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二卷 殺神之路 第四十二章 夜雨墜 夢落傷 文 / 流宇年華

    「爺爺，我領悟到屬於自己的武技了。」那一天黃天拖著近乎殘廢的身體回到了居所，他一個人獨戰了一個狼群，他又一次經歷了面對氓烈風獅的感覺，同樣的氣勢下，他勝了，即便面對的是狼群但他仍然還是勝了。

    老者笑了笑問道：「你的武技是什麼？」

    「剛才的一劍斬殺了七頭狼，我認為那是我有史以來斬出的最強的一劍。」黃天興高采烈的像一隻猴子，張牙舞爪般的做著揮劍的動作。

    「你憑什麼斬殺了七頭狼？」老者的回話很平靜，並沒有表現出為之高興的樣子。

    「憑什麼？」黃天很疑惑，他疑惑爺爺為什麼這麼問。

    「不是說了嘛，憑自己領悟的武技啊。」黃天回答道。

    「那你的武技叫什麼，是什麼？還能再用嗎？」

    「叫什麼，是什麼，還能再用嗎？」黃天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不知所措，他沉心的去刻畫出自己招式的模樣，可他做不到，斬殺狼的斬擊，他在歷練中不知用過了多少次，可他這次的斬擊比起平時是絕對不一樣，這一點他很清楚，但他找不到原因。

    「你處於武技之中了，哈哈。」老者撫了撫鬍鬚笑道。

    「處於武技之中了？」黃天疑惑的問道。

    「沒錯，你迷惑在武技之中，所以你悟不出來，什麼是武技，什麼是你自己。」

    「我自己？我聽不懂。」

    「呵呵，技皆有由心生，為人所用，用出武技的是你，那麼武技便可以說是由你的心所演化出來的，那麼人心的極限在哪，你知道嗎？」

    「人心的極限嗎？我認為人的心是沒有極限的。」

    「沒有極限嗎？哈哈哈哈……好好。」老者不斷笑著點頭。

    「那你就記住你的回答，永遠都別忘了，另外我在告訴你一點，在你看來無極限的人心，它是條射線。」

    「射線，也就是說，有一個端點。」黃天想了想道。

    「沒錯，我把這個端點稱之為『源』，它是使心無限延展的基礎，心即為技，這一點你記住。」老者說完這句話便陷入了沉默。

    「心即為技，心即為技……」黃天在心裡一遍一遍默念，從那以後，他每天都把自己逼入更險的絕境，他偷過狼崽，拔過獅子的鬍鬚，摸過老虎的屁股，甚至獨身面對過四階魔獸而成功逃脫。

    終於在一天，他靜靜地回到了居所，他還保持著戰鬥的形態，一個紅髮的惡魔，他並沒有因為一個人獨戰三頭二階高級魔獸勝利而高興的合不攏嘴，在他的周圍承載著無法言喻的肅殺，平靜的眼神對視著老者，老者這才欣慰點下了頭，然後他躺在了地上，抬起手伸向了天空，彷彿是想要抓住什麼，但只有天空中墜下的濛濛細雨給了他回應，幫他遮掩了自己思念的淚水。

    在三頭二階魔獸圍攻的必死之局下，他看不見方向，什麼都是黑色的，但那黑暗中卻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他意識到自己還不能死，他還要活下去，他想去擁抱這個身影，這就是他唯一的信念——不能死，既然自己不能死，那麼其他會是自己死亡的一切都必須粉碎，他發出了咆哮，有史以來最震懾人心的咆哮，不是最響的，但卻無法抵抗。

    紅色的領域瞬間籠罩了周圍的一切，他化身修羅，手持制裁之刃，你敢向修羅亮出利爪嗎？沒錯它們不敢，必死之局就這麼被一個眼神一聲咆哮粉碎，但修羅的制裁之刃卻還沒停止他的圓舞，毅然的斬向了死亡的世界。

    風依舊吹拂在兩人之間，滿天的塵土遮不住死亡的凝實，祭奠這風雷交響的雨終於從近萬米的高空一湧而下，但他還沒有墜地，因為它們正為這戰準備最徹底的洗禮。

    「七殺劍訣一曰『勢』——居合之刃——破天。」這就是黃天的武技，殺戮之神的武技是無形的，但卻是最基本最簡單的，他的名字很簡單「勢」這就是殺戮之神所說的源，或者說是一之源。

    「劍客最重要的是什麼。」老者曾這樣問過黃天。

    那個險死還生的雨天，黃天領悟到了，是「勢」那就是最重要的一切，古時劍客的決鬥生死的決定往往只在一瞬間，強大的劍客可以以一敵十，他的憑借就是劍勢，當你的「勢」威懾住了眼前的一切那你就是勝利者，說白了也就是殺氣。而另一方面只有在絕對的氣勢下人的實力才能百分之百的發揮甚至更高的發揮，而別人卻會因此而發揮失常。

    而就像黃天告訴老者的一樣，在他看來心的極限是無窮的，所以在以「勢」為源的那條射線上的延展是無限的。這就是殺戮之神的武技，或者說是基礎，對它的每一層領悟，都像是對一個全新領域的領悟，在「勢」的這個領域之下，他的每一個斬擊，每一個武技都會被附加上「勢」的攻擊屬性。想想每一次攻擊都像是死神拿起鐮刀斬向你的脖頸的滋味，你能承受得住這種壓力？

    死亡一觸即發，雙方都懷著思念，一個人為了強大而柔弱的女孩，一個卻是為了一塊墳地。

    「居合劍」日本劍術裡攻防一體的劍法，攻擊講究的就是氣勢速度力量，追求的便是瞬殺。

    黃天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劍道，再加上對日本動漫的熱愛很容易便想到了「居合」，「居合之刃——破天」這是他以「勢」為源，在那條射線上延展出來的。「居合劍」本就對氣勢有著極高的追求，而與天情獸結下契約的黃天本身就由著超越常人的悟性，所以這招式的強大足以越階造成致命的傷害。

    慢慢的殺戮領域已經展開，在黃天與鐵虎的眼中，周圍的一切已經被血紅色籠罩，這也是黃天留下的最後的力氣，他也只能再揮出這一劍，所以他不想自己落空，殺戮領域的無法逃跑的特效還是很實用的。

    鐵虎發出了自己的咆哮，他用出了自己最強的武技，單體攻擊的武技，品階達到了靈階中級，伴隨著屬性外放的雷鳴，鐵虎的手上纏繞了一隻雷虎，伴隨著天空上的雷電一同咆哮，雷霆的老虎越發凝實，猛虎的咆哮，咆哮出了鐵虎心中的渴望。「靈技——雷霆虎破。」鐵虎持著必殺之拳發起了衝刺。

    黃天並沒有畏懼，在「勢」的加持下，沒有什麼是值得畏懼的，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只是一瞬，他爆發了，原本沉寂下來的黑髮與雙眼瞬間有充斥出了殺戮的血紅，「七殺」在手中綻放著耀眼的紅芒，上面覆蓋的鐵銹就像強行被左手剝去，右手持劍出「鞘」，血紅色的長劍在空中留下一道血刃，雙方對調了位置，看不出結果，兩人都相互笑了。

    黃天的身體冒著被雷霆燒焦的煙，一口鮮血湧出，但他依舊站著，對他贏了，鐵虎用手按住自己的脖頸阻止鮮血的流出。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強大。」鐵虎用神力強行接住自己的氣管，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強大？呵呵，對不起你會意錯了，我很弱，尤其是在夢想面前，我流過許多的眼淚，但之後我才知道即便我很弱，但我還是要變強，因為淚水只會是我變的更弱。」黃天也在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也許這也是他受傷最重的一次。

    「你的思念輸了。」黃天又開口道。

    「是啊！」鐵虎默歎。他清晰的記得決勝前的一瞬間，兩人都被死神架起了死的鐮刀，可當近距離相對的時候，鐵虎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死神的雙眼，那是一個美麗的少女，說是仙女也不足為奇，她那麼美麗，可她卻流著淚，伸出自己的雙臂擋在了少年的面前，那一瞬間美麗的少女迷惑了他的攻擊，他打偏了，而對方的劍卻斬斷了自己渴望的墳地的墓碑。

    「為什麼會起風啊？」鐵虎說出了自己最後的疑問，那是最開始黃天的提問，然後默默地倒下了。

    「因為雷電是雨來臨的警示，而風是對雨的反抗，就像在反抗淚的降臨。」黃天也倒下了，但較好的是他倒在了風雪的懷裡。

    瓢潑的大雨終於從天空灌下，為這血與淚的戰場做最後的洗禮，遠處的炎狼傳來陣陣的悲鳴是哀嚎，是歡悅，是祭奠，誰也不知道，就這樣慢慢地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