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純潔的慾望 文 / 灼沐

    看到櫥窗裡那只玩偶，對它一見鍾情了，每天都會去看一看，只要看到它在櫥櫃裡透過玻璃回望著你，是不是就有種安心感？可惜沒錢買，那就只能每天都去看，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風雨無阻，並且努力地存錢想要買下那個玩偶，不吃飯，不去玩，也想要得到它。終於，存足了錢，但那只玩偶不見了，它被別人帶走了，被別人擁有了。那一刻。有沒有感覺心好像被開了個大洞，冰冷的風不斷的往裡面灌。好餓好餓好餓好餓，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在發出飢渴的信息，那是忍無可忍的飢餓，若是不進食，只能先吃掉自己的胃，然後是心肝脾肺，終會某天將自己都吞噬得乾乾淨淨吧。那麼這個時候該怎麼辦？能夠填飽飢渴的玩偶已經屬於別人了。呵呵。要放棄嗎？甘心放棄嗎？就算表面上說是放棄了，可那份不甘心那種嫉妒深深地埋在了身體的某個地方。想要，想得到，想佔有，這種心理，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地被加厚，發酵，直到有一天，再也壓抑不住，那忍耐到極限因飢渴而瘋狂的心，從此將墮入地獄。

    只有經過千辛萬苦不擇手段得到的東西，得到才有值得珍惜的意義吧。

    因此。如果真的得到了，就絕對要好好保護呀~是不是？第二次見面的緒方導演？

    不知是不是不甘心，在遠葉回家的時候，路上就碰到了這位模樣纖細的導演，隨後兩個人就坐在了咖啡廳的某個角落裡。如若不是對方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否則明天報紙的頭條就一定是這位年輕又富有名氣的導演和神秘女子咖啡廳約會。

    「不用拘謹。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見遠葉有些拘謹，緒方啟文便柔聲地安慰道。

    遠葉文靜地彎了彎唇，「真是抱歉。拒絕了您的好意。」

    「不用對我用敬語。遠葉桑。」剛說完，緒方便猶豫著問，「我可以直接叫你遠葉桑麼？」

    「當然可以了。」

    望著笑容清澈的遠葉，緒方啟文眼神微晃了下，便快速地低下了頭，而掩在桌布下面的手不由自主地收攏起來。真的好像，好像，不對，簡直就是《蝴蝶》中妹妹雨月的現實翻版。被鎖在閣樓裡未曾被塵世染上半點顏色的妹妹，安靜、悠然而美好。哪怕是最後墮入了黑暗，卻依舊散發著聖潔的光。

    這樣就被迷惑了嗎？還真是意外的簡單吶。遠葉抿著嘴角淺笑著，不過也可以說不算意外。上輩子她就聽說了，這位長相纖秀如女生般的導演，理想的女性便是《蝴蝶》中妹妹形象。不被污染的少女嗎？呵呵。人類似乎都是這樣，一邊在黑暗中游弋，一邊仰望天空渴望純潔的天使，墮落著，卻又期望著美好。假若沒有遇見，那麼那顆心還能安分地過著正常的生活，可若是遇見了呢？

    「遠葉桑的形象真的很像她，一樣的乾淨，美好。簡直就是雨月的翻版。」看著遠葉的笑容，緒方惋惜地說著，眼瞳中那份迷茫之下隱藏得又是怎樣的情緒呢？

    在緒方的誇獎下，遠葉羞澀地垂下了頭，嘴角卻揚著柔然的笑意。

    一瞬間。緒方啟文好像有種劇本中的雨月就坐在自己面前的感覺。真的就要這樣放棄？另外去找一個『雨月』。做不到！完全沒辦法想像別人飾演的雨月。如果沒有碰到遠葉，那麼他還能『將就』，可眼前，雨月就在眼前。他怎麼能放手呢。

    「聽說遠葉桑你現在是南加大導演系的學生。為什麼會有當導演的想法。」

    遠葉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髮梢，笑道，「覺得在站在鏡頭後面像旁觀者般看著劇中人物命運的發展很有意思吧。」站在局外就像觀眾一樣冷眼看著劇情人物們喜怒哀樂，這樣不是特別的有趣嗎？就像是神明，用悲憫或不屑或趣味的目光俯視著人類，最多也就是為人類的命運感慨一番。呵。感慨，也只是感慨而已。它並不代表其它任何情緒。如同人類在熒屏前看著演員們的演繹一般。

    似乎是有些意外遠葉的回答，緒方訝異了一下，「女孩子不是更喜歡站在舞台上嗎？」

    「比起受到關注。我想我更喜歡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看書。」

    不喜歡別人的關注，喜歡一個人，愛看書。這些都和雨月一樣。緒方啟文搖了下頭，努力地控制自己好像有些失控的情緒。

    「遠葉桑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

    「應該是兩天後吧。已經訂好機票了。」

    還有兩天時間了。忽然一個想法浮上心頭，緒方只覺得封閉的世界豁然開朗了起來，「遠葉桑有沒有想過來我們劇組學習？」

    「啊？」遠葉似乎被緒方啟文的提問給驚詫到了，反應過來後，眼睛霍然就亮了起來，「讓我進劇組跟在您身邊學習嗎？」連敬語都又再次使用了。

    「當然可以。」看到遠葉的表情，緒方啟文就知道自己的提議並沒有錯。

    好像是碰到什麼令人糾結的問題，遠葉擰緊了眉，最終還是搖頭，「對不起。緒方導演。我答應過我媽媽，一定要回去。如果待在這裡，她會非常擔心的。」

    看著遠葉那為難的樣子，緒方啟文不忍心再讓她選擇，而他心裡也有了新的決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說遺憾了。」

    話雖如此，但實際上人類的心是怎麼想的，誰又知道吶~人類的心可是被緊緊的包裹在皮膚、肌肉、骨骼之下。那是，不容易被察覺到地方。想必一心想要得到她的緒方導演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努力了吧~

    和緒方啟文的相處並不多久，遠葉就起身道別了。在咖啡廳門口與緒方說完再見，遠葉就感覺到一道目光在觸及到自己的身影時陡然變得炙熱起來，瞥了眼旁邊的玻璃上映出來的人影時，遠葉的笑容無法控制地變得分外燦爛了起來。真是巧合呀~哥哥大人。吶吶~水野桑還真是沒用哩~這樣就讓哥哥大人見到她，當真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啦。遠葉微笑著低頭看了眼手錶，便快步走到路邊招了輛出租車。

    在忍足侑士追著跑出咖啡廳的時候，遠葉早就沒了蹤影。

    「怎麼了？忍足？」一併前來的同學也跟在後面奇怪地看了看周圍。

    「沒。沒什麼。」

    一定是看錯了，只不過是背影像而已。他不是早就明白了。那個女孩早就已經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了，再也不會出現了。忍足握緊了拳頭，牽強地笑了一下，轉身又回到了咖啡廳。只是那明顯失落的情緒，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事。

    然而在這個時候。

    沒有看管好忍足侑士的水野杏裡，正從醫院裡的某間病房走出來，剛走出醫院，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真的嗎？緒方啟文導演的《蝴蝶》嗎？裡面的角色。太好了！麻煩你了……謝謝你的幫忙。我知道了。跡部。」結束通話後，水野杏裡雙手握著手機，仰望天空，只感覺心曠神怡，之前壓在心口的烏雲頓時煙消雲散。果然，上天是不會虧待她的。這次，她絕不會再把機會給弄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