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文 / 一柳先生
a大下課的鈴聲一遍一遍的響起,緊繃了一早上的心情總算是放鬆了下來，眾人都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笑嬉嬉的約起朋友出去吃午餐。
大四的學生沒多久就要畢業了,經常可以看見幾個大四學生聚在一起討論著自己的將來。
滿懷一顆年輕激情的心,描繪著自己的憧憬。
細風襲過,窗外的樹葉拽曳，在安絡的臉上投下了斑駁的影子。他揉了揉眉心,不想動,就懶懶的坐在位置上。
瘋子和龍翰見狀,也不想出去所以圍了上來,喜滋滋的說笑。「班長,下午去打藍球吧,沒看你玩過。」
安絡微笑：「我不會。」
「哈哈,不如我們教你玩吧。」瘋子朗聲大笑，瞇著眼睛嘖嘖道：「你沒見過，打球的時候我可帥了，哈哈。」
龍翰在一旁給面子的點頭，點頭，再點頭。
安絡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你們聽說了麼！？後天咱們班要去大規模打理園藝園！」眼鏡同學從外面飛奔進來，一臉天要塌了的表情，許是因為跑多了，臉上很紅，大大口口的喘氣。
還在教室裡的人皆是一愣，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眼鏡同學。
安絡蹙眉，首先開口問道：「大規模？」
眼鏡同學使勁的點點頭，湊上來一邊喘起一邊說：「是啊是啊，我……我剛剛才聽說的，你們覺得會是真的麼？不想弄，手會……廢的，而且我還聽說會有一個很嚴厲的監查老師……好像是姓黃，四班的論理老師。」
安絡微微蹙眉，實話而言，他也不喜歡園藝園這差事。
瘋子在一旁一臉的天真茫然，貌似大腦還沒有轉過來。龍翰神色異常的瞥一眼瘋子，然後低聲道：「那就糟了……」
安絡和眼鏡同學疑惑的看向他。
「姓黃的！？」還不待龍翰開口，瘋子就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臉踩到屎的表情。
「怎麼了？」安絡不解的問。
瘋子咬牙，哼哼道：「我曾經和那姓黃鬧過一次，還記得我以前說的我跟龍翰和一個很拽的小子打球麼，那小子就是個慫貨，輸了之後竟然去學校告我和龍翰用藍球打人。」
安絡沉默的點點頭，他還記得當時龍翰和齊風都被帶去認錯寫檢討。
瘋子越是越氣憤，惡狠狠的一拳打在桌上。還在教室裡的人也都為了上來，個個苦著臉。
龍翰看眼瘋子，對安絡說：「那人也就是四班的論理老師的侄子，他死咬著我和瘋子不放，非要說我們故意打傷他。「龍翰頓了頓，情緒也有些激動了：「那個黃老師就更不講理，二話不說就對著我們動手，瘋子還險些和他打了起來。」
瘋子在一旁冷哼：「那就是只瘋狗。」
「那老師直接打你們了？學校沒有追究？」安絡聽得糊塗。
瘋子啐道：「還不是因為有靠山，不然就他們那雄樣，也敢？」
旁邊的一個女生咽嚥口水，小聲的插嘴道：「「我聽說他還打過不少人，下手沒有分寸，把人家打進醫院了……」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你一言我一語的。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聽得心裡發愣，想著如果被打的人是自己，不免有些心裡發涼。
一群人圍在一起，看熱鬧的有發洩心情的有。
突然發覺桌子另一旁的安絡沒了聲音，眾人眨眨眼打量過去。安絡靜靜地看著窗外，陽光通過玻璃窗反射在他的臉上，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安靜平淡。
在閃爍著斑駁的年華里，似乎關於這人的記憶只有這麼一副畫。
看著平靜的他，似乎自己的心竟然逐漸平靜了。
原本圍在一起的人們三三兩兩的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瘋子也不想再多說，趴在桌子上嘀咕了幾句。安絡收回目光看著他，淡淡的道：「後天不要太衝動，這樣的人沒必要在乎。」
「嗯，那是肯定的……」
整理園藝園當天，a大園藝園的門口，整齊的站著一排人遠遠的看過來，倒是頗有幾分壯觀。
只是，他們個個緊繃著一張臉，神色越發難看。站在角落的瘋子更是一個勁的翻白眼，嘴裡故意的喋喋不休的大聲說：「這麼熱的天還得出來搞這種鬼東西，學校是不是就沒一個正常的人啊，全他媽的腦殼被門夾了。」
龍翰在一旁無奈的歎氣，小聲提醒道：「別說了，被聽到就不好了。」
「聽就聽到唄，這還要不要人活啊，我靠，熱死了。」瘋子瀟灑的吹著口噓，故意誇張的聲音毫無掩飾。他在說給誰聽大家都清楚，心中叫『好』的同時還暗暗去觀察前面那監查老師的表情。
瘋子這邊聲音越來越大，旁邊的人都挺佩服他。現在的人哪個沒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但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的卻沒幾個。
那隊伍前面的老師黑著一張臉，對於瘋子的挑屑行為，睜隻眼閉只眼選擇無視。
今天是一班整理園藝園的日子，雖然平時都有做可都是一些小規模的剪修整理。而今天卻是一年兩次的整理記錄，在過幾日會有人來參觀和採集實驗標本。
眾人早早的就在這裡集合了，但是卻一直沒能正式開始。
就這麼傻傻的站在原地，眾人不滿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見時間差不多了安絡在老師的示意下站了出來，對著眾人大聲道：「好了，開始了！」
眾人哼嘰幾聲，懶洋洋的看著安絡，不動。你看看天，我看看地，今天天氣不錯，地上也很乾淨。
安絡：「………」
那監查的老師嘴角一抽，國字臉，大濃眉，嚴肅的繃起臉來，非常的嚇人。見眾人開始噪動起來，更是抿著嘴，犀利的眼神在眾人間打了個轉，然後擲地有聲的說：「全都給我聽好了，別給我磨磨嘰嘰的，我和其他老師一不同，什麼都做得出來！現在，給我排隊進去，做好之後再出來，聽到了沒！」
眾人翻白眼，梗著脖子左看看右瞅瞅，今天小鳥真多……
瘋子更是毫無忌憚的吹噓，雙手愜意的插在褲兜裡，就跟社會在耍流氓的人似的。
監查老師臉色一沉，惡狠狠的瞪著他，臉上青筋突起，大步上前走到瘋子的前面，他沉聲怒道：「給我站直了！」
瘋子瞥他一眼，無動於終。監查老師的臉色更黑，拳頭送了又緊，緊了又鬆，最終他只是憤怒的指了指瘋子，轉身回到原位。周圍的人太多了，他還是有所顧及的。
見狀，瘋子口噓吹得更歡隱隱的還可以聽出是一首最新流行歌曲的音樂。
「全都給我進去！還是說你們要校長親自過來請你們進去？！」監查老師沒耐心的大吼。
他這麼一句話倒是挺管用，眾人雖然不滿，但還是安靜的站著了。
安絡朝瘋子龍翰的方向看了眼，然後領著隊伍進入園藝園。
園藝園內非常漂亮，綠樹成陰，很多珍貴稀少的植物這裡都有。
眾人卻沒有什麼欣賞的心情，拿著自己的工具就開始幹活。
安絡是記錄和拍照的，比較輕鬆。
而瘋子那邊，他和龍翰都是剪修的，兩人拿起修理刀，有一下沒一下的剪著。離他們不遠處就是那監查老師，他似有似無的一直瞪著兩人，神情凶狠。
龍翰無奈的歎氣，對瘋子說：「你就別在惹他了，和這種人斗吃虧的只有自己。」
瘋子不滿，舉起大剪刀對準龍翰，憤憤的吐氣：「看他不順！」
龍翰無言，不再說話，認真的修剪起手邊的植物枝葉。
瘋子無聊了，大剪刀『卡卡』的幾聲，一侏枝葉繁盛的植被就這麼沒了。
他突然揚起了嘴角，對著幾侏開得正艷的花朵就是『卡卡』的揮動手中的剪刀。「我剪啊剪，剪掉你的小短毛，剪掉你的大屁股，看你給老子擺臉色，看你給老子沒事裝逼，剪掉你的胳膊，剪掉你的腿，注定一輩子打光棍，老婆跟著人家跑，哈哈，我剪啊剪！」那挑屑的眼神，那散漫的態度，任誰都會忍不住爆怒。
「噗……」
有人被逗樂了，忍不住笑了出聲，停下手中的活看著瘋子。
什麼叫真英雄？？這樣的就叫！
龍翰可沒他們那麼輕鬆，聽著瘋子的話雖然也被逗樂了，但更是擔心的瞥向監查老師。
學校大部分人都知道，這監查老師的老婆的確是和其他男人跑了，而且對方還是他帶回家的房客。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梗，瘋子這麼說，他不氣死才怪！
果不其然，那監查老師臉上青筋爆氣，眼睛發紅。
安絡蹙眉，眼見情況不對，還沒來得急動，那監查老師就跟陣風似的上前，怒髮衝冠的對著還伊伊呀呀個不停地瘋子就甩兩個巴掌。
這兩聲輕脆的響聲讓所有人都發愣了，周圍沒有一點聲音，似乎連輕嚥口水的聲音也可以聽到了。
瘋子還沒反應過來是這麼回事，就發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腦袋一陣發暈。
安絡最先反應過來，大驚，正欲上前，就看見旁邊的龍翰雙眸瞪圓，垂在兩旁的拳頭緊得發紫，渾身氣得顫抖。
身體似乎就要朝著監查老師飛撲過去，安絡忙上前緊緊的拉住他，龍翰掙扎，嘴裡罵道：「姓黃的，你竟然又打瘋子，你他媽個畜生！班長放手，今天我要這畜生死在這裡！」
安絡使勁的拉住他，龍翰的胳膊在掙扎狠狠打在他的臉上也不顧，大聲吼道：「你們冷靜一點！」
監查老師早就怒了，這個時候臉上的肉氣得一抖一抖的，指著龍翰：「你還要殺了我？？就你這樣子你還要殺了我！？兩隻小兔崽子！」
「媽的，就殺了你怎麼樣！連老婆都看不住你有什麼屁本事！」龍翰掙脫不得，就對著監查老師飛口水腥子。
監查老師氣得失去理智，破口大罵：「給我閉嘴！死兔崽子！」
龍翰這邊還沒有回罵，瘋子就反應過來，啊啊大叫著跳了起來，他的半邊臉還是紅的，表情猙獰：「你又打我！！你他媽竟然又打我！」
安絡一陣頭疼，對著身後嚇得不敢亂動的同學吼道：「快過來他們拉住！其他人快去找老師！」
其他人如夢初醒，幾個急忙跑出去找老師，幾個手忙腳亂的上前拉住瘋子，誰也不敢去碰監查老師。
「我媽都沒有打過我，你竟然打了兩次，媽的，**！」瘋子聲音沙啞的罵，眼睛血紅，沒有看過這樣的他，不少人被嚇到了。
安絡沉著臉：「齊風不要再說了！」
瘋子面目猙獰的瞪著監查老師，卻也沒有再說什麼。三人就這麼對炙著，直到園藝園外傳來幾聲：「反了！反了：」為止。
監查老師，龍翰以及瘋子和安絡被帶去了教育處，其他人繼續做事。安絡作為班長，理當得去。
言老早在教育處等著了，接到教育主任的電話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見到幾人時都嚇了一跳，瘋子眼睛發紅，大力的喘著氣，龍翰還好。奇怪的是反而是安絡的臉上掛了彩，有些腫。
「你們為什麼公然的和老師吵架？」教育主任威嚴的問道。
龍翰看瘋子，瘋子瞪監查老師，監查老師看天花板。
最後還是安絡無奈的站了出來，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複述出來。末了，他淡淡的問：「這件事我們也有責任，但是老師，我想問是不是我們學校老師動手打學生不用負責任？」
教育主任和身邊的老師對視了一眼，轉而對安絡們說：「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你們先和言老師回班上去，不用回園藝園了。」
瘋子和龍翰不動，都看著教育主任。
主任笑了，說：「放心吧，我們會稟公處理的。」他又看向監查老師收起了笑容：「黃老師留下來。」
監查老師雖然不服，可沒辦法，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反而是意味深長的看幾眼瘋子龍翰，最後目光停在安絡的身上。
安絡蹙眉，禮貌的朝他點一下頭後，緊隨言老的步伐離去。
瘋子龍翰也滿意了，瞪眼監查老師也跑了出去。
監查老師目光追隨著他們的背影，教育主任輕咳一聲他才重新看著教育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