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42章 謎團 文 / 范曄
第四十二章
「格拉芙小姐，他真的是一名鐫卡師麼？」瞧著葉朔逐漸消失在遠處的身影，中年人躬著身子，異常恭敬地低聲詢問道。
「嗯，應該沒錯，身上那股特殊的氣質以及那獨特的敏銳靈魂感知，錯不了……」出聲回答的赫然便是剛才與葉朔交談過一番的銀衫少女。
此時那只修長纖細白皙的纖纖玉手正輕點在滑若凝脂的白皙下巴上，秀娥微蹙，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語道：「可是他又是從哪裡來的鐫刻師呢，沒聽說鐫刻師公會中何時出了這麼一位年輕的中級鐫卡師啊？」
「嘻嘻，雖然呆了點，不過，還真是有趣的人呢！」格拉芙轉過俏臉面朝窗外，目光深邃悠遠，淡淡道。交易所辦公大廳中明亮的魔法燈光，淋在襯托著漆黑夜幕的玻璃窗上，恰好平整地刷出了少女那張有些失神恍惚的微紅俏臉。
「需要調查一下他的背景麼？」中年人見到少女如此模樣，心中不由得訝然，不過仍是輕聲問道。
格拉芙歪過腦袋，純淨的眼眸眨了眨，略微思忖，微搖了搖頭：「不要，鐫刻師作為各大勢力中略有弱勢的群體，他們通常對於『以勢壓人』的做法那可都十分反感的，如果調查引起了他的警覺，那拍賣場在鐫刻師的眼中的形象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小姐，何須如此謹慎，畢竟，他不過只是一名初入境界的中級鐫刻師而已。」中年人臉上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依舊十分恭敬，但心中對於葉朔卻是極為鄙視，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轉過頭，少女的俏皮可愛的眼神竟此時竟變得異常凌厲，身上更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俏臉寒霜，冷冷地瞥了一眼中年人，淡淡道：「格雷戈裡鑒定師，似乎你只需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夠了。」
中年人習慣了平素裡平易近人，天真可愛的少女，猛然見到格拉芙顯露出一股凌厲沉重的氣勢，強烈的極端反差之下，一時便有些呆滯，只是拚命地躬身點頭，唯唯諾諾道：「是是，屬下妄言了，妄言了……」
「如何讓他對我們交易所產生好感，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記住，就算是不能結交，也不能讓他對我們產生敵意，否則，哼……」恢復了平靜的少女，笑靨如花，與剛才的冷峻完全似判若兩人一般。
聞言，那中年鑒定師苦澀驚詫的臉上立即便是強裝起了暢懷的笑容，聲音中更是帶著幾分恭敬：「明白，明白。」
少女說完，一把抓起桌上的卡包，淡淡地丟下一句冰冷的話語，便是立即轉身離開了，理都沒再理他。
……
塞恩交易所五樓的一所實驗室內。
此時，那位銀衫少女正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而就在其不遠的地方，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身體正靠在一張金屬工作桌旁，稀疏的頭髮蓬亂無章的散佈在油亮的腦袋上，青色的衣袍捲起，各色卡墨的污漬沾染其上，臉上也帶著些許墨跡。
整個寬敞的房間內空氣中都是瀰漫著一股獨特的氣息，卡片的廢料，成堆的舊書，卡墨傾灑出形成的痕跡，各種各樣的魔獸骨頭，魔晶，還有一些似乎只能從文獻中才能找到的珍貴魔法合劑，以及各類形式形制材質不一的卡片紙箋……
然而此時，他手中持著一枚剛從少女手中接過來卡片，眼神隨意地輕掃，不過是一張三星能量卡，有什麼值得稀奇的，老者有些輕視，但出於少女的央求，他還是向卡片上瞟了兩眼。
「嗯？有古怪……」老者有些放鬆的身軀猛然直起，皺著眉頭神情專注的觀察著，口中更是喃喃自語著，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這張看似普通的三星能量卡。
隨著時間的流逝，起初臉上的那份不以為然也是立即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卻是無比凝重的神色。
這張三星能量卡的畫法乍一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它採取的是現在流傳最廣使用最多的標準的巴斯達克三星能量卡筆觸。但是仔細看去，卻可以發現這張卡片的結構與標準結構之間有著不小的區別，而且這並不像是在標準結構上進行地改變。
相較而言，這張卡片上所鐫刻的似乎更像是一種新結構，而且縱然是他，大陸鐫刻師公會裡有名的鐫刻大師，也沒辦法以眼力立即分辨判斷出這張能量卡的結構到底是不是正確。
但是，憑藉著豐富的鐫刻經驗，他一眼便看從卡片筆觸的滯澀感以及劃線的圓融程度上看出，鐫刻者必是剛進入三星鐫刻師的境界不久。
「咦？」老者那雙有些昏黃的老眼一亮，愣愣地盯著卡片上的一個特殊結構，臉上儘是驚愕之色，不可置信地輕搖著頭，口中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卡片的理論結構，基本是在卡片理論建立之初，便已經基本完備，而且幾乎所有的卡片結構都是由最初的基本結構衍化而來的，直至如今，所有的卡片結構部分的命名工作也都是幾近完成，這也就意味著鐫刻卡片理論的成熟和完善。
然而，眼前的這張卡片，卻是完全顛覆了以往卡片理論的公理，嚴格來說，這張看似普通的三星能量卡更像是獨立於卡片理論之外的全新產物，因為，它除了一些大的異常重要的結構之外，其餘的必要結構卻是一概沒有。
譬如說，普通卡片之上，季克福第一卷曲曲線與恩維斯回形結構之間必然會有起承連接能量的過渡結構，這是無可避免的。
因為，主構紋與非輔助構紋之間並不存在特殊的聯繫，但若想將卡片誘合成為一張完整的結構，那麼過渡構紋是絕對無法忽略的。
然而，這張卡片，自己眼前的這張卡片，卻是完全沒有過渡構紋的絲毫痕跡，如果，依照季克福卡片理論的敘述，那麼這張卡片明顯是不完整的廢卡。
然而，就在剛才接到卡片之前，交易所的工作人員便是已經經過了反覆地驗證，確認了它的正確性……
雖然這張卡片之上，毫無過渡結構的痕跡，不過在兩種主結構之間，他還是清晰地發現了一種奇特的筆觸，而且這種筆觸的走勢，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假如……假如交易所的工作人員檢測無誤的話，那麼這張能量卡所能體現的價值以及引起的轟動，都將是無可估量的，因為它已經從側面上否定了以往所奉行的卡片理論的真實性！
「這些三星能量卡裡面有一些很怪異的結構，但是我現在還沒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老者面露難色，十分謹慎地說道。
少女十分瞭解眼前這位看似不修邊幅的老者，但凡是他露出這幅表情，那就表明，他也不確定。
但是這個想法不禁使她一凜，頭腦思忖起來，哈斯塔爺爺不僅是一位蜚聲大陸的高級鐫刻師，而且他的學識和見識也都遠超一般的高級鐫刻師，連他都無法分辨的卡片結構，怎麼可能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難道，這是一種新的體系？
一瞬間，她對於剛才立在自己對面木訥而詭異地身影充滿了好奇！
「哈斯塔爺爺，不知這張卡片，您能否複製出來呢？」少女望著老者有些糾結的臉，小嘴微翹，語氣中夾帶著小心翼翼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老者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泛著一股無奈：「這位鐫卡師的實力很強，非常強，他對於卡片規則以及能量流動控制方面的理解可謂得上通透。」
格拉芙聞言不禁暗暗吃了一驚，作為鐫刻方面的大師，哈斯塔在鐫刻方面那可是十分高傲的，不要說叫他誇人，就是想要得到他的認可那都是十分困難的。
半響後，似是看出了老者的顧忌和困擾，少女不由得出聲道：「哈斯塔爺爺，不如這樣，我們嘗試一下，看看這張卡片能否破解出來？」
老者眼前一亮，立即抓起卡片向牆角邊的分析儀走去。
這部卡片分析儀，是維特商業聯邦的最新產品，內置一張高達六星的詭異探測卡，可以很好的分析出卡片上的結構，筆觸走勢，畫法，以及卡片的各項指數，材質，鐫刻時間等等一系列，瞭解卡片十分重要的數據……
端坐在操作台上，老者臉上滿是嚴肅，綠光不斷地閃爍，顯示分析儀正在對這張能量卡不斷地進行著各個結構的探測。
探測結果會通過分析儀外聯的水晶屏幕被清晰地顯示出來。
在他面前的光幕上，各項指數在不斷地跳動。老者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上面不斷跳動的數據，這些數據所表現出來的意義他了熟於胸。直至最後，他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看來，即使使用分析儀還是無法看透這裡面的玄機。
可是，就在他準備放棄之時，眼角卻是瞟到了一個以往極為不起眼的數據上。
卡片滯阻率：零。
頓時，老者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再次認真地看了看，仍是有些不太相信的他，重新將卡片取出，重新檢測了一遍，甚至這使他一度懷疑分析儀的正確性。
折騰了半響，嘗試過各種檢測方式的他，不得不確認了分析儀的可信性，於此同時，那一張佈滿皺紋的老臉也是極速的漲紅。
他十分明白，這代表這什麼！這代表著以往嚴重的能量浪費問題將會被完全解決，這意味著一個嶄新時代的開啟……
這張卡片不僅是在卡片結構上做出了極大突破，而且在內部能量的流轉問題上也是建樹頗大！
「我需要得到他的資料。」老者平復下自己十分激動的心情，對著身後的少女，故作平靜地沉聲說道。
聽著老者這句話，格拉芙頓時一驚，急忙道：「哈斯塔爺爺，您也知道的鐫刻師的性子大都有些古怪，雖然他們本身的實力並不怎麼樣，但是他們身後卻是有著數不清的強者朋友。」
「我明白，可若如你所說，寄售者真是如此年輕的中級鐫刻師，那我就可以斷定，這種結構手法絕不是他所有，而且你知道這張鐫卡意味著什麼嗎？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出他背後的那個人。」
望著少女有些疑惑的臉頰，哈斯塔眼色赤紅，整張臉上的皺紋也似瞬間被打開了，有些興奮地說道。
「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哈斯塔小心翼翼地按捺下自己陰暗的好奇心，轉而說道。
興奮的他此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少女的反應，這張卡片便如同一顆石子，在他平靜無波宛若死水一般的生活中，蕩起了點點漣漪，他依舊只是自顧自地研究著手中的卡片，臉上儘是愉悅之意。
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格拉芙的心中卻是結結實實的冒出了一個疑問：「他，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