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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樂譜 文 / 梁弓

    三個月的時間悄悄的過去了,冬去春來山上桃花盛開煞是喜人。張陽站在訓練場上一動不動的望著遠處的山坡,那山上桃紅柳綠山下溪水潺潺好一派如煙美景,真個是春意盎然。追風就在他對面懶洋洋的瞇著眼睛打盹,張陽練站樁,他就練臥樁。自從張陽一番舌辯免了追風的罪之後,追風待張陽比從前冷峻十倍。張陽本來就很刻苦,張振羽要求他站一個時辰的樁,他每天都站兩個時辰,一站一上午那麼點的孩子也算拼到極限了。追風又在他腳下加兩個比足球小一圈的鐵球,還在球上面淋上油。張陽若是動一動他抬手就打,晃一下都得挨罵,開始的時候每天都弄哭張陽好幾回。張陽再怎麼痛苦也不抱怨,再怎麼哭也不退縮,常常是一邊哭一邊站,摔了還要挨打挨罵,起來再繼續站。上午踩球站樁已經讓張陽精疲力盡了,下午的身法也不讓他像以前一樣自由的練了。追風弄了好多的木樁讓他上去跑,跑的要穩還要快。一個月以後追風又把木樁弄的長短不一,再一個月以後又在木樁上面吊了許多的沙袋,跑的時候還不能碰到沙袋。

    「嗚~嗚嗚~~」張鵬拿著一個陶塤吹著,他只能吹響卻吹不出調。他捧著黑色梨形的陶塤無聊的吹著,好好的一個樂器讓他當成哨吹了。他看張陽站樁腳下還踩著兩個球有點奇怪就停住腳多看了一會兒。張陽站樁一動也不敢動,只是沖張鵬笑了笑。

    「你腳底下踩倆球幹嘛?你腦袋上咋不頂個球呢?」張鵬平常也站樁,當然沒張陽這麼遭罪也沒張陽站的時間長。

    「我就想試試在球上能不能站穩。」張陽可不敢說是追風讓他站的,因為追風沒那個權力。

    「那我試試你能不能站穩。」張鵬抬腳踢了鐵球一下,鐵球紋絲沒動。張陽和鐵球就像是長在一起了一般,雙腳生根緊抓著地面。

    「哎喲」張鵬沒用太大的力氣,但踢鐵球上還是有點疼的。

    「你沒事吧?」張陽也感覺得到他用了多少力氣,知道他沒事。

    「我沒事,看你這汗出的,歇會兒吧。」張鵬見張陽汗都順臉淌下來了,抬頭看看太陽天都快正午了。「大伯真夠狠的」張鵬搖搖頭歎息一聲走了,他都覺得張陽有點可憐。

    「嗚~~」張鵬好像很喜歡他的陶塤,他在前面走著一會兒吹一下,後面跟著四個金甲武士穿過訓練場回西殿去了。

    「我們也該回去了。」追風看快到午飯時候了,過來叫張陽走。

    「我想先去趟竹林。」張陽從球上蹦下來,渾身都酸疼的要命。

    追風帶他到竹林,他選了兩根竹子鋸下來收到手鐲裡便回去吃午飯了。下午和往常一樣的去跑木樁還要躲沙袋,追風竟然又給他出難題,他把所有的沙袋都晃動起來互相撞擊。他要張陽在這種情況下又快又穩的跑木樁,張陽一次一次被沙袋撞倒,摔的頭暈腦脹,磕的渾身青紫,還被他罵的狗血噴頭。

    「你跑一個試試!」張陽終於怒了,這老虎真是跟人不一樣,畜生就是畜生,哪有這麼折磨人的?

    「給」追風翻手拿出一根有三米來長的木棍交給張陽「我跑的時候你用這根棍子橫掃,不管是木棍還是沙袋要碰著我一下或者我從木樁上掉下來都算我輸給你。」

    「橫掃?」張陽拿著長長的木棍,這要是在平地上橫掃還躲得過,在木樁上就很難了,何況木樁高低不平?上面還有著密密麻麻的沙袋,沙袋還不停的無規則的晃動,最可恨的是沙袋和木樁之間的高度,最高的地方正好比張陽的身高短半尺,使得張陽寸步難行。追風比張陽要高將近一米,沙袋基本就垂在他胸部到腰部之間,這樣的高度跑得起來麼?

    張陽推動沙袋,追風開始跑木樁。張陽真的拿著棍子來回橫掃,張陽的眼睛都顧不上看沙袋和木樁就盯著中間的追風,追風跑的隨意又從容,張陽賣力的擺動著長棍五六個來回追風已經跑完了。

    「還行嗎?」追風得意洋洋的站到張陽面前,大氣都不喘。

    「我也能練成你這樣嗎?」張陽的眼裡全是崇拜的光芒。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儘管沒看到追風跑之前他也知道追風加大訓練難度是為他好,也知道他應該堅持,應該刻苦的訓練,但人的毅力真的是有限的,不是所有心裡明白的道理都能夠去踐行。看到追風跑完了以後,這種發自內心的敬服是一種極其震撼的力量,此時的張陽不需要別人的督促,誰想阻止他訓練都是不可能的。修行的道路是一樣的,不待揚鞭自奮蹄的人和那種牛不飲水強摁頭被人逼著修行的人結果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你要練到天降大雨衣襟不濕。」追風面無表情的到一邊打盹去了。

    「彭」「啊」「哎喲」「彭」「彭」

    張陽不停的摔,追風也心疼。他深深的知道現在多用一分功將來就多一分實力,雖然張陽還小,但他知道張陽的耐力和潛力。他不再拿張陽當小孩子了,他的思想比大人還成熟,他的體質也相當的好,韌勁和力量都夠,年齡不能成為降低訓練強度的理由。

    晚上他悄悄的拿出竹子做了兩支笛子,又拿出兩卷空白的竹簡開始畫圖。他拿著笛子擺了個吹的姿勢,一邊想著一邊比劃著,怕打擾到別人他並沒有真的吹,夜深人靜他又不會布隔音的陣。他這邊想著曲調,毛筆就自動的在竹簡上畫著樂譜。

    「追風哥,哥」張陽剛要叫『追風哥哥』見張鵬在訓練場上站樁呢,張鵬平時很少這麼早就來訓練場的。

    「鵬公子」追風很客氣的給張鵬見禮

    「嗯」張鵬也不能動就對他倆笑笑。

    「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啊?」

    「我昨天回去說你站樁累的滿頭大汗,腳下還踩著兩個球,我爹就罵了我一頓,說我懶。今兒一大清早就叫我站樁來了。」

    「看來是我連累你了。」張陽見追風把鐵球準備好了,便也開始站樁了。哥倆有個伴,還能聊聊天。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張鵬活動一下手腳準備回西殿去了,張陽也從鐵球上蹦了下來。

    「你今天不用站兩個時辰了?」張鵬很意外,張陽從來沒有過只站一個時辰。

    「不是,我有話和你說,說完我接著站。」張陽拿出一卷竹簡打開一部分:「你看,這是陶塤的樂譜,前面是基本指法,後面是一首曲子。實心的圓點表示按住,空心的圓圈表示鬆開。」

    「你哪弄來的?」這樂譜非常的簡單,一眼就能看懂,只要照著圖做,很快就能學會。張鵬一看當時特別的激動。

    「血牙給的」張陽一共就離開過王府四天,就接觸過血牙一個。凡是有點解釋不清的就都推到他身上了,反正誰也不能找血牙對質去。

    「怎麼不早給我?」張鵬這個不客氣。

    「早我也不知道你喜歡陶塤啊。」

    張鵬高高興興的拿著竹簡走了,有了這個他就有了十足的信心能用陶塤吹出個曲調來了。張陽看看訓練場上就只有他和追風了,他朝追風走了過去。

    「接著站吧,你又過來幹嘛?」

    「我要送你一樣東西」張陽拿出一隻笛子遞給追風,追風從沒見過笛子,這好端端的一根竹管上面弄那麼多孔幹什麼呢?追風拿著笛子一臉茫然的望著張陽。張陽又拿出一隻笛子吹了個曲。

    「怎麼吹的?」這一支曲子帶給追風的震驚程度不亞於昨天張陽看追風跑樁。追風的表情讓張陽感覺很受用,他也有讓追風崇拜的地方這是多麼值得驕傲的事啊。

    「喏,練去吧。」張陽也送給追風一卷竹簡「這是我昨天晚上特意為你弄的樂譜,你怎麼謝我?」

    「我一定好好謝謝你,你先站到鐵球上去。」追風見張陽站好了,他拿出幾個小鐵球分別放到張陽的頭上、肩上、手腕上……

    「追風哥哥,我真的挺不住了。」張陽這禮送的

    「別胡說,挺不住也得挺著。」追風才不理會他,剛得到的笛子和樂譜還沒弄明白呢,他趕緊的坐下開始研究了。

    張鵬看著竹簡認真的練起了陶塤,果然按圖上的指法練很容易就能吹出調了。他心裡惦記著樂譜連中午飯都沒吃好。一連六七天他就捧著陶塤玩,總算能吹出一支完整的曲子了,雖然吹的很差強人意,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向他爹炫耀了。

    「我吹的怎麼樣?」張鵬得意極了

    「一個玩物這麼上心,哪個樂師教你的?」張少斌漫不經心的問

    「我自己學會的,全靠這個。」張鵬拿出竹簡給他爹看。

    「這是哪來的?」張少斌對樂譜沒什麼興趣,對竹簡倒是很有興趣。以後記錄文字要是用竹簡那可比用獸皮強的多了。

    「張陽給我的,他說是血牙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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