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50章 我都快嫌棄你了 文 / 十三梓白
泰戈爾有句這樣的名言——上帝對人說道,「我醫治你,所以要傷害你;我愛你,所以要懲罰你。」
夏林覺得,這句話或許跟她的遭遇有點相似,她原本一無所有,人生平淡而無味,然而自從認識陸南笙開始,她便漸漸收穫了很多,其中有笑,有淚,有愛,有恨。
而這些得之不易的所有,卻又全部離她遠去,除了滿身的傷痕,她最終又回到了原點,又到最開始,一無所有的起點。
就好似上帝先是醫治了她,又來傷害她,愛了她,卻又懲罰了她,她踩著荊刺得到的,最終全部失去了。
那些過去的記憶並非是忘記,那些愛過恨過的人們,也沒有從她記憶中消失,突然間,她很羨慕那些能失憶就失憶的人,如果人失憶就能忘記所有的事情,她有時候也很想試一試。
但她沒那個勇氣,不管過去再如像一根銳利的刺紮在她心底,她想她始終還是不願意忘記,就算物是人非,就算所有人都離她而去,就算內心遍佈蒼夷淒涼,到了最後才發現,她終究還是不願意去忘記,不願忘記每一個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人。
這大概,就是成長……
五年後,c市,墓地。
女人穿著一身黑色薄款長風衣,頭上戴著一頂沿帽,及腰的青絲長髮被徐徐蕭瑟的風吹得飄散,腳上是一雙黑色真皮靴。
她從頭到腳,均是清一色的黑,有股凝重,也有股鄭重,成熟的氣息自她身上流瀉而出,優雅,高貴,似是一隻黑天鵝,較之於五年前,更為穩重而帶著一股成熟女人的迷人味道。
清亮而黑白分明的眼珠靜靜凝視著前面的墓碑,墓碑上刻印著兩個偌大的字眼「陸念」。
望著這兩個字眼,她不知道是什麼情緒,白皙而充滿彈性而潤滑的臉龐,沒有其他什麼過多的表情。
旁邊不遠處,有一位同樣穿著黑色禮服的女人緩緩踱步過來,女人一頭曲捲的微紅長髮,長髮流露出自然而靚麗的弧度,微紅的唇輕輕張合,星眸仿若星辰,有種不一樣的韻味,她走過來叫道,「夏林。」
夏林把視線從墓碑上收回來,側過頭,白皙而愈發顯得素淨好看的臉朝她微笑,戴上微紅的墨鏡,有種灑脫的釋然,邁開腳步,「我們走吧。」
「不多留一會麼?」
「不用了,已經在這裡很久了,今天剛回來,先回去補補時差,明天就該去公司報道了。」說著,夏林挽著她的手,清麗的微笑,一顰一動間,皆是一股迷人的風範,「走吧。」
藍希朝墓碑瞥去一眼,終歸是什麼也沒再繼續多說下去,拉著她的手就走,朝她調皮的眨眨眼睛,發出邀請,「我今晚安排了節目,等會睡一覺起來去喝個通常,怎麼樣?」住夾丸扛。
夏林一笑,「是一個不錯的提議,我也好久沒喝酒了,今晚不醉不歸。」
「嘿嘿,最好你是明天都沒辦法去公司報道。」藍希得意的點點頭,「嗯,這樣的話,你就不用上班能天天陪著我這個無業遊民了。」
知道她在說笑,夏林嬌嗔的瞥了她一眼,「那得看看誰的酒量更好。」
藍希毫不謙虛的一挑眉,「自認為絕對比你好。」
夏林被她刺激得有點躍躍欲試,「那拭目以待了。」
兩個同樣穿著黑色系衣服的女人走到外邊的馬路上,馬路上停著一輛紅色跑車,夏林正要打開駕駛座的門,藍希卻把她推到副駕駛座那邊,「今天我來當司機,你坐一邊去。」
夏林樂得輕鬆,聳聳肩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跨上修長小腿,上了車,繫上安全帶後,摘開沿帽跟墨鏡放到一邊。
藍希忙繞到駕駛座上,得意的衝她一挑眉,甩了甩一頭洋洋灑灑的鬆散卷髮,雙手握到方向盤上,勾起紅艷而美麗的唇,一笑,「坐穩了。」
話還沒落下,一腳踩下油門,跑車倏地衝出去。
夏林對於她這種愛刺激的瘋狂完全沒有感到不適,穩穩的坐在車內,閒適自穩。
紅色跑車駛出去一段距離後,對面迎面而來一輛黑色蘭博基尼,蘭博基尼透出高貴而氣勢不凡的氣場。
夏林沒有去看車牌號,自然而然的把頭扭向窗外,恰巧蘭博基尼從她這邊的馬路駛過,在錯身而過的瞬間,有一張似曾相識的黑眸朝她這邊迎視而來。
男人的黑眸依舊深邃,甚至於比五年前更為深沉似淵,裡面彷彿參雜了太多太多的歲月,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卻有點銳利,有點鋒利,有股子的沉穩之氣。
剎那間,四目相對,卻也瞬間錯過。
連熟悉的感覺都沒來得及捕捉,兩倆背道而馳的車子,各自背對著駛出不小的距離。
夏林坐在車上,被那那種一瞬間的熟悉感弄到愣了愣。
旁邊駕駛這車子藍希發覺到她的異常,側頭凝了她一眼,挑起柳眉,「怎麼啦?」
夏林倏爾回神,無所謂的失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大概是看到熟人了吧。」
「熟人?」藍希雙手平穩的驅動著方向盤,柳眉挑得更高了,「什麼樣的熟人?」
「以前的熟人。」夏林並不在意的勾唇一笑,聳聳肩說,「可能我看錯了也說不一定。」
藍希意味深長的,「哦?」
「好好開你的車。」沒讓她繼續探索,夏林擺正她腦袋,「剛回來第一天,我可不想出車禍。」
藍希不以為意瞟她一眼,「既然把命交給我了,你就要相信我的技術。」
夏林失笑著,像是在哄一個跟她較真的孩子,「好,相信你可以了吧?」
藍希哼了哼,擺正腦袋盯著前面的路,「這還差不多。」
夏林無奈莞爾搖頭,對待藍希,她是說不出的感激的,倘若五年前不是藍希帶她走,她現在會是什麼樣子連她自己都不懂,但她想,至少一定不會比現在好。
這五年來,倘若不是藍希陪在她身邊,若不是有這麼一個性格跟她截然相反的人總會不停變著法子讓她高興,她真的猜不到她現在是什麼樣。
這樣想想,該是多麼感激,那一次藍希主動要跟她做朋友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藍希的主動跟自來熟,她或許永遠都交不上這麼一個難求的朋友。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吧。
而此時藍希所想的,卻是心疼夏林,當初她之所以會跟夏林做朋友,第一是看夏林順眼,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的性格,第一先看著順眼才會考慮交不交朋友。
第二是因為她的身份關係,她是身份不能允許她輕易跟別人交朋友,幸而夏林不是一個很八卦的人,對待她不想說的事,絕對不會深究到底。
當然剛開始她想跟夏林交朋友純碎是因為,當時看到陸南笙那張臭臭的臉突然來的興致,她就是想看那個男人一臉不爽的樣子,而後面之所以會帶走夏林,那是因為她心疼。
她心疼夏林,於是禁不住衝動就這麼想要把她帶走,帶到自己身邊好好保護,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會對一個女人感到心疼。
直到現在她都忘不掉,當時夏林出病房時那種狼狽的樣子,還有後來夏林因為過大的打擊而幾乎是精神錯亂,每晚都是依靠安眠藥才能度過,去過很多地方看過不少的心理醫生……想到那些日子,她禁不住還是很心疼。
當時只有她陪在她身邊,夏林煎熬痛苦的一切只有她看得到。
不過幸而的是,夏林已經好了,對於過去的事情,似乎總算是放下,放下心結後的夏林不再像剛開始那兩年那麼煎熬難忍,不再需要每晚都依賴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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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裡。
紅色跑車離開了,又迎來一輛黑色蘭博基尼。
蘭博基尼停穩後,副駕駛座的車門被人從裡面先推開,然後從上面滑過一個身姿嬌小,大概四五歲的男孩。
入冬的天,小男孩穿著一身灰黑相間的三件套衛衣,小臉白白嫩嫩的,一對撲閃撲閃的眼睛又淨又純,碎短的頭髮柔柔的,模樣可愛,卻因為先天性營養不夠,從而導致看起來略微嬌小一些,骨架瘦小一點,瘦瘦小小的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女孩子。
男孩下車後甩上車門,拔開兩隻被褲子繃緊的小腿,蹦蹦跳跳的直奔目的地。
走出去老遠,見身後男人遲遲沒有跟上自己的腳步,他回頭不耐的催促,「爸爸你快點,慢慢騰騰的像個糟老頭一樣,慢死啦,我都快嫌棄你了。」
被說成糟老頭的某人,「……」
一大一小站在刻著「陸念」兩字的墓碑前,小的簡直就是大的小時候的翻版。
兩個人不苟言笑並排站在一起,特別是小的那位,神情十分認真,雙手合十,閉上眼睛低低呢喃的嚴肅道,「哥哥我們又來看你了,這一次也是跟爸爸兩個人噢,你看得見的吧?看不到也沒關係,反正你肯定會知道的。」
聽到他的碎碎念,旁邊的男人懶懶瞥他一副鄭重的模樣,富有磁性的嗓音不冷不熱道,「你怎麼知道是哥哥?」
小傢伙得意的衝他揚起小下巴,「昨晚他托夢給我了,我當然知道啦,你嫉妒啊?」
一個幾歲大的小屁孩知道什麼叫做托夢?
男人一張稜廓分明的臉沒什麼情緒,卻從喉嚨發出輕蔑的冷哼聲,對此表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