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妖靈 第九章 禍水東引 文 / 擎霄
聽到丫鬟的話，林昌友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與李鳳蘭的感情一向很好，否則李鳳蘭也不可能為了他而逆了李家。此時聽說她要不行了，頓時顧不得許多，起身就往外跑。
「一起去吧。」老太太歎了口氣，拉住也想跟去的林天業，緩步而行。神色間竟然有著一些不捨。
林天業有些感動，雖然猜到林家功法必是抄錄過傳給了林天河，最後才傳給自己，但他並沒有什麼不快。這世上本就沒有公平，哪怕親人也是一樣，何況自己一向不受老太太待見，又一直表現平平。
「修煉上有何不明之處？說來聽聽。」
「常脈好通，奇脈難尋。」林天業心中一動，明白或許這是自己最後請教的機會。
「尋奇脈？你常脈通了？」老太太有些疑惑地打量林天業，若是兩個月便通了六常脈，那林天業可是比林天河更具潛力，「你如今什麼境界？」
「通脈七重。還有兩個奇脈未尋得。」林天業直言。
「通脈七重！」老太太深深吸了口氣，思索著是否還要讓他進入李家，但念頭才起便被壓下，林天河如今已是通脈九重，隨時可能突破到融脈境，林天業就算天賦更佳，但畢竟起步晚了，暗暗搖了搖頭，便道，「九脈合乎天道九重，彼此相關。時時鼓蕩七脈，便可引動下一脈再現。我已聽聞左上師傳功之事，若你達到通脈九重，或可往尋，借此脫離李家束縛。」
林天業點了點頭，見老太太不再多言，也便住了嘴。
當兩人趕到的時候，李鳳蘭已經嚥氣，雙眼猶自睜著，蒼白的臉上並無多少痛苦，卻滿是憂色。一旁林昌友早已哭的半暈了過去，丫鬟下人正在撫胸捶背。
林天業默默注視這一幕，心中有些悲傷，卻並不濃烈。畢竟，身為穿越者，他與這些人接觸不多，沒什麼深厚感情。所悲者，無非李鳳蘭臨去時的那種深深擔憂。
其實她的病並非無藥可治，林家敗落，尋常醫藥用盡也未曾好轉，但李家勢大，存有道丹，若賜下一枚，或便好轉。只是她當年幾乎叛出李家，面上雖親，暗地裡卻早被排斥，道丹珍貴，李家萬不會送來。而今一旦亡故，怕是李家就會對林家發難。
「報！老太太，少爺，李家來人了！」一名下人急急趕來，看了眼林昌友，便走到老太太身前，顯然，此時一切得靠她來拿主意。
「來的倒真是時候！」老太太眉頭一皺，瞥了眼林天業，「業兒，你去將功法尋來收好。」
「是。」答應一聲，林天業轉過側間，找了個背靜地方，將功法取出，略作猶豫，便是將後幾頁扯下焚燬，將大半部功法放入懷中，走了出來。
李家來人，李洛嫣赫然也在，只是此時臉色已冷，再不復往日裡少夫人的謙和。原本一臉厲色的幾人此時也收了顏色，裝模作樣地探視一番之後便在一側廂房住下，臉上倒未有悲傷神色。這幾人來此，自然不是未卜先知，知曉李鳳蘭今日亡故，原本是存了強行索取功法的意思，只是礙於李鳳蘭剛剛病故，為了臉面，未曾立刻發難。
林家家主夫人亡故，這也是大事，哪怕今非昔比，但禮不可廢，消息發出之後，七天內倒是有著不少人前來。真心安慰者少見，大多都是來走個過場，順便看下笑話，也有一些大勢力尋個借口前來，明顯是藉此機會打探林家功法下落。就算不好強取，也要弄清楚這功法是否還存在。是以這些日子，林家倒是難得的出現了一些喧囂。
七日後李鳳蘭下葬，林家擺宴答謝，酒過三巡，一些明白之人便是早早告了退，留下的除了李家眾人之外，剩下的都是些有心之人。
「鳳蘭體質向來不好，又喜意氣用事，因著當年一點小事，不肯接受李家相助，否則豈會病故。」講話之人是李家一個長輩，名為李雲虎，與老太太輩份相同，年齡相仿，看起來卻如同中年，毫無老態，顯然已經到了練氣境界，此人是李鳳蘭的三叔，也是李家有數的高手。這話說得有點重，顯然存了責備的意思，隨即話鋒一轉，舉著酒杯含笑望向眾人，「不過鳳蘭已逝，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下去，還望節哀。只是林家如今不復往年，觀昌友的樣子，怕是暫時也無心打理家事。大家畢竟親戚，我等就再多打擾些時日，在此也好多幫些忙，以免讓外人看了笑話。」說到外人之時，他刻意加重了語氣，聲音略顯冰冷，配合那掃視的眼神，頗有對那些觀望者逐客的意思。
「來者是客，一日三餐，林家還供得起，何來打擾之說？」老太太臉色平靜，顯然並不希望其他人因此離去，瞥了眼坐在一旁的林天業，輕輕咳了一聲，「林家衰敗，得李家照拂已久，上下心中都存感念。今日便略作答謝。」
這一聲咳便是信號，林天業頓時起身，恭恭敬敬走到李雲虎面前，雙手捧著一冊奉上，「此為先祖傳下功法，奈何小子愚鈍，自覺修習艱難。幸得左上師傳下青靈經通脈卷，這功法便請三姥爺收下，想來李家弟子眾多，當有天資卓絕之人可以修習，不至埋沒了祖先傳承。」
「這如何使得？」眾目睽睽之下，李雲虎雖然驚喜，卻有些猶豫，如今接也不是，放又不捨，「這可是林家秘典，修煉上若有疑問，我李家自會幫忙參詳，這贈書之舉卻使不得。」
「林家衰落，自太祖後無人再能修煉成功，長此下去，這功法便會與林家一同化作飛灰。與其如此，倒不如請三姥爺代為保管，日後若參詳透徹，再指點小子修煉即可。」林天業不卑不亢，將書冊舉在面前。這話卻是給了對方一個台階，明著收下是不妥，但代為保管，便說得過去，任誰也挑不出理來。至於日後指點——天曉得日後是什麼時候。
當下，李雲虎便是一笑，心中頓時一鬆，急忙將書冊接下，瞥了眼周圍火熱的目光，雖心癢難耐，卻並不翻看，而是隨手揣進懷內，暗道林天業會說話，「如此，我便暫時代為保管。林李本為一家，日後但有所需，李家自無推拒之理。」
「還真有一事相求。」老太太的聲音適時響起，「天業研習這《菊花妖經》多年，並無寸進，前些時日得左上師功法，如今方過兩月，便已是通脈七重，可謂天資上佳，奈何林家無人指點。老身屬意讓他去李家繼續修習，日後有成，也可光耀門楣，不至埋沒了才能。」
「此為小事，親家儘管放心。」原本心中對這功法真偽尚且存疑，此時見林天業要去往李家，這明顯是作為人質一般，心中頓時大定，面上就和藹許多，一口答允下來。緊張的氣氛頓時融洽，那些觀望之人見再無熱鬧可看，便藉故離去。李雲虎雖知今日之事不久便會傳開，李家將會成為眾矢之的，但林家所用乃是陽謀，由不得他拒絕，再者，以李家勢力，也不懼被一些宵小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