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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將計就計 文 / 星寒逸軒

    韓德聞言滿臉詫異地看向永寧公主。

    永寧手中寶劍挽起一個劍花,一聲清脆的劍鳴聲後,寶劍歸鞘。「斥候是刺探敵情的,菜園之中能刺探出什麼?」

    「公主意思是,那兇手另有目的?」韓德細細一想深以為然,刺探軍情刺探到菜園裡確實有些奇怪。

    「兇手可以肯定是西戎的人了,也算是給破山寺上下一個交代。」永寧答非所問,而是轉頭看了眼一邊閉目不語的破山寺主持淨台大師。

    淨台老和尚手中佛珠輕輕撥動著,低聲念誦著往生咒,對永寧公主的話置若罔聞。

    永寧苦笑一聲,接著韓德的話說道:「西戎之南有十萬大山,崇山密林,是為苗疆,草木蟲獸無窮無盡,其中有苗人一族,最擅驅蟲用毒之術。」

    「公主的意思是,西戎是要下毒?」韓德聞言面色大變,若是西戎真的下毒,他們這些人只怕要大難臨頭了。

    「不是要下,是已經下了。」永寧歎了一口繼續說道,「只怕我們如今,都已經中毒了。」

    永寧話音剛落,便有親兵得了他的指示出去了,片刻功夫又回到禪師,看著永寧面色平靜地說道:「回稟公主,據軍醫回報,飯菜之中都被下了毒,全軍上下盡皆中毒。」

    「什麼?!」韓德驚叫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愣了半晌又做了下去,「那我們怎麼沒事?」

    「羌山是要活著的本宮,所以他不會下要人命的毒,最多應該是不置人於死地的慢性毒,讓我軍失去戰鬥力而已。」

    那親兵聞言接口說道:「軍醫正是如此說的,再過三個時辰就會毒發。」

    「那現在該怎麼辦?軍醫可有解毒之法?」韓德也是久經戰陣的老將了,可是這毒攻之術卻是鮮少遇到,這時已經有些慌神了。

    「不妨事,本宮有幸從大秦仙師處得到一枚靈丹,融入水中可解萬毒,區區苗人之毒不再話下。」永寧公主波瀾不驚,面色平靜地說道,「只是,接下來兩日,大軍只怕是不能再吃飯了,只能吃些隨身的乾糧了。水也要小心些,喝前要看看是不是有毒。」

    「後山之中有條山泉,非常隱蔽,西戎人應該不會發現。」一直不說話的淨台老和尚突然開口,眼睛卻是睜也不睜。

    「如此最好。」永寧看了眼淨台老和尚,淡淡一笑。

    「乾糧每人都帶來一人一天的量,省著點吃,堅持兩天問題不大。」韓德聞言大喜,毒也可以解,乾糧也可以堅持,水不是問題,此仗必勝。

    「公主,我等可以將計就計,打西戎一個措手不及。」韓德說完突然眼睛一亮,想出一條妙計。

    「將軍與本宮想到一起了。」

    當晚,破山上升起無數爐灶,米飯的香味飄在破山之中,引得好些小動物都鑽了出來,鼻子不斷嗅著,口水直流。秉持過午不食的破山寺僧眾們,在滿山的飯香中,根本靜不下心來,不時透過窗戶看向寺外的邊軍們。

    淨台老和尚睜開眼簾,輕咳一聲,見所有人弟子都回過了神,這才繼續主持晚課。接連幾次後,淨台老和尚只能無奈結束晚課,把弟子們都趕了回去。

    「如是,你怎麼還不走?」看著一直沒有動彈的如是,淨台老和尚詫異地問道。

    「師父,如意師兄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是一臉淒淒地看著師父,雙目之中充滿了悲傷。為了配合永寧公主的計謀,如意的死並沒有公佈出來,寺中僧眾們都還不知,只是心中懷疑罷了。

    「佛說,世間空苦,諸行無常,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死亡是結束現有該結束的,而開始即將開始的一切。如意的這一世死,又是新一世的生,如是你該祝福如意。」

    淨台老和尚的一番話太過深奧,年幼的如是根本就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很傷心,很想流淚,很想念如意師兄,僅此而已。

    看著泫然欲泣的如是,老和尚一聲長歎,摟著小如是輕輕拍著他瘦弱的後背,低聲哼著小調,就像小時候哄著如是睡覺一樣。

    破山山腳下,連綿的白色帳篷足足有好幾里,當中最大的一頂帳篷裡,羌山還有好幾個領兵大將正高聲呼喝著,帳篷中間一堆燃起的篝火上,掛著一隻烤的焦黃焦黃的小山羊,金黃的油脂滴進篝火裡發出滋滋的聲音。

    「大相此計甚妙,若是能一舉攻下破山,那永定城也就不在話下了。」一個身上披著老虎皮的粗壯漢子,端起一碗酒遙敬對面的祿東贊,很是佩服地說道。

    祿東贊是個典型的書生,身形瘦弱,氣質彬彬。不過此刻坐在一大堆壯碩漢子中,祿東贊絲毫不顯瘦弱,豪氣干雲地仰頭灌下一碗酒,微笑著搖搖頭說道:「桑布將軍謬讚了!」

    嘴上這麼說,可是祿東贊神情之中的得意卻是顯而易見。一想到今晚的戰果,祿東贊就特別的興奮。

    事實上,祿東讚的計劃不僅僅是攻下破山,他還準備趁機一舉拿下永定城呢!只是這個計劃現在還是絕密,惟有他和羌山,還有羌山的兩個心腹大將知曉,其餘人都還蒙在鼓裡呢!

    一個一身黑衣的瘦小漢子神不知鬼不覺地鑽進了帳篷,幾步出現在羌山身後,附身湊到羌山耳邊低聲說道:「大王,山上周軍已經開始埋鍋造飯了。」

    羌山聞言大喜,看著帳篷中諸位將領,笑著說道:「諸位且回去準備片刻,一個時辰後,準時進攻。本王在此等諸位凱旋歸來,到時再開懷暢飲不遲!」

    諸將領命之後迅速退出了帳篷,各歸各營,點起兵馬靜等時機。帳篷之中,只餘下羌山和祿東贊,還有角落裡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

    「蒙優大巫祝,你確定你配置的毒蠱今晚能發作?」羌山派人下得可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苗人毒蠱。

    傳說中,將各種毒性強大的毒蟲放在一個密閉容器裡,讓它們在其中互相打鬥,最後剩下來的那一隻就被稱為——蠱。蠱蟲毒性極強,被苗人用精血飼養後毒性更為猛烈,所以又叫「毒蠱」。

    角落裡的佝僂老頭咳嗽了幾聲,嘶啞的聲音帶著強大的自信:「若是沒有我的獨門解藥,就算是神佛現世也無濟於事。」

    「如此就好,這次回去,本王會兌現諾言,將你族人全部放了的。」羌山看著老頭淡淡一笑,端起手中酒碗,仰頭灌下。

    「大王,只要擒了大周公主,再破了永定城,我們就回去吧。」祿東贊看了眼心情正好的羌山,低眉順眼地說道。

    「為什麼要回去,我有十萬大軍,再加上大相智謀和蒙優大巫祝的毒蠱,大周何人能擋!」羌山聞言斜睨一眼祿東贊,很是自傲地說道。

    「大王!」祿東贊聞言大駭,跪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勸阻道,「大王,大周幅員遼闊,兵力強盛,不是我西戎可以比擬的。望大王三思,戰事一起,我西戎必將灰飛煙滅!」

    羌山聞言將手中酒碗輕輕放在桌上,看著跪伏在地的祿東贊,有些不甘地說道:「大相,你真的覺得,我們打不過大周?」

    「不瞞大王,除非大周大亂,否則我西戎永無機會打敗大周,局部戰爭的勝利並不能代表什麼。」祿東贊一臉黯然,西戎地處西域蠻荒先天不足,想到這裡,祿東贊不禁一聲長歎,「大周實在太大了!」

    羌山聞言狠狠將手中酒碗摔在地上,怒聲說道:「終有一天,我要率領我西戎鐵騎踏平大周洛邑!」

    洛邑乃大周國都,乃周邊八國第一大城。光是進城的主城門就有四九三十六座,由此可見洛邑之大。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破山之上突然之間陷入了痛苦的海洋。從山腳下的邊軍,到駐守升龍道的邊軍,一個個全部歪倒在地上,不斷翻滾著,一臉痛苦之色。

    「將軍,大周軍已經全部躺在地上了。」先鋒斥候快馬加鞭回報將軍,一臉激動之色。

    「好!」這位馬上將軍大喝一聲,揮動手中長刀,揚聲喊道,「兒郎們,隨我殺!」

    話音剛落,這將軍便如離弦之箭,駕著座下勁馬直衝破山。駐守山腳的邊軍,頓時就好像砍瓜切菜一般,被西戎大軍吞沒。

    西戎大軍一路勢如破竹,衝破山下第一重邊軍營地後,一路勢如破竹,轉瞬間又衝上了山腳下的升龍道。只要一過升龍道,破山便毫無阻礙了。

    駐守升龍道的邊軍也知自己責任重大,雖然痛不欲生卻還是強提一身氣力,舉起手中刀劍迎敵。可是,身中毒蠱的他們,哪裡是西戎軍的對手?西戎軍隨手一蕩,大周邊軍手中兵器都差點被蕩飛!

    震天的喊殺聲直衝雲霄,猩紅的鮮血、四散的殘肢,很快就被漆黑的夜色淹沒,不露分毫。惟有那喊殺聲像龍捲風一樣,裹挾著死亡將士的憤怒和不甘,向著山頂傳遞。

    隨著西戎大軍不斷湧進,破山山道就好像一條火龍,從山腳一路燒到了半山腰,眼看著就要殺到山頂了。坐鎮山頂的永寧公主和韓德一臉平靜地看著山下的廝殺,絲毫不為近在咫尺的火龍擔憂。

    「將軍以為,此戰如何?」永寧仰頭看著漫天群星,突然開口問道。

    「大勝!」韓德看了眼漫卷而上的火龍,心中冷笑,來的越多死的越多。

    「將軍不會怪本宮吧?」

    「男兒當死於沙場,馬革裹屍,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永寧喃喃自語,半晌突然長聲喝道,「好一句,死得其所!」

    這片刻,西戎火龍已經更近了,甚至都能聞到空氣中火把燃燒的焦味了。

    「命令周新,立刻進駐升龍道,切斷西戎後路!」沉默片刻後,永寧公主突然對著身邊的親兵吩咐道,沉吟片刻又囑咐道,「告訴周新,無論如何都要給本宮守住升龍道。升龍道若失,讓他提頭來見!」

    這親兵領了令,身形飛快地朝著山下竄去,只見他幾個飛身便衝出了幾百米,顯然輕功了得。

    「韓將軍,剩下的就要交給你了。」

    「公主放心,末將定當完成任務!」說完,韓德大跨步走開了。

    不一會,便看到破山山道四周突然竄出無數黑甲邊軍,毫無防備的西戎軍瞬間就被打蒙了,瞬息間被切割成無數段,各自為戰,隨即被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包圍,殺死。

    這一戰,一直打到日上三竿,整座破山都籠罩在一層血霧之中,呼吸之間全都是慘烈的血腥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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