
刑焰楚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微微合上眼,「你想怎麼樣都行,我欠你的,你都全數討回去吧。只是,我有一件事求你……彩蝶,她什麼都不知道,請你不要為難她……」
夏熙萱冷哼一聲,「你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倒是讓我無話可說。但是那並不是你傷害別人的理由,你知道嗎?因為你,我最親愛的夥伴離開了……」
夏熙萱突然從懷裡掏出蠻荒碧璽,擺在刑焰楚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