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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蟾蜍 文 / 梁弓

    「什麼意思?」張陽當然知道孟婆有著無上法力,她說送你還陽她自然就做得到的。

    「只要你有了悔意,我就送你還陽到你進九劫陣之前的日子,你可以選擇不進陣就不用死了。」

    「我不後悔,再給我十次百次一千次機會我也不後悔,我一定要進陣,我願意為它死。」

    「我卻不信」孟婆奪下張陽手裡的碗雙臂齊舞,張陽被一陣風捲起飄飄蕩蕩不知去了哪裡。

    張陽頭又暈又脹終於風停了,他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自己到了剛進九劫陣時的那個大廳,那個道士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怎麼樣啊?小娃娃,現在還要不要這個符?」那個道士一副貓戲老鼠的神情,手裡托著一張綠符輕輕的送到張陽面前。

    張陽依舊沒有接,他喘口氣定定神。

    「別強了,小娃娃,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

    「送我進陣。」

    「進去就是死路一條,哪一個你都打不過。說句後悔有那麼難嗎?你只要捏碎這張綠符就行了,想想人世間多美好,何必往地獄跑呢?」

    「我說過我寧死無悔,送我進陣。」在張陽的心裡人世間已經沒有什麼美好了,他除了凌波誰都不惦記了。他能為凌波做的除了死也沒別的,回到人世間也就是看著它死那張陽寧願自己先死,寧願為它戰死。

    「那你去吧。」那道士一甩拂塵張陽被推入了左邊第二個門裡。

    張陽站穩腳抬頭一看眼前蹲著一隻巨大的冰晶蟾蜍,那蟾蜍高有一米半,寬有三尺。在蟾蜍中絕對是超級龐大的精怪,在所有與張陽對戰過的妖獸中還算是個體積稍小的。蟾蜍的背部是亮晶晶的天藍色還有淡淡的白色斑點,腹部雪白兩隻凸起的大眼睛是嫩黃色,蟾蜍身上散發著瑩瑩光暈。

    『一個妖怪還流光溢彩的,你他媽的要是不會動還真像個藝術品,你能不能讓我死的藝術點啊?』張陽似乎已經篤定了自己必死的命運,握緊了五行棍準備拼出自己所有的實力只為了死的更有尊嚴。

    冰晶蟾蜍並沒有發動攻擊,它張嘴開始往裡吸氣,不一會兒它的身體就膨脹起來。張陽死死的盯著它不敢妄動,只見它變得跟個圓滾滾的皮球似的,突然用力一呼水浪如潮撲向張陽。張陽縱身飄起避開水浪沖向蟾蜍,啟動土系攻擊迎頭砸了下去。

    蟾蜍向後疾行退出數丈距離,張陽一棍落空繼續欺身上前。蟾蜍又用力一呼,雪花、冰雹、水滴混在一起,濃霧如雲打著旋兒的朝張陽迎面壓了過去。張陽一邊向後疾行一邊舞起棍子,棍花轉如車輪抵擋著迎面而來的勁風和雨雪冰霜。

    張陽想要近前與之一戰,每次向前都被蟾蜍的勁風吹回來,蟾蜍不斷的噴射著冰晶水霧,張陽唯有遮擋與躲避。張陽越打越慌,欲攻不得近身,欲防無處可避只有靠棍法和身法四處奔逃,如此下去只要一招不慎性命就堪憂了,就算躲得開避得掉,什麼時候精疲力竭真元耗盡命不也就盡了嗎?不能進攻哪有勝算?最可恨的是張陽一直在空中飄著,根本就沒法落到地上,地上被那蟾蜍噴的全是水,越漲越高這屋子已經快變成一個小湖泊了。張陽現在的身法剛剛才突破到第四重境界不久,還是初期階段。固然可以踏水,還踏不了太久更何況張陽天生的怕水,對水有很強的恐懼感。

    張陽用力的催大土系攻擊能量,雖說土能克水怎奈水多土流,他唯有加大土系的能量才能略有與之一搏的機會。逐漸的身周捲起一層黃沙遇水下落使得水霧散去許多,張陽瞅準一個機會猛的神行到蟾蜍頭上一招泰山壓頂舉棍下砸,蟾蜍向旁邊閃避不及這一棍砸到了蟾蜍的後頸。張陽萬沒想到蟾蜍的身體看上去像水晶一樣的光滑閃亮晶瑩剔透卻是無比的粘稠,五行棍一下被黏住了。張陽向上用力未能提起棍子他卻被蟾蜍一甩給甩得撒手脫離了五行棍,人一下跌到了湖泊之中。

    張陽剛一翻身還未來得及站起那蟾蜍一吸氣把他連同許多的水一起吸到了口中。急切之中張陽抽出渾鐵棍橫握胸前,『啊嗚』那蟾蜍閉口吞嚥,張陽恰恰爬到它的嘴邊,他立起渾鐵棍撐住那蟾蜍的上齒與下牙,從這一隙之間神行了出去。『卡巴』一聲渾鐵棍被咬彎了,張陽神行到四十米之外搭弓射箭,數十支帶著土系攻擊的箭矢如雨如線朝那蟾蜍飛去。那蟾蜍口中含著渾鐵棍不能吞雲吐霧,這一霎時身上便中了幾十支箭。箭雖射不穿它的皮肉,卻都帶有土系能量又全被它自身的黏液給粘在了身上,箭矢不斷的釋放著能量,傷害雖小面積卻大,不間斷的攻擊讓蟾蜍憤怒不已。蟾蜍吐出渾鐵棍猛的一吸氣,顯然它要發動強勢的進攻了。張陽不斷的神行變換著方向,從不同的方位向它射箭。

    『呼』冰晶蟾蜍吐出一股強大的勁風夾雜著雨雪冰霜像龍捲風般極速的旋轉。張陽無奈只好抽出青鋒劍舞了起來,青鋒劍沒有能量舞起來也不如棍子那般滴水不露,張陽且擋且退吃力的支應著。

    『滋~』一聲刺耳的尖嘯,張陽以為是那蟾蜍怒極吼了一聲罷了,不料那蟾蜍這次吐出的不是普通的冰雹、霜雪和水霧而是黏液。青鋒劍一下就被粘住了,連張陽也被這黏液給粘到了牆上。憑張陽怎麼用力掙扎也難動分毫,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又到了,和上次被粘到蛛網上的感覺一樣一樣的。上次的蛛網還有被蜘蛛把他抖下來的可能,這次怕是沒那麼幸運了。

    冰晶蟾蜍收了法,地面上沒有水了。『哈』蟾蜍身上冒起一層白霧,只見粘在它身上的箭矢和五行棍都飛了起來。

    『作死,我正愁調不動它們呢,你就陪我下地獄吧。』張陽已經不抱求生的心了,能帶一個陪他死的就挺知足了。張陽用神念操控著五行棍和箭矢還有許多零七八碎的兵刃都聚集在一起,蟾蜍一躍而上揮起前爪砸向張陽,張陽笑微微的看著它,所有的兵刃都瞄著蟾蜍一湧而下。

    『轟』的一聲巨響,張陽見那蟾蜍仰面向下摔去,它的眼中滿是驚恐。張陽嘴角掛著微笑眼前一黑,一切都結束了。

    「醒來」一聲親切而又蒼涼的呼喚,張陽感覺有點熟悉,他只覺得頭痛欲裂。

    「醒來」張陽聞聲緩緩的睜開眼睛,他還在與那蟾蜍決戰的洞穴之內,那個熟悉的老婆婆端著破碗望著他,張陽按按頭慢慢的站了起來。

    「倔強的孩子,你還是難逃一死的命運吧?」

    張陽就點點頭,他能說什麼?他的確是沒打過妖獸,同歸於盡也是死了,更何況他還不確定那蟾蜍是不是也死了。

    「事到如今總該想明白了吧?」孟婆端著碗又往前一遞「要麼喝了它去投胎,要麼說句後悔我還願意送你還陽。」

    「我不後悔」

    「那你投胎去吧。」孟婆把碗塞到張陽手裡,張陽捧著碗默默的看了一會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忍不住兩行清淚又流了下來,他端著碗慢慢的湊向嘴邊。

    「你不想再看看人間了嗎?」

    「看不看又有什麼意義?反正我都要忘記他們了。」張陽看著這碗裡的湯心如把攥珠淚點點滴入碗中。

    「你有什麼話想對誰說嗎?他們過來的時候我可以幫你轉答。」

    「他們也難逃這一碗湯,轉不轉答也沒什麼意義。」張陽想了想抬頭看著孟婆:「老人家,在凌波喝下這碗忘情水之前你告訴它無恨盡力了。」

    張陽說完抬手就要喝,孟婆一巴掌把碗打翻在地。

    「你就不後悔嗎?」孟婆一改之前的慈祥,聲色俱厲的怒吼。

    張陽只是搖搖頭,沒有作聲。

    「我再給你一次生的機會,我看你還願不願意進陣,我就不信你不後悔。」孟婆雙袖齊飛張陽又被捲的渾渾噩噩人事不省。

    張陽清醒過來果然又見到了那個道士。那個道士沒有跟他說話,就雙目空空的望著前方像是出神了。張陽感覺有點稀里糊塗的,他穩穩心神坐好運行了一遍小周天讓自己好好的恢復一下。他休息好了也沒有起來就坐在那兒理理思緒。

    『我是為凌波取藥才進陣的,藥沒取到我若是回去那凌波唯有死路一條,我若是再次進陣看來也是難逃一戰身亡的命運,沒有結果的努力值得嗎?我是該回去還是該進陣?』張陽有些累了,這兩陣他打了十來天,身體上的疲勞還可以忍耐,看不到成功的希望讓他的心理上疲憊不堪。『我現在回去還可以陪凌波渡過它生命中最後的幾個月,我在這裡拚命也是徒勞無功,除了讓自己一次次奔向死亡還能起到什麼作用?我死一次還是死十次對凌波來說有意義麼?』

    「啪」一張綠符扔到了張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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