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妖靈 第十七章 禁碑 文 / 擎霄
「這是一個被封印的世界，存在了也不知多少年，自從我記事以來便是生活在這裡，許多姐妹也與我一樣，大家都是在這裡出生，在這裡修煉，在這裡生活。彼此之間就是最親近的親人，最真誠的姐妹。然而，那一天，我正在池塘邊玩耍，便是看到有一個人暈倒在草叢裡，他身上有傷，傷勢很重，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雖然從沒去過外界，但平日裡我也常看些典籍，知曉這是個男人。原本，按理來說，我們是妖，他是人，自古人妖不兩立，我們應該殺了他才對。可這裡從來沒有過爭鬥，人妖之間的矛盾於我們而言只不過是一段記載。所以，我與眾位姐妹商量過之後，反而決定救他。畢竟，對於外界，我們也很好奇，想知道那裡會是什麼樣子。」
「他的傷很重，我擅長幻術，對療傷並不擅長，眾姐妹商量之後，便由芍葯姐去照料他。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傷勢也一天天好轉，這時候，我們知道他叫做林破虛，二十多歲便達到了練氣境巔峰。若非在突破御氣境時恰巧被對頭尋到，也不會狼狽如此。對於他的功夫，我們倒不如何羨慕，身為妖，先天便與人不同，我們不可能有那麼變態的修煉速度，但卻有著悠久的生命，就算年齡最小的我，也已是融脈九重。而我們中年歲最大的金菊姐更是有著合丹境初期的修為，若非這裡受封印束縛，她繼續修煉下去定然能夠成就金丹大道。」
「林破虛話不多，卻很帥，修煉上確有天賦，加之又是這裡唯一的一個男人，很受姐妹們歡迎。那段日子，沒人將他當作異類看待。可是，我們對他掏心掏肺，換來的卻是他的傷害。」
「他對於這裡也很好奇，便詢問芍葯姐，為何我們能夠化為人形，為何我們都能夠修煉。據他所說，在外界，植物要想修煉成妖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就算千萬靈花異草中也難得有一株可以修成人形。芍葯姐與他鎮日相處，早已暗生情愫，對他自然沒有什麼防備，便告訴他，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為這裡有一座存在久遠的禁碑，碑上刻有經文，雖然無人可以識得，卻能感悟出適合自己修煉的妖經。我們生在這裡，受了這碑文影響，因此早早便可誕生靈智，進行修煉。只是這裡因為被封印的緣故，無論如何修煉也只能達到合丹境，無法突破至金丹大道。並且，一旦達到合丹境巔峰，便會被吸入禁碑之中，成為其上的烙印。所以大家對於修煉並不熱衷，但也不排斥，那禁碑就像是我們的墳墓，我們因它而生，亦因它而死，成就一個循環。」
「沒想到，林破虛竟然打起了禁碑的主意，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芍葯姐不顧大家反對，帶他到禁碑前悟道。他天賦確實不錯，竟然能悟出一部菊花妖經，從此實力大進。原本，他說當自己實力足夠的時候，便會帶芍葯姐離開此處。這封印針對妖，對人卻沒有多大束縛，若是他想，必然可以將芍葯姐帶出去。」
「但他就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在這裡住了數十年，與芍葯姐儼然夫妻情篤，為了能助他突破，芍葯姐甚至不惜獻出自己的元陰讓他突破，誰曾想當他達到合丹境之後，竟然野心暴漲，去攻擊禁碑，試圖收取，引得元氣大亂，幾乎將這裡夷為平地，見收取無果，他並沒有將芍葯姐帶出去，而是自己悄悄離開，令得芍葯姐鬱鬱而終。」
「你說，這林破虛是不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是不是該殺千遍萬遍？」
「呃，那個，翠姑娘，這林破虛離開之後，你的那些姐妹們呢？怎麼我只看到了你一個人？」林天業心裡歎了口氣，若是她所言非虛，自己這先祖卻是不夠厚道。
「都死了。這麼多年過去，一個個都已經死去，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原本，若非林破虛攻擊禁碑，引得禁碑暴怒，說不定還會有新的姐妹化形出來，可自從他攻擊禁碑之後，這裡便再沒有誕生出一位姐妹。便是當初年齡最小的我，刻意壓制修煉速度之下，如今也已經到了合丹境，距離大限之日不遠。這一切，都是拜你那先祖所賜！」翠姑娘恨聲道。
「照你說來，林破虛確實做得不對，不過你是否想過，為何這裡會被封印？根據你剛剛的話，這裡最奇特的便是那座禁碑，說不定這封印針對的也是它。要想出去，還得從它身上下手。」
「沒用，我幾乎每日都去禁碑之前參悟，前些年竟然從其中看到一個殘局，鎮日思索，今日方被你解開。但禁碑那裡並無任何反應。」
「倒也未必。不如這樣，你看，我與林破虛其實並沒有多大關係，而且你是合丹境，我只是通脈境巔峰，堪堪算是摸到了融脈境的門檻，這裡又是你的地盤，我又跑不掉。不如你先把我身上的這東西解開，帶我去禁碑前看看，咱們一起想辦法，萬一找到了出去的辦法，你也可以去尋找林破虛，將事情本末問個清楚。要是真的沒有辦法，你再處置我也不遲啊！」林天業瞥了眼藍衣女子的臉色，循循善誘。他能夠看得出，這女子其實並不是特別恨林破虛，甚至那恨中還有著一點情愫存在，既然如此，也就好辦。至於能否出去雖然兩說，起碼也要先度過面前的危局才是。
沉默，良久，翠姑娘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她的心裡是想著要出去的，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林破虛問一問當年為何那麼做，為何拋棄了芍葯和大家獨自悄然離去。
「也罷，既然你想看，我便讓你看看。若是出不去，起碼也有你在這裡陪著我。」翠姑娘點了點頭，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印訣，驀然推出。隨著她的動作，一圈肉眼可見的綠色波紋如漣漪般迅速擴散，周圍景物大變。
「這——」林天業瞪大了眼睛，只見周圍的樓閣全部消失，那些花花草草、涼亭丫鬟都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一片如同廢墟般死氣沉沉的黑色大地，而在自己不遠處，一座足有數丈高的黝黑石碑聳立，石碑之上有著密密麻麻的花紋符號和一排排小字。在石碑附近，有一個池塘，依舊是死氣沉沉，池塘上漂著幾尾魚蝦，赫然便是同他一起被捲入這裡的那些。
「這才是此地原本的樣子。剛剛你所見的那些，都是幻術。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幻化出她們陪伴，我怕是也撐不下去。」翠姑娘歎了口氣，一把提起林天業，將他丟到石碑之前，隨手解開了他身上的光線束縛，「你慢慢看，若是能出去最好，若是出不去，你就留下來陪我。警告你一句，那池塘是只能進不能出，沒有合丹境的修為，你強行嘗試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放心，我不會跑。」林天業隨口答應了一聲，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座石碑，心中卻泛起了滔天大浪。因為，那些所謂的晦澀文字他竟然全都識得，那赫然是地球上的文字，曾經品學兼優的他，對於其上的篆字辨識起來毫不費力，「難道說，這石碑也和我一樣，來自地球？或者說是某位地球的強者曾來過此處，留下了這座禁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