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殺釋心 文 / 星寒逸軒

    如是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靜靜地看著緩緩走過來的釋心，淡淡地說道：「殺亦或不殺，不是你一人決定的。」如是說著轉頭四顧，看著碼頭上神情緊張的眾人，「諸位以為，小僧該死嗎？」

    碼頭上所有人此刻的心情非常的緊張，釋心雖然來江陵不過短短幾天，但是只是這幾日就讓江陵父老對他生出了無盡的畏懼。聽到釋心的話，心中對如是更是擔心不已，驟然聽到如是的話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半晌後才回過神，由岑文本帶頭，一時間整個碼頭響徹著震天的呼喊聲：「聖僧萬歲！聖僧萬歲！」

    如是淡淡一笑，轉頭看著釋心：「有何感想？」

    「都是一群愚昧無知之人，那裡識得真人！」釋心撇撇嘴，一臉不屑地說道。

    「真人是什麼？假人又是什麼？誰是真人？誰又是假人？」如是看著漸露凶相的釋心，一連問出了四個問題。

    「誰是真人誰是假人，等你下了地獄就知道了！」釋心驟然一聲冷哼，身體前衝如離弦之箭，眨眼間就越過數步之距，出現在如是身前，手中不知何時竟是多了一把閃著幽幽寒光的匕首。

    如是早就防著呢，一見釋心衝過來，胸口一陣佛光湧動，一支由佛光所化的羽箭驟然射出，直指衝過來的釋心腦門。

    眼見著佛光所化的羽箭就要射中釋心，可是釋心卻是避也不避，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雙目之中泛著得意之色。

    碼頭之上岑文本等人看著釋心不閃不避，臉上不覺露出一絲興奮之色。他們可不管其他，他們只知道，釋心若是不躲，肯定會被這佛光羽箭射穿腦袋，就此死去！

    「怎麼回事？」如是心中不覺生出一絲古怪，他可不相信這釋心會這麼蠢，肯定是有什麼依仗，這才不懼佛光羽箭。

    讓如是和碼頭所有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閃著金光的佛光羽箭射在釋心腦門上時，釋心身上驟然爆發出濃烈的魔焰，魔焰中的釋心就好像從魔界鑽出的魔王，清秀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而那佛光羽箭，卻是被這魔焰死死擋在了外面，根本無法觸碰釋心的肌膚！

    如是心中最是驚駭，這佛光化箭是如是這六年中學來了，他深知這佛光羽箭的厲害。由精純佛光演化而成的羽箭，論殺傷力或許不足尋常羽箭，但是先天對妖魔有著極大的威脅。但是，如今這佛光羽箭竟然被釋心的魔焰擋住了，實在出乎葉寒預料。

    「這就是你的佛光嗎？不過如此！」釋心停在距離如是一步之遙，仰頭看著頭頂的佛光羽箭，魔焰騰騰的臉上帶著深深的諷刺。

    眼見著佛光羽箭無法建功，如是只是微微一歎，隨即雙目凝神看著釋心身上的滔滔魔焰冷哼一聲說道：「釋心，你入魔太深，今日我就替我佛降除你這魔頭！」說完，如是舞著左手上的九環錫杖一聲大喝，先發制人，打向了釋心。

    釋心驟然一聲輕喝，身形疾動，躲過了如是的錫杖，竟是衝向了不遠處的岑文本，瞬息間就制住了岑文本，手中的匕首輕輕地搭在岑文本的脖子上。

    「如是，束手就擒吧！」釋心一手捆住岑文本掙扎的身體，一手握著匕首輕輕地劃過岑文本的脖子，一絲鮮血汩汩流出。

    如是根本沒有想到釋心會這麼做，看著死命掙扎的岑文本，如是竟是呆住了。

    「聖僧，萬萬不可！老朽一人死不足惜，如天下蒼生何？」岑文本見如是發愣，厲聲疾呼，然後在釋心沒有反應過來時，探頭一劃劃過匕首，一溜鮮血飆射而出，鮮紅的血液帶著滾燙的熱氣落在碼頭骯髒的地面上，一點點滲入泥土中。

    看著這一抹鮮紅，所有人都愣住了，釋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懷中了無生機的岑文本，冰冷的眸子中多了一絲難以置信。碼頭上的其他人先是一愣，繼而朝著釋心怒吼連連，有的人甚至都哭了出來。

    所有人中，屬如是的心情最為震撼。在看到岑文本被釋心抓住以為要挾時，如是想起了三峽之上自己的困惑。不過很快，如是心中的困惑就被打消了，六年的佛法熏陶讓如是認識到一人與千萬人，價值是一樣的。

    無論是救一人而殺千萬人，還是殺一人而救千萬人，都是錯的。正如如是之前和釋心所說，同樣是救人，為什麼一定要殺人呢？

    所以如是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先想辦法將岑文本救出來，之後再想其他辦法。可是還沒等如是開口，岑文本就已經自刎了！這讓如是如何能夠受得了？

    「釋心，你該死！」這一刻，如是殺心驟起，一股戾氣隱隱在如是心中形成。

    釋心看了眼如是，隨手扔下岑文本的屍體，揮舞著手中匕首又想要往人群中衝去。如是早防著他這一招，一聲大喝，將身上的錦襴袈裟扔出：「釋心，爾敢！」

    錦襴袈裟飛出去後立刻化作遮天雲幕，將釋心籠罩其中。釋心或許知道這袈裟的厲害，眼見袈裟落了下了，也不敢再衝，轉過身一臉厲聲地衝向了如是：「這是你逼我的！」

    如是聞聲冷哼一聲，手中錫杖一橫以作防禦，嘴裡開始念誦降魔心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點點佛光不斷從如是胸口湧出，瞬息間如是就變成了一尊人間活佛，閃耀著璀璨金光。

    眼見如是唸經，釋心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怪笑，手中匕首陡然飛出，閃耀著騰騰魔焰，如離弦之箭，瞬息間便射中了如是的心口。

    如是猝不及防，匕首輕而易舉地穿過如是週身的佛光刺穿了如是的肌膚，刺進了如是的心口，匕首上燃燒的騰騰魔焰在如是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衝入了如是胸中的那顆清淨無垢琉璃心！

    在魔焰扎根於如是胸口的清淨無垢琉璃心時，浩瀚世界一處幽深之地，一個渾身魔焰滔天的中年大漢緩緩睜開雙眼，雙目滿是欣喜之色：「佛門禿驢，不要以為你給他安一個清淨無垢琉璃心我就不知，且看以後吧！」

    江陵城，碼頭之上，如是只覺心口一疼旋即恢復了正常，輕喝一聲，橫置手中的九環錫杖驟然抬起，以雷霆萬鈞之力狠狠砸下，正中釋心的肩膀，直接將釋心的半邊身子給打塌了，眼見是不能活了。

    釋心緩緩轉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又看了看如是胸口的匕首，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江陵城中心大街便一座酒樓上，一個年輕坐在二樓的窗邊，突然神色一動，放下到嘴邊的酒杯，輕笑一聲說道：「成了，老祖的事情成了，我也該回去了，若是被發現也是一樁麻煩事！」說話間，這年輕人就從酒樓中消失了，酒樓之中卻是一個人都沒有發現，好似從來沒有見過這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