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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卷 第七章 文 / 帕拉提利希斯

    安維赫海軍當時的最高將領是一個名叫胡齊的人,他在接到與特朗西特斯人的戰爭指令後,決定首先找到一個合適的據點登陸上岸,威嚇特朗西特斯人,使他們不敢過多干涉自己與加爾馬納人正在進行的戰爭。那時候,仍然在薩赫利人統治下的波爾塞納城正被帕特裡奧克斯人圍攻,奎西姆卻在遠離波爾塞納的阿皮齊亞附近與聯軍作戰,無法脫身,所以波爾塞納城中的守軍對於現狀十分絕望,他們擔心自己無論投降還是堅持戰鬥,都只會招來滅頂之災。在這群士兵中,那些特朗西特斯人則顯得尤其焦慮。因此當胡齊偷偷接洽這群波爾塞納守軍的時候,他們很自然地樂意選擇投降。當一些忠貞的薩赫利士兵得知這個陰謀以後,他們試圖殺死投敵的叛徒,可是最後他們自己卻由於形跡敗露和人數稀少而慘遭屠戮。最終,在991年四月份的第十天,胡齊的一支安維赫軍隊在城內守軍的接應下,順利取得了波爾塞納的控制權。

    由於在那些年的時間裡,波爾塞納一直為薩赫利人不斷翻修加固,雖然它坐落在一處臨海的低地上面,可是它高聳和完善的城牆與壁壘使波爾塞納城成為了當時全特朗西特斯最為堅固的城市之一。所以當帕特裡奧克斯人看到城市已經易主,並做了幾次沒有效果的攻城嘗試以後,他們也離開了。這樣,波爾塞納人的統治者便從奎西姆變成了安維赫的駐軍長官魚弘。胡齊無論是當時,還是以後的幾年裡,都沒有踏上過波爾塞納的土地,而是把管理波爾塞納的全權授以魚弘,並且允許魚弘保留任何他所攻下的土地。無論在哪個國家,如此放任的權力都是很少見的事情,因此很明顯,從頭至尾安維赫人的目標只有巴克爾,特朗西特斯的土地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地方,而不是像許多後人所臆想的,特朗西特斯人再一次對企圖入侵自己的安維赫人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這位波爾塞納的新統治者,魚弘是一個十分殘暴的人。無論是安維赫人,還是親歷過魚弘黑暗統治的波爾塞納人,他們都找不出一個適當的詞彙來形容他的暴虐。雖然魚弘所做的事情,幾乎都能夠在歷史上找到先例,但難能可貴的是,他居然能在短暫的時間內做出如此之多的惡行。我不可能把他做過的事情一件件記錄下來,而且眾多的歷史記載裡面,許多並不可靠、添油加醋的文字也混了進來,比如說托萊多的大歷史學家西梅翁這樣說,魚弘曾經為他死去的獵犬痛哭了一整夜。這個說法由於西梅翁的名聲而得到廣為傳播,甚至於由此很多人認為魚弘其實是一個善惡都極其鮮明的人。可事實上,西梅翁是一百年後才誕生在這個世界的,他在書寫加爾馬納人的歷史時,表現出非常嚴謹與苛求的態度,但是在書寫其他國家的通史時,他就像許多撰寫歷史的人一樣,常常記錄許多並不一定可靠的故事了。而且我們還應該注意這樣一點,當代人類往往會把動物的生命看做比人類還要珍貴的事物,但在魚弘或者西梅翁生活的年代,一條獵犬生命卻不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魚弘年輕時即在安維赫各地留下了許多暴行,然而他不但沒有為此遭到懲罰,反而在各種為他所賄賂者與恐嚇者的維護與幫助下步步高陞。帝象與胡齊兩人不可能不知道魚弘所做的事情,但很多情況下,尤其是獨裁者身邊,一個賢明溫和的官吏,反倒不如魚弘更加值得重用。這當然不代表著帝象等人認可魚弘的做法,可他畢竟是個統治者,而且還是個**獨裁、官僚成群國家的最高皇帝——一種能夠迫使善良蕩然無存的制度。事實上,胡齊把魚弘委以波爾塞納的統治者這件事,以及他後來表現出對魚弘受難的冷漠態度,或許已經能夠證實帝象對魚弘所作所為有所不滿。

    在魚弘進城的當天夜裡,他便命令士兵們把那些曾經試圖反抗他進城的薩赫利士兵的家眷帶來,這些士兵的家屬大多是特朗西特斯人,他們習慣於受到寬容的對待,所以沒有料想到提前的自殺反而是一種更好的結局。在這些人當中,男人——其中大部分是兒童——與醜陋的女人遭到殺害,漂亮的女人被魚弘留在了身邊。所有試圖反抗的女人當場即被折磨致死,不敢抗拒的則被關在牢籠之內,供魚弘盡情享樂。第二天,魚弘把所有向他投降的士兵召集到一起,對他們說,胡齊並不承認他們互相之間訂立的協議,但他本人,願意讓所有為安維赫人的事業做出貢獻的朋友們安全離開,並保證對他們不加襲擾。於是,士兵非常感激地帶著他們的家眷與財寶離開了城市,可他們在城外不遠的地方遭到安維赫人的伏擊,只有少數人得以逃脫。對於一家人來說,安維赫士兵十分殘忍地當著男人的面凌辱他們的妻女,然後再把他們一點點殺死。這一悲慘的消息很快就被波爾塞納人還有附近的居民得知,激起了極大的民憤,因此一部分大膽波爾塞納人像他們習慣於做的那樣,站到高台或者廣場上面,煽動民眾反抗魚弘。但是魚弘並不畏懼平民們的風言風語,他帶著自己的士兵在城中趾高氣揚地四處巡邏,看到任何試圖集結在一起的人,即把他們當場殺死。所以很快,波爾塞納城中試圖反抗的人不是被殺,就是感到膽怯,逃回了各自家中,躲了起來。

    魚弘沒有為波爾塞納人立法,他對波爾塞納人直言不諱地宣稱,他和士兵的意志就是法律。由於得到如此放縱的軍令,安維赫士兵十分熱情與忠誠地擁護魚弘。他們把從波爾塞納各處收集的最漂亮的女人,最珍貴的財富,全部送到魚弘手中。在出行的時候,魚弘慣於坐在一個裝滿女人的龐大轎輿中,即使是那時,他都不能放棄淫樂和殘酷的舉動。沿著魚弘出行的道路,人們經常會發現在轎輿中被殺害,然後裸身拋在大街上的女人屍體。有一天,一頭許多日子之前,由一個波爾塞納商人買來的大象被運載進了港口,結果魚弘立刻把它屠宰了,因為大象沒有給他讓路。在對待神明方面,魚弘和他的士兵也表現出令人驚恐的行徑,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波爾塞納人就發現他們最主要的廟宇和教堂全部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摧毀,而他們那些值得尊敬的女祭司們不是被殺死,就是與前述的女人一般,遭遇相似的虐待;至於為數不多的男祭司,他們一小部分被當做預言家投靠了迷信的魚弘,剩下的則在未來的一天被魚弘帶到海邊,當做吸引鯊魚的魚餌投入了海中。

    波爾塞納人對魚弘和安維赫人的一切作為感到憤慨,但他們沒有勇氣反抗這樣一個擁有強大軍隊的惡魔,因此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逃離這座城市。同時,波爾塞納人中間的渣滓們,變成了與自己同胞對立的告密者。他們之中有些人是為了保全自己,有些人則是為了獲得更加可恥的財富,到處向安維赫人控告著自己同胞的密謀。這樣,魚弘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便把原本繁榮無比的波爾塞納城變成了一個人世間的地獄,城市中到處都是死人和饑荒者。根據倖存下來的人們講,無論是安維赫普通士兵,還是魚弘的身體上,每日每夜都沾滿了血跡——他們非但不以此為恥,反而顯得樂在其中。不過,作惡多端的魚弘仍然表現出非常迷信的一面,在他手下,身在波爾塞納的星象學家、占卜家備受重用,他們專門負責編造謊言巧語以安撫魚弘那顆脆弱的心靈。關於此事,曾經在魚弘身邊工作過一段時間的占星術士斯提法德斯是這樣記載的:「魚弘像一個普通的安維赫愚民一樣,雖然不信神卻為因果報應而感到困擾,因此他在極端焦慮的狀態下,只有通過殺人才能暫且制止住如此荒唐的念想。殺更多的人,同時為殺人所感到不安,這在魚弘身上結合在一起,共同造就了他那種難以抑制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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