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 / 一柳先生
多一百二十九章
點擊開始的瞬間,大腦陷入一片沉寂,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思維。
可怕而詭異的沉寂，彷彿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
須臾，無數潑墨似的黑體小字湧現於腦中虛無世界中。這無數潑墨小字飛速划動著,漸漸進入了試音者的思維之中。
那一瞬間，一切在度恢復平靜。
觀音室的人們艱難的嚥了嚥口水，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巨大屏幕上微微閉目的二人。
試音,正式開始。
…………………………………
天地間響起一道閃電之聲，風雨伴隨著這閃電,令人心驚。
彷彿可以看到,閃電雷鳴充斥著整個混沌天地，如同審判者一般的威嚴不可侵犯。閃電陣陣，大地被照得雪亮,而閃電逝去,蒼茫大地便是漆黑難覓,仿若死物。
雷鳴閃電再度襲來，而那短暫心驚的瞬間，狂風捲著驟雨而來。
萬物傾倒，毫無生機。
忽而，寺廟鈴鍾之聲於四方響起，一聲接著一聲，神聖威嚴。
在一片狂瀾聲中，這聲音尤是響亮清脆，天地混雜之聲，不可令其減去分毫。
天空之中閃電雷鳴聲再度襲來，而在這極其短暫的一瞬間一道平穩之聲響起。這聲音平穩無波，卻又是危險至極，伴隨著這駭人聲響，異常清晰。
那聲音緩緩而來，夾雜風雨。
……
「你，是誰？」
…………
風雨雷電之聲煞時逝去，不見蹤跡，只剩那寺廟鈴鍾之聲。
這鐘聲突而響徹雲霄，莊嚴神聖。
鐘聲響起逝去，混沌天地恢復安靜。
在這短暫安靜之中，另一道聲音響起，這聲音帶著來自於天地的渾濁之感，仿若俯瞰蒼生一般，來自於天地，消散於天地。
威嚴，神聖，不可侵犯。
他的聲音緩緩從四方天地而來，緩慢平靜。
吾，乃崑崙之主。
剎那間，席捲狂瀾之聲，再度響起。
………
眾人一驚，這試音分明是那東方古老國家的風格。而這此間兩道聲音，皆是以中文相對。
開始至此，不過短短兩句話，雖尚不可分辨出什麼，卻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混沌之聲有些急促，就像是……找不到方向一般。
眾人緊抿嘴唇，緊張的傾聽著。
………………
那狂瀾之中，有一人微微低吟這那崑崙之主的話，這低吟聲平靜至極，不含任何感情。
卻彷彿可以看見那人微微揚起眉梢，眼中一片狂傲。風雨之中，他緩緩揚起嘴角，如翩然而至的死神一般，沒有任何虔誠，有的，只是狂傲與不羈。
「傳聞這崑崙之主從不露面，如今得與一見，在下可謂榮幸之至。」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盈盈，卻仿若隱隱的帶著嘲諷與狠毒。
死神之言，毫無敬意。
而他話音落下之後，卻並無一人接話。除卻這混沌狂瀾，可謂是再無他物。
閃電猛然掠過，大地蒼白。
而此間，一道滴水之聲響起，卻又轉瞬即逝，好似從未出現。
須臾，那響於天地之聲再度傳來。
他的語氣平靜，威嚴至極，蒼天大地所產生的威懾，遠遠不及他一語之言。
他輕輕低吟，天地混沌也難掩那聲音的平靜，帶著悲憫世人之意，卻又顯得無情淡漠至於極點。
他的聲音，從四方而來。
「你可知，水意為何。」
那人大笑一聲，難掩嘲諷：「這水噬萬物，有何不知？」
「世間萬物，受於水之潤澤，然水之至柔而不與他物之爭。」那混沌天地之聲依舊平靜，這聲音低迷清冷，卻威懾無比：「境水為靈，千帆過境。百匯於川，風馳入海。心靜則清，心定則恆。」
心靜則清，心定則恆。
那人發出思考的一聲沉吟，開口之時，卻是囂張不羈，笑得狂傲。
「何為心靜？何為心定？」他輕輕吟道，帶著濃濃的不屑。語氣轉換之間，看似平淡隨意，卻隱含無盡殺機：「你這崑崙之主怕也是待在著寂寥之地久了，連世事也不知了。這天下，唯有強者，方能立於萬物之顛，所謂上善若水，也不過是幾句荒繆之談罷了。」
寺廟鍾鈴之聲緩緩而來，閃電雷鳴更為徹響天地，似乎，是響應了那不羈之人的言語。
而混雜之中，隱隱傳來了一陣清脆的水入杯蠱之聲。這聲音久久不散，卻又仿若從未有過一般，細聽之下，方可察覺。
毫無徵兆的，那混沌之聲響起，這聲音仍舊平緩，甚至帶上了幾分無情，威懾於天地，萬物盡為心驚。
與之前不一樣，這聲音不再局限於混沌天地所帶來的威懾，而是如同立於萬物之顛，冷眼俯瞰蒼生一般，冰冷，無情，悲憫，神聖，不可侵犯。
而那尾音之處的微微上揚，更是如同帶來幾分警戒之感。
……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
短短一句話，卻讓人心中警鈴大作。而那不為二字，竟用了七分力度。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
仿若審判者判決前的低吟，威嚴神聖。
卻比死神，來得更令人心驚。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
而那狂傲之人挫愣之下，發出盡似於防備的一個音調。
「什麼不為道法！亦是……荒繆之談！」
剎那間，道鍾之聲一道接著一聲，顫音相疊，久久不散。這一刻，仿若被質押住的魔怪被那身居高位，看不清，觸不到，神聖莊嚴的審判者定下最後的判決一般！
……………
怎麼回事！？
小傑猛的睜開了雙眼，腦海中仍是那無法抹去的莊嚴道中之聲。他睜大了雙眼，額頭上竟緩緩滑落下汗水，他的呼吸緊了緊。
可以感受到，旁邊的那人仍舊安靜的坐著，好像就連那人平穩的心跳聲也可以聽到。小傑渾身一涼，滿眼的不可置信。
那人，那人……
好像從高處看著他，好像從很高很高的地方看著他……
他逃不過對方的視線，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那人注視著！！
觀音室的人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小傑被對方壓制住了……」
「怎麼會突然這樣？」
「你們好好看……」有人伸出手指著屏幕上依舊閉目的青年，眾人齊齊看去。
安絡在笑，很淡很淡，卻又真實存在。
他感受到了，大腦中傳來的畫面，情感。
很奇特的感覺，好像，與那虛無世界先融合了一般。
……………………
在這道鍾徹響間，一切似乎都小了，無論是那閃電雷鳴，亦或那狂風驟雨，一切皆失去了原有的力度，變得幾乎尋不到一般。
道鍾突而發出一聲巨響，回音重重，此起彼伏。來自於飄渺天地，消散於蒼茫塵世。驚起了林間雀鳥，漾起了湖面波濤。
伴隨著這一切，那混沌之聲響起，猶如萬物之主，平復蒼生。
無盡浩蕩之氣，於天地四方，常仰萬物。
「你已入心魔。」
林間驟風猛掠，留下樹枝間的相互追逐。那人後退一步，聲音冰冷，如同即將出竅的凌厲寶劍，殺氣沖天。
他冷哼一聲，帶著無法忽視的防備。一字一句，皆若從牙縫間吐出一般，狠意難掩：「魔又如何！你這般仙人又豈知，這浩蕩人世，人才是最為毒辣無情。」
林間搖晃樹枝萌的停止追逐，綠葉緩緩飄落下來，落於地上，沾染塵埃。
那聲音再度而來，聲音低緩，氣勢壓人，難以抗拒。
「心魔體質者，分為二。」
四方迴響著他的聲音，循聲追去，卻什麼也也看不見。夾雜著幻影之感，難尋難覓。卻又無比真實，其間壓迫感，令人難以呼吸。
「其一，乃後天修行不精所致，危害自身者甚，順其自然消亡即可。其二，乃後天心魔體質者，如幼時染血，則成逆天轉命之心魔，有危害天下之力而不可自控。如遇其二，為護天下之安穩根本，當立斬而除之。(摘自《隱記.山海經》)」
當力斬而除之。
語音初落，天地頓時殺機四溢。天地混沌，雷鳴大作，閃電交加。
那人狂笑不斷，末了，他輕輕重複著他的話，危險異常。
「力斬除之？嗯？崑崙仙長莫不是也要攪一攪，這已定天意。」
有風襲過，留下刺骨冷意。
而那四方，在無任何聲響。
忽而，響起一聲琴弦撥弄聲，而其間，又一聲音緩緩而來。不在滿是混沌之感，不在從四方而來。只如那平常人一般，只是，這聲音冰冷淡然，低迷清冷，猶如山中流淌清泉一般，卻有著難以忽視的威懾氣魄。
他說，世無天意。
那人微微一愣，復而笑道：「你自身為仙人，卻不信天意？哈哈，多可笑啊。不過，就算如此，我也亦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他狂傲至極，語氣輕盈，卻是如同地獄鬼魅般，危險毒辣：「仙人可知，我手中這把劍上，染了多人仙神血液？」
空氣中似乎隨著他這句話，帶上了些許血腥之味。
而那清冷之聲出現之時，那人所營造出來的肅殺之氣便蕩然無存。
「你這劍，奈何不了我。」
雖有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摘自《鵬鳥賦》)
然則，此劍奈何不若他。
「仙人此言，便是真要與在下一論高下了？」那人大笑，雖是狂傲，卻也顯得難掩語氣之不安。
那天地混沌再度而來，道鍾之聲亦是再度響起。在這混沌中，那人緩緩開口，如若俯瞰萬物之神明，天地之主也。
吾以入定，再不參與，這凡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