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4章 妙舞神揚 文 / 九天舞
兄妹重逢，分外感人，素言哭了好半晌才被安撫住情緒，止住眼淚回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舞台上的表演還在繼續。前來祝壽的人也還在說著祝福的話，送出代表自己心意的賀禮。
「慕靳哥哥。」等到祝壽的人都和慕靳客套得差不多的時候，素言突然站起來出聲道：「素言也為慕靳哥哥準備了生辰賀禮。」
慕靳稍稍坐直了身子，「哦？勞煩素言姑娘費心了。」
錦軒也在一旁笑道：「我這妹子胳膊肘可往外拐了啊，都不給自家哥哥準備禮物，反而讓慕靳奪了先呢。」
素言不理會錦軒的調笑，抿嘴一笑道：「素言想借用一下這個舞台，還有慕靳哥哥宮裡的樂師們。」
慕靳大概猜到素言的禮物是什麼了，點點頭道：「請。」
素言款款走上台，從下人的手中接過一把三尺長劍，這動作倒是讓夏熙萱心裡驚訝了一下，轉頭低聲問慕靳，「她這是要幹什麼？舞劍？」
慕靳小聲和她咬著耳朵，「且看著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撫了她的好意。」
夏熙萱沒再說什麼，低頭沉思了一下，眼神就直直地放在了素言的身上。直覺告訴她，這個生辰宴會，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素言拿了劍在手裡，當音樂聲起的時候，她果然如同夏熙萱猜測地那般，跳起了劍舞。素言是春雨閣調教出來的人，縱然是再沒天賦，也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這也沒什麼好奇的，只是讓夏熙萱驚訝的是，她並沒有選擇自己得心應手的歌舞，反而是劍舞。
素言的動作越來越快，看似身子柔軟得如同一條蛇，但劍鋒卻越來越凌厲，音樂聲也越來越急促。
沒有人能想到，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素言，還有如此讓人移不開眼的一面。
此次來參加生日宴的人，大多都是很有幾分地位的強者，他們自身實力強，所以對女人的要求也就更高，那種嬌滴滴手不能提的千金大小姐已經不是他們所能看上的了，素言這劍舞表演，明顯的討得了所有人的歡心。
她的動作越來越快，旋轉，跳躍，出劍，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力量，又不缺女性的柔美，叫好聲越來越多。
夏熙萱挑了挑眉，心想自己之前還真是有些小看素言了，不過，素言的劍舞美則美矣，也不過是以劍來襯托舞而已，力量不足，少了那麼幾分灑脫和殺伐由斷。
一曲劍舞終於結束，素言聽著周圍傳來的叫好聲得意地勾了勾嘴唇，對著慕靳道：「慕靳哥哥，這是素顏特意為你的生辰而排練的，希望你能喜歡。」
慕靳的表情並無太多的變化，「素言費心了，我十分滿意，你一向身子比較弱，剛剛又出了一些汗，快些去換身衣服，以免著了涼。」
素言點了點頭，突然看向夏熙萱，「夏小姐，素言聽聞你劍術了得，恰好今天是慕靳哥哥的生辰，不若也下來表演一段，讓素言也跟著開開眼？」
夏熙萱微微一笑，暗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就說素言今天怎麼選了劍舞了，原來是要和她一較高低啊？
本來她是沒興趣去回應素言的挑釁的，但是想著自己也沒給慕靳準備什麼禮物，於是就點頭答應下來，「好。」
素言見夏熙萱答應，又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來，據她的瞭解，夏熙萱的武器是一把黑乎乎的匕首，根本就沒見過她出劍，而剛剛這支劍舞，她已經練了好幾年了，她就不相信夏熙萱會是她的對手。
沒錯，這個劍舞的表演，本就是為了夏熙萱而選擇的，她就是要讓夏熙萱在眾人面前丟臉！
夏熙萱沒去多想素言這麼做的目的，但是其實心裡已經猜測得**不離十了。呵，她夏熙萱是不常用劍，但是不常用，不代表她不會用啊。
起身走到舞台中央，與素言擦肩而過，素言突然抓住她道：「夏小姐，需要我把劍借給你用用嗎？」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不屑與沾沾自喜。
夏熙萱瞥她一眼，風舞劍突然出現在手中，發出一聲龍吟，然後冷冷回絕：「不用。」
素言自討了一個沒趣，把劍交給下人以後就下了舞台，她倒要看看，從不用劍的夏熙萱，到底拿什麼跟她比！
夏熙萱的手輕輕撫過風舞劍的劍身，風舞劍散發出絲絲寒芒，她一邊開口道：「曾經有一位先人前輩，名叫公孫大娘，她不僅劍術無雙，她的劍舞也是名揚天下，後被皇帝請進皇宮當舞蹈師，震驚了很多人。有詩人在觀看了她的劍舞以後，專門為她作了一首詩，小女不才，今日，還要效仿一下公孫大娘。」
她一開口，氣勢和素言是完全不同的，底下看熱鬧的人，再一次屏息凝神起來，都想比較一下兩人之間的劍舞有何不同。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夏熙萱一邊念著，一邊緩緩舞動起劍來。「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她特意用自己渾厚的靈力將自己的聲音送出去，這樣無論人們隔得多遠，她的聲音就如同在耳邊一樣清晰。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臨穎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夏熙萱的劍越來越凌厲，人在空中高高躍起，劍尖挑起舞台周圍的花籃，再飛快地抖了兩下，花瓣頓時漫天飛舞，黑色的衣，白色的劍，形成一個震撼人心的反差。
「與余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洞昏王室。梨國子弟散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在場的人已經不捨得眨一下自己的眼睛，深怕眨眼的瞬間就錯過了夏熙萱的動作。她的動作快得用肉眼已經捕捉不到，空中留下一串串黑色的殘影，以及白色的劍光，風舞劍激動得發出一串串的低吟，將這種舞蹈推入了最高處。
夏熙萱高亢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動作也緩緩地慢下來，如同雲收雨歇後的脈脈微風，吹得人全身舒暢。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蕭瑟。玳弦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
現場陷入了絕對的安靜，靜得能聽到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過了好半晌，慕靳才帶頭鼓起掌來，「好，好，好一個『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我算是體會到這種感覺了！萱兒可真讓我吃驚不小啊。」
夏熙萱對他微笑道：「其實，我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禮物，所以既然素言姑娘提出來了，我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還望沒污了眾人的眼。」
「怎麼會，夏小姐的劍舞讓我等大開眼界，意猶未盡呢！」
「可不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磅礡霸氣又不失女性柔美的劍舞，真真是不可思議呢。」
聽著眾人恭維的話語，夏熙萱只是淡淡笑著，眼神不自覺劃過素言，看她悲憤交加的表情，夏熙萱就覺得十分的解氣。
想要看她的笑話？夏熙萱想，你不過是在春雨閣接受了幾年的培訓而已，姑奶奶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肚子裡沒生出來呢！
素言原本是想挖個坑給夏熙萱跳，沒想到夏熙萱沒跳進去，倒是自己給跌進去了。實話實說，如果沒有夏熙萱之前劍舞的對比，素言的表現還是挺好的，如果沒有那些小心思，她完全可以拿個好名聲，可惜，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直接被夏熙萱啪啪打臉，還敢怒不敢言。
「夏小姐手中拿的劍，不會是傳說中神兵榜上排名第七的雙劍之一，風舞劍吧？」這時候，有人認出了夏熙萱手中的劍。
夏熙萱點點頭，「不錯，正是風舞劍，這位公子好眼力。」
那人感歎道：「想當初，風舞和五陽這對夫妻對劍，留下了多少感人肺腑的故事，後來世上再也見不到這兩把劍，本以為已經被銷毀或是隨著主人長埋地下了，沒想到被夏小姐收藏了。」
素言一聽這話，頓時找到了自己剛剛沒比過夏熙萱的原因，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夏小姐剛剛的劍舞確實美妙絕倫，素言略輸一籌，不過慕靳哥哥你太偏心了呢，給夏小姐這麼好的劍，素言怎能比得過？」說完還俏皮一笑，做出開玩笑的樣子。
慕靳直接從空間戒指裡面把五陽劍拿出來，「非是我偏心，這對劍本就是萱兒的，我這把五陽劍，也是當初她送與我的。」
五陽劍一出，風舞劍立即感受到了另一半的氣息，在夏熙萱的手中抖了一下，發出劍光，五陽劍在慕靳的手中也歡暢的回應著，雖然只是兩把劍，但是這互動，卻讓人感受到了琴瑟和鳴伉儷情深的意境，不由又是一陣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