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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0章 移殿 文 / 梁弓

    「誰說要打你了?」鍾離瓊玉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哭的更厲害了。從無聲的哭上升到有聲的哭,這一來張陽更手足無措了。一放聲哭鍾離瓊玉心裡的委屈好像一瞬間就全都湧上心頭,越哭越凶了。張陽撓撓頭決定還是哄哄她,總不能就這麼看著她哭個沒完。

    「別哭了,你想怎樣你說啊。」

    「我說妹子,咱不哭了,行嗎?」

    「姐姐,多大事兒呀?哭起來沒完吶?」

    「姑奶奶,我求求你了。」

    「祖宗,能不哭不?」

    「小姐,不,公主,殿下,菩薩,怎麼地你能不哭?你說。」

    「oh,mygod。我服了,我給你磕一個,你別哭了,行不?」

    「說話呀,要不你點頭,你點個頭我就跪,好不好?」

    「凌波,你咬死我吧,這也太折磨人了。」張陽蹲下摸摸凌波,跟凌波蹭蹭頭。張陽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說什麼鍾離瓊玉都聽不進去,就是個哭。他突然想起小孩子哭時都用撥浪鼓哄,他揚手拿出一串刀幣上下抖動起來,一串錢幣撞擊的響聲真的止住了鍾離瓊玉的哭聲。

    鍾離瓊玉正哭的頭暈眼花的,好像她就是世界上最憋屈的人,什麼都不管不顧就一個勁的抹眼淚。突然聽到張陽抖動刀幣的聲音注意力瞬間被扭轉了。她好像才知道張陽一直在哄她,看張陽那表情像在哄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似的,她一下就破啼為笑了。一笑起來心裡一陣輕鬆,什麼委屈都不見了。

    「我去,原來錢好使,早說呀,都給你。」張陽把一串刀幣扔給鍾離瓊玉,鍾離瓊玉接住刀幣看了看,她那表情也看不出來是哭呢還是笑呢,五官都聚到一起去了。

    張陽看她那一臉憋屈相不由得笑了:「怎麼了?嫌少啊?整整一百刀幣呢。」

    『一百刀幣還能算是巨款啊?堂堂平康府的少府主怎麼跟沒見過錢似的?』鍾離瓊玉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很納悶的看著張陽。

    「我三年吃飯才花了五刀幣,一百刀幣還不夠多呀?」張陽說的絕對是實話,可誰相信五刀幣能夠吃三年的?三頓還不能吃好的。

    「你三年沒吃飯啊?」

    「不吃飯能活三年啊?我是三年沒花錢吃飯。」

    「那你吃什麼了?」鍾離瓊玉第一次好好的跟張陽聊天,發現他挺有意思的。原來不跟他特別橫,他也不欺負人。

    「就是野果子啊,野獸啊,飛禽啊,鳥蛋什麼的,花啊草啊沒毒的都可以。」

    「有沒有你不吃的東西?」這是人過的日子嗎?都吃些什麼玩意兒啊?連花草都不放過?

    「昆蟲類的一般我不吃,像螞蚱、蝗蟲、螻蛄、蚯蚓、卷葉蟲,我最多抓點蚯蚓去釣魚,我不會直接吃蚯蚓的,其實口感應該能不錯,就是看著它就覺著有點噁心。」張陽那張講評書的嘴,要是講故事那連著講個三天五天都不費勁,何況說自己的事?他很平常的說著,鍾離瓊玉聽的都要吐了,他說那些玩意兒哪樣是人吃的?

    他們有的沒的東拉西扯的閒聊了一會兒,張陽見她情緒穩定了便起身決定告辭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張陽揚手把內甲、外甲罩在身上準備走了,她既然不生氣了,就算完成任務。

    「你幹什麼去?」鍾離瓊玉還沒聊夠呢,剛好好的說了幾句話他就要走了。

    「守靈啊」

    「不行」鍾離瓊玉著急了,他去守靈那就一直在靈堂出不來了,再想跟他好好說句話都難上加難。「你欺負我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我不是給你錢了嗎?」張陽給的原來是精神損失費。

    鍾離瓊玉抖摟著那一百刀幣跟看精神病似的看著他:「一百刀幣?」

    「好吧,那你想怎麼辦,你說吧。」張陽也沒抱什麼僥倖心理,早知道這個難纏的傢伙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你教會我吹那個能把鳥招來的曲子,我就原諒你了。」鍾離瓊玉真的很喜歡那首曲子,而且學曲子多長時間能學會就完全由她掌握了。

    「這不行,我現在不能演樂。」張陽低頭看看衣服,哪有一身孝服的人吹那麼歡快的曲子的?張陽抬頭見鍾離瓊玉變了臉,眼看著要怒了。他趕緊解釋一下:「我重孝在身,實是無可奈何。」

    「那等你大伯下葬以後你再教我。」

    「我大伯故於三百年前,雖是不用守孝,可百日之內也不能動樂。」

    「沒關係,我等,就一百天唄。」鍾離瓊玉願意等啊,時間越長越好。

    「這」張陽來哄她就是為了趕她走的,這一來她還至少要賴這兒一百天。「百日之後就臨近新年了,你不如過完年再來。」只要哄走她,她不會為了學一支曲子真的千里迢迢跑來吧?

    「你趕我走啊?」

    「不是,我不是趕你走。」張陽都不知道說啥了,其實就是想趕她走。「我是說,那個,我是說我家現在這種情況閤府上下都沒有好心情,人多事也多,只怕一時疏忽恐有怠慢。」

    「不管,我學不會曲子我就不走。」

    「那這樣,我抽空兒幫你整理一份曲譜,你照著練就行了。」

    「不行,我看不懂。」

    「我保證你看得懂。」張陽看她撅著嘴歪著頭,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要不讓樂師教你,你把他帶家去都行,你什麼時候學會了什麼時候放他回來,如何?」

    「我就跟你學,我就讓你教我。」

    「我確實不方便啊,我」張陽還沒想好編個什麼理由搪塞她,她就搶著說話了。

    「我搬東殿住去就方便了,你就不用往這兒跑了。」鍾離瓊玉還真善解人意,這天天往南殿跑多不方便啊?

    「啊?」

    「不行嗎?」

    「行,行,行倒是行,就是,那個,東殿沒有兄弟姐妹陪你,你一個人也沒意思啊。」張陽想她那麼好動的人肯定受不了寂寞,沒想到這沒人打擾反倒是對鍾離瓊玉的誘惑,沒別人好啊,那你就陪我了嘛。

    「不有你呢嗎?咱現在就走吧。」鍾離瓊玉辦事還真有個痛快勁,這叫趁熱打鐵。

    「這總要稟過城主才好吧?」

    「不用,我做得了主。」鍾離瓊玉看凌波十分溫順很可愛的樣子,便對張陽說道:「我騎它過去。」

    「不行!」張陽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的,凌波不是誰想騎都行的。「我跟你說你要去東殿休養我沒意見,不過咱話說在前面,我的院子你不能進,我院裡的人你可以差遣不可以打罵,凌波的屋子十尺之內不得接近,不可以呼喚支使凌波,不可以在凌波面前大呼小叫,它尚在病中受不得驚嚇。」

    「哦,你院裡什麼都不重要就是下人和戰獸重要?」鍾離瓊玉覺得下人和戰獸是最不重要的,下人根本就不算是人,戰獸雖然珍貴可也不必珍惜至此,又不是收不到了。

    「對,你對我張陽怎樣都可以,打罵我的下人我肯定跟你翻臉,要敢得罪凌波我跟你玩命。」張陽必須把話跟她說清楚了,這個魔頭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那也不至於連騎一下都不行吧?」鍾離瓊玉嘟囔著,張陽可真是個奇怪的人,哪有對獸族這麼好的?

    「她不喜歡,她就讓我一個人騎。」張陽滿面笑容一眼愛意的撫摸著凌波。

    「你願意讓我騎嗎?」鍾離瓊玉也很溫柔的問起了凌波。凌波看著鍾離瓊玉點了點頭,她不在乎讓鍾離瓊玉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她不想替張陽得罪人,她願意替張陽哄鍾離瓊玉開心,少得罪個惹不起的小辣椒也是好事。

    「你看它願意的。」

    「她願意也不行,我不願意。」張陽扯著凌波的耳朵蹭她的頭:「不用怕她,無恨有一口氣在也不能讓別人欺負你。」

    鍾離瓊玉真希望自己就是那隻虎,何以一隻虎就能得到張陽如此寵愛呢?她哪裡知道那隻虎的命是張陽死了八次,用八條命換回來的,她的命比張陽的命要貴重多少倍?很多傻女人都為自己深愛的人拚命的省錢、省精力,不想讓她心愛的男人在自己身上操心花錢,殊不知你讓他付出的越多他才越懂得珍惜你。你越是主動奉獻他越是把你看得輕賤。

    「不騎就不騎唄,那我要跟你住一個院裡。」

    「我院裡就一間客房,你跟馬剛一起住?」

    「我住你屋裡,你跟馬剛一起住去。」

    「你住我屋裡?」張陽腦袋裡直炸雷,這怎麼還有比馬剛更具有主人翁精神的人呢?

    「對,我才不要住客房。」

    「好,好,你住,你隨便。」張陽苦著一張臉對凌波說:「我跟你住去,你收留我不?」

    凌波調皮的搖搖頭,張陽倒也不在乎還挺開心的說:「那我就跟你二哥在院子裡住,閒期竹色搖霜看,醉惜松聲枕月眠。」

    凌波蹭蹭張陽,她特別喜歡聽張陽吟詩的。鍾離瓊玉也沒聽過別人吟詩,心底一股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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