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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文 / 殊默

    穿越之錦繡榮華穆侯頭痛欲裂,卻又不得不管這邊。

    伸手虛虛在那媳婦兒的手腕下一托,穆侯道:「弟妹這又是為何而來?」

    問是這樣問,可穆侯心中有數——肯定又和穆錦程tuo不了干係!

    穆家二夫人哀嚎一聲,及其淒苦悲壯,讓跪在祠堂裡頭的穆錦程也忍不住抖了抖:「二爺~!你怎麼就去得那麼早~!拋下我孤兒寡母個,可怎麼活啊~!」

    穆侯趕緊著下人將穆二夫人和大少爺扶起來,和聲寬慰:「弟妹此言差矣,有我在,定不會讓你母受委屈。」

    得了穆侯這句話,穆二夫人的腰桿挺直了幾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推自己兒:「錦章,快和大伯說,是誰揍的你?大伯給你做主!」

    穆錦章怯怯地往祠堂裡一瞧,正好和偷偷扭頭過來的穆錦程對上了眼,大大地打了個寒顫,低下頭,不敢吱聲。

    兒不頂事,穆二夫人縱然再怒其不爭,也得咬牙忍住,將罪魁禍扯出來:「侯爺!今兒錦章不知道哪兒惹到了錦程,讓錦程給揍了!」

    穆侯眉頭一跳,怒,表情反而平靜下來。

    在祠堂裡裡頭偷聽的穆錦程聽到二嬸這樣指責,不服氣地頂了一句回來:「父親!今天是堂兄搶了安若的西洋鏡,惹哭了安若,我這才教訓他的!」

    穆錦程這話猶如水入熱油,讓穆二夫人一下炸開了鍋:「錦章拿了安若的東西,還回去便是了!犯得著為這事打人嗎?!」

    穆錦程從來就不是個吃素的,嘴裡辟里啪啦,放鞭炮似地頂了回去:「沒人拉著堂兄!他要是個爺們,就該揍回來!」

    「你閉嘴!」

    穆侯呼喝一聲。

    穆錦程畏懼父親的威嚴,老老實實閉了嘴。

    「弟妹,這事是我為父不嚴,讓錦章受了委屈。」侯爺放下身段,婉言寬慰穆二夫人,「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錦程,下不為例。」

    穆二夫人得了巧,卻還不肯順著竿往下溜:「侯爺,這有一就有二。錦程欺負我們家錦章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依我看,小懲大誡,方為上上。」

    穆侯懶得和穆二夫人周旋,大手一揮,下了令:「你們給我好好看著世,不跪夠個時辰,不許起身!」

    說完,也不管穆二夫人要說什麼,揮袖,走了。

    穆二夫人此番本想讓穆侯將穆錦程揍一頓的,沒想到穆侯只是罰穆錦程跪祠堂,很不解恨。

    可她又能如何?

    左不過頓頓腳,扯著穆錦章走了。

    原本以為跪跪就好,被穆二夫人這一攪合,憑空多出一個時辰來,穆錦程對穆錦章的仇恨又上了一個新的高。

    看來回頭要套麻袋揍他了!

    穆錦程憤憤地想著,面向穆家祖宗的牌位,跪好。

    春鴿看著一切塵埃落定,吩咐了守著祠堂的小廝照看好世爺,便回夫人那兒去回話了。

    穆錦程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跪了多久,就聽到外邊傳來小孩說話的聲音。

    一扭頭,就看到自家妹牽著叔家的堂弟穆錦書邁進了祠堂。

    一群丫鬟奶媽想是得了穆安若的吩咐,都站在祠堂外候著。

    說來有趣,穆家侯爺、二爺本是一母同胞,可到頭來卻是穆家庶出的老爺和大房這邊親近。

    穆錦書衝著穆錦程糯糯地叫了一聲「二哥哥」,便邁著小短腿,一顛一顛地跑到穆錦程身邊來。

    穆錦書今年才兩歲,站著就和跪著的穆錦程一般高。

    穆錦程將小堂弟抱到懷裡,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笑嘻嘻地說:「錦書來啦~」

    穆安若走到穆錦程身邊,蹲下,一張巴掌小臉苦巴巴的,泫然欲泣:「哥,你把西洋鏡搶回來了便是了,何苦又去揍堂兄。」

    穆錦程一臉無所謂:「虱多了不怕癢。父親橫豎是要為了我在堂鬥毆的事情罰我,再加上個穆錦章,也無所謂了。」

    穆安若看著哥哥跪著,心疼得緊,又說:「那……那我去請老祖宗,讓她去給你求情,好不好?」

    「別。」穆錦程毫不猶豫地攔住了穆安若,「父親不打我,已經是順了老祖宗的意了。再不讓我跪,將軍府那邊說不過去,二嬸那兒也說不過去。」

    「這,這……」

    穆安若一時間想不到好對策,又想哭了。

    對於自己這個林妹妹投胎的妹妹,穆錦程很無奈。

    空著的手拉住穆安若,穆錦程安慰她到:「不過跪個時辰,我當初還被父親罰著跪了一晚上呢,這都是小兒科了。」

    穆錦程這聲寬慰,倒是把穆安若的眼淚給引出來了:「可是,可是我心疼哥哥。」

    穆錦程咧嘴一笑:「只要父親不揍我,一切好說。倒是你……」穆錦程話鋒一轉,「番兩次地讓穆錦章欺負了去……對他這樣的人,用不著客氣,礙著你了你叫人揍他便是!」

    穆安若被自家兄長的這一番話嚇得眼淚都忘記掉了,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樣不好吧……」

    穆錦程嗤笑一聲:「對付熊孩哪用得著講那麼多大道理,提拳上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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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錦程話音方落,穆錦書便迷茫地眨著眼睛,問:「二哥哥,什麼是熊孩啊?」

    穆錦程眼中神色越發狡黠,答:「熊孩……就是你大哥哥那樣的人呀~」

    ————

    一整天ji飛狗跳地過完,穆侯只覺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頓般,全身上下沒一處舒坦的。

    侯夫人伺候著穆侯沐浴完畢,夫妻倆攜手上了榻,並肩躺下說體己話兒。

    穆侯歎息一聲,打開了話匣:「你養的好閨女,真是不讓人省心。」

    夫妻兩個成婚十一載,默契擺在那兒,侯夫人一聽,就明白他說的是哪個閨女了。

    「這怎麼能怨我?」侯夫人嬌嗔地推了丈夫一把,「好好個閨女兒,偏得當做兒來養,你當我樂意?」

    「當時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總不能……」穆侯頓了頓,又說,「瞞天瞞地地養到這麼大,有見識了,心也野了。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收場。」

    聽丈夫這樣說,侯夫人也犯了愁:「是呀。小時候倒還好,長大了可怎麼辦……總不能一輩頂著穆侯世的名頭不嫁人吧?」

    夫妻兩個相對無言,愁雲慘淡地對視了良久。

    橫豎著想不出個破解的方法,穆侯也就做了罷:「哎。兒孫自有兒孫福。錦程未來當如何,且走且瞧著罷。」

    用午飯之後,穆錦程總是習慣性地去上一會兒廁所。

    以前都是劉謹陪著她去的。

    可這大半年裡頭劉謹都不在,這陪伴的人,就變成了越奕祺。

    這天,當穆錦程放下碗筷,站起來時,越奕祺也跟著站了起來。

    「等等。」劉謹叫住二人,然後目光落在越奕祺的碗上,道,「奕祺還未吃完罷,小心一去一回的飯冷了,我陪錦程去罷。」

    謝嘉靖只在那頭哼哧哼哧地啃著芋頭,說:「阿謹你不用操心。奕祺這都成習慣了,不去他剩下這半天都不舒坦。飯冷也不打緊,我叫廚房在火裡頭煨著紅薯呢,待會咱們挖出來吃。」

    穆錦程似乎是憋著急了,也沒在意他們說點啥,對著劉謹擺擺手,自顧自地去了。

    越奕祺對著劉謹露牙一笑,說:「阿謹你不也是沒吃完麼,你坐著,我陪著錦程就成。」

    說完,越奕祺轉頭快步追上了穆錦程。

    劉謹手中的筷懸在半空中良久,才寂寞地落下。

    一旁,謝嘉靖還很嫌棄地吐槽了句:「錦程也娘們了。我家裡頭就我那些姐妹們喜歡扎堆,也不知道錦程這臭毛病跟誰的!」

    劉謹冷冷地看了謝嘉靖一眼,答:「興許是和穆安若的呢。」

    謝嘉靖猛一下被芋頭噎了個半死,又是喝水又是撫xiong地折騰了大半天才嚥下去。

    劉謹默默地吃完碗裡的飯,也不管謝嘉靖死活,收拾好自己的盤,走了。

    ————

    下午上完了課,散了。

    劉謹慢條斯理地理好了書,扭頭問坐在他近旁的穆錦程:「你上次生日我送你的那些書,都看了沒?」

    穆錦程沒料到他會提起這個,愣了愣,繼而搖頭:「沒看呢。」

    倒是都讓紫若看了,還開始懷春了。

    一股失落的感覺湧上劉謹心頭,可那失落之中,又帶著幾分慶幸。

    應了一聲,劉謹站起來,伸手去扶穆錦程時,越奕祺又快又疾地掠了過來,一把卡在二人當中:「阿謹你小心些,錦程最近老是心口疼,你別碰疼了他。」

    聽越奕祺這話,穆錦程不樂意了。

    在他手上推了一把,穆錦程埋怨:「我哪有這麼嬌貴!」

    越奕祺回頭,道:「還不服呢。上次是誰被海松撞了一下,出了一下午冷汗的?別逞強。」

    說著,越奕祺小心翼翼地把穆錦程扶起來。

    穆錦程嘴裡頭還在嘟囔著抱怨著,卻沒推開越奕祺。

    劉謹看著他二人這模樣,心中五味夾雜,舌根也隱隱地有些發澀。

    謝嘉靖這個沒眼力見的還湊過來勾住劉謹,看著越奕祺和穆錦程並肩出了門,開口道:「奕祺最近好婆媽……阿謹,你說他該不會真的斷了袖,瞧上我們家錦程了吧?」

    劉謹眉毛一挑,不高興地推開謝嘉靖的手:「怎麼說話的呢,什麼『你們家』錦程?!」

    沒料到劉謹是為這個稱呼生氣,謝嘉靖呆了一呆,趕緊追上去解釋:「當然是我們家的錦程啊!安若是我家的,錦程是安若的哥哥,可不也就是我們家的!」

    對於謝嘉靖這個理解能力劉謹是連反駁都懶得,遞了他一個白眼,自顧自地上了自家的馬車。

    一頭霧水的謝嘉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碎碎念道——

    「現在他們仨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果真男人心,海底針……」

    ————

    散回到家,穆錦程才給夫人和侯夫人請完安,就被穆紫若身邊的丫鬟扯到了她屋裡頭。

    看著穆紫若這緊張兮兮的樣,穆錦程噗嗤一聲笑了:「天要塌下來了麼紫若,你這般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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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穆紫若讓屋中伺候的人盡數避嫌,扶著穆錦程坐下,親自奉了茶,才開口道:「錦程,我想救香姨娘。」

    「香姨娘?」穆錦程腸刮肚地想了好久,也沒在記憶中尋到這麼個人,「香姨娘是誰?」

    穆紫若咬了咬下唇,道:「香姨娘是我父親的妾。」

    「哦……」穆錦程瞭然地點點頭,又問,「你為什麼說是救她?她怎麼了?」

    「我今天去給母親請安,順帶去見了見香姨娘……她現在形容枯槁,猶如五六十歲的模樣……」穆紫若說著頓了頓,「說出來我也不怕你笑話。自幼我母親就對我不甚關心,自我記事起,是香姨娘一直教導我識字讀書,刺繡裁衣。雖說她在我二房不過一介奴婢,但是在我心目中,卻算得上是半個親人……」

    穆錦程瞭然地點點頭,用目光鼓勵穆紫若說下去。

    「看到香姨娘變了這幅模樣,我很是擔憂。可是問她,她也不肯告訴我原因。離開了香姨娘的屋,我尋了人來問,才知道……自我哥哥離家去金陵上後,我母親就將怨氣撒在她們的身上……我父親生前納了門貴妾,如今,就剩下香姨娘一個了。」

    穆錦程的眉頭皺了皺:「那另外兩個呢?我怎麼沒聽說你們二房有什麼喪事?」

    「奴才的死誰會關心!」穆紫若一激動,聲音也拔高了幾分,「我還未來到老祖宗跟前養著時,母親就對她們個般苛刻,現在哥哥不在,母親心裡頭不舒服了,更是全然不把她們當人看!露姨娘和珍姨娘月前就沒了!母親著人拿一張席將她倆捲了埋的,連個碑都沒有……香姨娘是沒落書香人家出來的姑娘,最是隱忍懂規矩,所以才活到了現在……可又如何!還不是逃不出當家主母的手掌心!」

    穆錦程當了這麼久的古代人,雖然沒真刀真槍地見識過妻妾之間的爭鬥,但是這些腌臢事情,也是在下人們閒聊時候偷聽過幾耳朵的。

    可縱然心中有數,她也沒想到這樣的事情,能在自己身邊發生!

    瞠目結舌了好一會兒,將這些事情消化完了,穆錦程才開口問到:「那……那紫若你為何不直接和老祖宗說了,讓她幫你這個忙?」

    聽穆錦程這樣一問,穆紫若安靜片刻,方開口道:「我知道老祖宗一向不喜我母親這個孫媳婦,也看不慣她的為人作風。可是她怎麼樣,也還是我親親的母親。都說父母都希望兒女好,反過來,兒女們又何嘗希望父母不好?而且,香姨娘在我眼中重要,可是在別人眼中,仍然是一個奴才。我又何必拿一個奴才的事情去讓老祖宗傷神呢?故而我想到了你……你是男孩,不像我和安若一般養在深閨之中,很多事情我和安若辦不到,但是你卻可以很容易就辦到……我只想求求你,幫幫我,幫我把香姨娘送出府去,還她賣身契,給她些銀錢,安然過下半身……就可以了。」

    穆紫若說到動情之處,眼圈都紅了起來。

    穆錦程最看不得女孩哭,再者這事於他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便滿口應了下來。

    ——二嬸屋裡頭的人她都打過了,虱多了不怕癢,再搶二嬸個礙眼的妾,也算不上什麼大事罷。

    看到穆錦程答應了,穆紫若喜,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才給自己和穆錦程的茶杯添滿了茶,舉杯道:「依你我感情,說謝過矯情,那便以茶代酒,聊表我心!」

    說完,穆紫若仰頭,將那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穆錦程見狀,也不含糊,跟著喝乾了。

    放下杯,兩人相視而笑。

    ————

    香姨娘這事,穆錦程還是先和小夥伴們商量了一番,才定了計謀的。

    雖說她不怕二嬸,可她也耐不住二嬸鬧啊。

    於是乎打算使個詐死的主意,把假死的香姨娘從侯府中偷渡出來後,再給她個新身份從頭來過。

    將計劃周密地制定好,也派人和香姨娘通了氣,到了執行這日,穆錦程還特意請了半日假回家等著接應送屍的人,誰知在門外死等賴等沒等到,派人一去打聽,跪了——

    穆二夫人讓人堵了門,不讓抬屍,這會在她的院裡頭準備鞭屍呢!穿越之錦繡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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