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的復活 224.真實的意 文 / 公子竊玉
薇妮晚上從房間裡溜了出去,躲過了聖殿騎士的眼睛,潛入了白天所見的那間懺悔室。
懺悔室沒有鎖,也沒有看守,因為「懺悔出於內心,困住他的不是房子,而是他心中的負罪」。
懺悔室裡的點著燈,但是只有一間方形的大廳,不容易躲藏。薇妮隱藏氣息,躲在牆的轉角處,等到確認了裡面的人是勞裡。她才慢慢地從陰影裡走出來。
勞裡伏在案上,用羽毛筆寫著什麼。看到她,眼裡有些微的愕然。
薇妮走上前去,沒有太多地注意乾淨的地面,腳步剛一踏出,就見到原本空白的地面上升起金色的光芒。觸防不及之下,薇妮只覺得眼前金光茫茫,金色的光芒從她的眼睛刺入,變成了尖利的針,一根根地扎入她的大腦。
薇妮雙手抱住頭,痛得摔坐在了地上。
試煉小分隊的成員、寂靜森林的殺手們、盜匪、神官喬、拍賣師??
這些她早已忘記的人的樣貌,突然一幀幀地從強行從記憶深處拽了出來。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臂,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放在了陣法之外。
薇妮的額頭和鼻尖此時已痛出了一層薄汗。疼痛減緩,她無聲地大口喘著氣,看向勞裡。
勞裡半跪在她身側,見她沒事了,才輕聲解釋說:「懺悔室地上繪有法陣。」
他頓了頓,看向薇妮眼神很是矛盾,關心中又混合著憎惡:「這個陣法是用來淨化靈魂的。內心純淨的人不會受到陣法的影響,而越是黑暗的罪人,比如:殺人者、竊賊、放高利貸者、通姦者,越會覺得痛苦。」
「我——」薇妮囁嚅,她知道勞裡反對暴行。他是教廷山上長大的大神官。但是她卻是從生死搏鬥中倖存下來的黑暗法師。他們的價值觀大相逕庭。
勞裡略微有些不耐煩地阻止了她,說:「你先起來吧。」
「哦。」薇妮撐地借力站了起來。
勞裡把桌上的筆記收了起來,說:「我們走吧。教廷很快就會查到,你的效忠契約是假的,到時候你就會被永遠困在教廷裡。」
薇妮聽他這麼說,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不能多問。於是和勞裡一起出了懺悔室。
勞裡對教廷極其熟悉,很容易找到了密道,出了教廷山。
「這些密道都隱晦地記載在教廷建築編年史裡面,只不過很少有人會仔細研讀這些書。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勞裡解釋說。他選擇的這條秘道雖然年代久遠,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但是密道的通風卻保持得很好。既不潮濕也不窒息。
「我所知道的這些密道,有一半是裡克發現的,他專門作過教廷建築的研究。裡克你認識的,他後來去了你們學院擔任藝術史教授。」
薇妮正在隨著腳步的走動,飛速地掃過密道兩側繪製的壁畫。壁畫的主題是「諸神的黃昏」,最後一幕是骨龍下墜,不是如《聖典》所說那般分拆碎裂地落在地上,而更像是主動潛入地下。聽到勞裡對自己說話,於是轉向他,回答:「是的。裡克神官是個知識很淵博的老師。」
勞裡表示贊同:「比起神官,他更適合做教授。如果教廷在選擇研究員的時候,不糾結於所謂的智者天賦。或者教會任職背景,裡克足以勝任成為藝術史研究員,因為他有常人欠缺的熱情。」
薇妮問:「那麼勞裡神官大人,你相信我是智者嗎?」
勞裡奇怪地反問:「聽你這麼說,難道你相信自己是智者?」
薇妮從來就知道自己不是智者。她以為心思剔透如勞裡,一定知道她不是。
勞裡說:「據我所知。你在莫頓家族並不太受重視。所以,我可以推測,在進入伊斯頓學院之前,你並沒有受到多少教育。但是你在試煉的表現實在出人意料,說真的,在聽說你被送去參加試煉之後,我一度很確定,莫頓伯爵夫婦想要殺死你。畢竟,莫頓伯爵夫人是續娶,不喜愛你姨媽連帶不喜歡你,並不是多麼難以理解的事。」
薇妮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所以呢?我從試煉中不但存活了下來,還得了所謂的第一名,於是除了我是智者之外,沒有別的解釋。」
勞裡認真地說:「不只如此,你擅長數學、知識淵博,很多東西都是一點即透。還有,跟大多數智者一樣,你是魔武廢柴。那場所謂的智者考核,相信你也知道,除了學院想要測試你的程度之外,也是為了幫你減少麻煩。有了學校的鑒定,那些懷疑你是智者的人,才會打消這個荒誕的念頭。」
薇妮自然不會跟他解釋重生的事。她輕笑,笑聲裡帶著一絲不屑:「原因不僅僅是這麼簡單吧。羅納德校長一邊對外宣佈我不是智者,一邊又給我單獨開設小課,對我單獨培養,不是因為惜才,而是為了能讓我為教廷所用。」
勞裡聽她這麼說,神情裡沒有意外,反而是無奈地重重歎息。
薇妮繼續她的分析:「羅納德校長將血腥瑪麗的任務交給我時,我就覺得不可思議。縱然我再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優秀學生,也不足以能夠完成這個任務。你後來跟我說,我之所有能夠完成任務,很大的一個原因是,我不懂愛情。我沒有告訴過你任務的細節,其實,如果沒有你交給我的那本繪有陣法的《聖典》,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勞裡說:「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幫助你?這麼輕易地應承這個任務,如果我當時沒有幫助你,那你豈不是回不來了。」
薇妮回答:「我不知道你會幫助我。但是我可以確定,羅納德校長既然把這個危險的任務交給我和伊麗莎白,就是有一定的把握我們能完成。後來再看,我才知道,他賭的是你。」
勞裡揚揚唇角,勉強的笑顏中帶著一絲苦意:「羅尼.羅納德其實不像是文森特綬帶主教的學生,倒更像是教皇的學生。他最擅長的不是神術,而是看人。」
薇妮輕聲說:「我現在知道了,你從前對我的維護,他都默默看在眼裡。」
勞裡掙扎了片刻,說:「還有我過去的經歷。我剛來教廷的時候,抑鬱了很長一段時間,原因他一定知道。你也懂那種寄人籬下的不安全感,所以,他知道,我必然是被你相似的經歷所打動,所以,他能賭我會幫你。」
薇妮問:「勞裡神官,你知道綠洱茶的功用嗎?」
勞裡想也不想就說出了答案:「安神,以及治療黑魔法的創傷。」
薇妮點頭:「大多數人只知道綠洱茶可以用來安神,但是因為綠洱茶喝起來藥味太重,所以很多人把它製成薰香,用來安神。我起初也不知道綠洱茶有治療創傷的作用,直到有一次意外在教植物學的波特利教授那裡看到一篇論綠洱茶作用的學生論文。我記得,我最初認識羅納德校長的時候,校長常喝的飲料是熱巧克力,但是在我接受血腥瑪麗的任務之前,校長的飲料換成了綠洱茶。我大膽猜測過,羅納德校長在給我任務之前,去處理過血腥瑪麗。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
ps:
綠洱茶你終於熬出頭了。
埋個伏筆真不容易,詳情請見181,183,186和19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