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瀟瀟幾葉風兼雨(二) 文 / 殃昧(書坊)
納蘭和福清並未走遠,而是去了納蘭的房中,因為傅清待不了幾時,便未能如納蘭所願,去逛夜市。
傅清一進門,便盤腿坐在坑上,細細打量起納蘭來。
「二哥,你瞧我做什麼?」納蘭沒有和哥哥同坐炕上,而是坐在了椅之上。
「我是瞧我家妹,怎麼被人拒絕。」
「額娘對你說的?既然知曉,哥哥也不必取笑於我。」
「你還不知道是哪家公?」
納蘭搖頭,不是她不知,而是,京城之內根本沒有他這個人,只是儘管如此,自己依然傾心於他,不禁苦笑起來。
「真不知道你看中了他什麼,不就會吹個笛,就把你給迷住了?」
傅清在宮中這幾年,心思早已經不如從前,什麼事情也都敞開了說,也不怕得罪人,更何況面對的還是自己的妹妹。
「哥哥,你不瞭解他!」納蘭眉毛瞬間打成了一個死結。
傅清沒想到蘭兒會有如此的而反應,也有些吃驚,沒想到啊,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你瞭解?你瞭解連他的身世也弄不清?」
傅清的態明顯很僵硬,納蘭本是好心情,頓時也變得一團糟,但畢竟是自己的哥哥,也知道是關心自己,也有些洩了氣。
「哥哥,你難得回來,就是和我討論這個人?」
「那倒不是,一個外人,我沒有必要介意。」
「來,喝點姜茶暖暖胃。」
這時,章佳氏蹲著兩壺茶進來,一碗給了納蘭,一碗放到了炕上的矮桌上,在納蘭看不見的地方,對著傅清使了使眼色,隨後便笑著出去了。
傅清自然知道額娘是讓自己和顏悅色一點,端起杯,喝了一口,那順著喉嚨而下的熱,倒是讓他舒緩了不少。
納蘭看見哥哥喝起了茶,看見那關節已經不像從前那般細膩,不禁也有些心疼。
「哥哥,你在宮裡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那柔柔的嗓音,但是顯得有些不自然。
傅清一聽,知道蘭兒是在心疼他,面色不禁更加和緩起來。
「我自己會注意的,只是你,不要再那麼任性了。」
「阿瑪去世後,把你寄住到大伯父家,你可知道為何?」
納蘭先是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阿瑪先前身為正,只是阿瑪去世了,雖然皇上記掛,但是,地位還是不如以前,大伯父是大士,在朝廷自然說得上話,阿瑪在時,能保你,可是大伯父並竟有他的顧慮,自然不能保你不進宮,他能保你的只是你今後在朝中的地位。」
「如今你即將年滿十六,明年開春估計你便進宮去,你就不要再惹事了。」
傅清連說了一大串,微微歎息起來。
「哥哥,我懂。」這命本由天,何時由自己了,納蘭苦笑道。
「你懂便好,以後就不要和那些人牽扯,免得壞了你的名聲。」傅清雖然疼著蘭兒,但是,女人家的名聲不能壞。
「嗯。」
納蘭輕哼了一聲,便沒有了下,傅清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將那杯中的茶一口氣喝完,絲絲的辣,辣的心口有些疼。
「你是不是怪哥哥?」
「這是蘭兒自己的命,怪不了誰。」
「你若是能相許給四皇,也許便是你的福氣了。」傅清不經意的脫口而出。
「四皇?為何,許嫁給他就是我的福氣?」納蘭抬頭望著傅清,不解道。
傅清一笑。
「看你經常在外奔波,卻不知道民間如何傳言這宮中的四皇?」
「我又不關注這些事情。」納蘭被傅清那一笑,笑得背後有些發麻。
「常言道,四阿哥性溫和,且好,而且武雙全,才貌俊俏,深受皇上喜愛,雖然前段時間,因為一場失誤被皇上給罰了,但是我看重此人,當然也算的上是好夫婿。」
「看來此人當真是慧才。」納蘭知曉哥哥很少誇讚一人,如今這個所謂的四皇,居然這麼深受哥哥的讚美,不免也有些好奇。
「必然,所以說你要有福氣嫁給他,我也就放心。」
「這誰又知道呢。」
「你當然得知道,剛剛不是和你說大伯父在宮裡能說上話,你若有意,這事自然就成了八分。」
納蘭本身就已經釋然,嫁給誰,她已經不關心,笑稱道:「嫁給誰,我不在意,我只要我的親人平平安安就好。」
傅清沒有說話,他的蘭兒怎麼會知道若是自己保不住,那他們這些人又何來平平安安,只是這些話,他怎麼開口向她說。
納蘭站起了身,腦一閃,小心翼翼的問道:「哥哥,那四皇是不是叫愛新覺羅-弘歷?」
「胡鬧,怎麼敢這麼直呼四皇的名諱!」傅清被納蘭的疑問,頓時一驚。
「這麼說真的是?」真的是弘歷。
「嗯,怎麼?」
「啊,沒事,就是有些好奇。」
 
納蘭笑笑,可心中卻向是那鞦韆似的,搖搖擺擺,弘歷,歷弘,還有那枚龍鳳玉珮,腦頓時像炸開似的,自己早該想到,想到自己和他碰見的各種場面,背後已經冒出了冷汗,還好,自己沒有冒犯。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傅清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呆愣的納蘭,該說的已經說了,她也明白,想必也不必說多。
「啊,這麼快。」
「今晚我還得值班,不能多待,我去向額娘她們告別。」
「我同你一塊去。」
因為覺羅氏有病在身,不能出門相送,章佳氏也不想體會那離別之情,也不出去相送,最後還有由納蘭送。
剛走到門前,便看見一個小小的聲影跑過來。
「二哥!」
「哎呦!是我們家傅恆啊,長大了不少,說,有沒有聽姐姐的話,恩?」傅清捏了捏傅恆那被凍紅的鼻頭。
「我一直很聽話,不信你問姐姐。」
「好好,恆兒長大了,可以照顧姐姐了是不是?」
「嗯!」
「好了,恆兒,哥哥還有事情,不能久待,等下回回來,再和你好好玩,好不好?」傅清蹲下身對著傅恆說道。
傅恆也算懂事,雖然捨不得,但還是點點頭,只是依舊不肯鬆開那有些發硬的衣袖。
「乖,你已經是男漢了。」
一句話讓傅恆鬆開了手,早知道自己應該早點回來。
傅清也不多說,說越多,留下情也就越多,一個躍身,跨上了馬,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