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2章 城關 文 / 梁弓
小蝴蝶精說著說著不覺動了情,緊緊的抓住張陽的手。張陽抽回手,讓她說的面紅過耳。張陽本欲義正辭嚴的拒絕她,聽她說到『只守家園』四字,心中又生不忍。人家不過是守著家園與世無爭的過日子,是自己闖進來一陣燒殺搶掠,這行徑與強盜何異?她有求偶之心,應與不應都在於自己,人家也沒強求,你願不願意也不該惡語傷人。
「仙子說哪裡話來?我還未到四象期,今年才八歲。實不相瞞,我這次誤入仙境只是因我一時淘氣之故。」
「八歲?八歲能使出『火照之路』?」那小姑娘眼見他滄瀾棍用的純熟,滄瀾棍是極耗精元的,他八歲?
「我也是憑大還丹之功勉力為之。」
『八歲就如此妖孽絕非我妖獸族之福,他若成年這東都大地的妖獸還能剩下多少?就算我今日留下他,他在這兒能守幾載春秋?他一朝變心,我命絕矣。也罷,早晚都是一樣的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蝴蝶精想到此處決心痛下,她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我送公子出去。」
蝴蝶精輕揚玉手一朵潔淨的玉蓮花落在面前的大青石上,只見蓮花層層開放越長越大。長到高有三尺,直徑有九尺便不再長了,潔白的花瓣上流轉著盈盈光暈,中間的蓮蓬射出道道白光。
「上去吧。」蝴蝶精知道張陽身法精妙、戰力強勁,若是拉開陣式和他對戰勝負難料,既然他願意相信自己那就騙他自己入甕好了。
「多謝!」張陽還衝她抱拳施禮,縱身一躍就站到了蓮蓬中間。「坐下行嗎?」張陽見這蓮花好似蓮台,他起了玩心想坐下找找裝菩薩的感覺。
「坐吧。」小蝴蝶心中一陣悲涼,站著還有一線生機,坐下更沒跑了。見張陽面如冠玉,一身雪白衣坐在玉蓮台上,真好似雪鑄冰雕玉砌成的觀音童子像。張陽盤腿坐好,雙手合什,睜下眼閉下眼樂呵呵的美。小蝴蝶不忍動手就笑微微的看著他。
「好了嗎?」張陽美夠了,看小蝴蝶那戀戀不捨的眼神,便催她一聲。『你對我動心有什麼用啊?趕緊送我走吧,我不會回來了。』
「哦,公子,你?」小蝴蝶想再給他個留下的機會,又有點猶豫,留下他能長久嗎?
張陽見她欲言又止,急忙接過話頭:「我準備好了。」張陽堅決的讓她知道他沒有留下的心。
「那好。」小姑娘揮動雙臂,蓮花光芒大盛,蓮蓬中間的光束變成了活物緊緊的把張陽纏住。那光束看上去像水,摸上去像膠,纏身上像籐。
「這是何意啊?」張陽突然被她綁上了,自然心慌,不住的掙扎。
「別怕。」小蝴蝶對他微微的笑著。
「哦。」張陽還真信她的,老老實實的不動了。
『小孩子真是好騙。』小蝴蝶禁不住滴下淚來,她十指發白雙手並掌向前一推,好強的一束白光打向蓮花,蓮台旋轉蓮瓣內收。
「別怕,我會讓你死個痛快的!」
『嘎吱』『嘎吱』牛車走在雪地上的聲音真是難聽極了,不過凌波心情很好。昨夜裡她趁格蘭烏德睡著了,布了一個禁錮陣和隔音陣,她悄悄的把那三百多人都放了。當然就是明著放對凌波來說也沒有難度,但凌波想要是格蘭烏德知道車裡沒有人了的話,他未必敢去斷雲峰了。為了讓他乖乖的去叫開斷雲峰的迷陣,最好的辦法就是瞞著他做。
天將正午前面遠遠的看到一個城門,走到近前一看上面寫著『居庸關』三個字。圓拱形的門洞,高大雄偉的城牆,一字排開的士兵處處彰顯著城關重地的威嚴。
「什麼人?幹什麼去?」守城門的人攔住他們,這長長的一溜牛車焉有不查之理?
「我們是去斷雲峰的。」格蘭烏德嘻皮笑臉的塞給守城人三塊青金,他常年走這條路,早已順風順水,這些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誰真個查他?那守城人得了好處,一擺手便放行了。
前面的幾輛車很順利的走了過去,凌波走到城門口一下就被攔住了。
「她是幹什麼的?」守城人知道斷雲峰的那個主兒是不要女人的,這麼漂亮的女人他不要不正好嗎?難道還便宜格蘭烏德麼?
「她是我們巧荷夫人。」一個哨兵急忙回話,格蘭烏德已經帶著前面的車輛走過去了,見凌波被攔,他生怕弄出人命來,趕緊的跑了回來。
「巧荷?好名字呀。」那守城的人有四十歲上下,常年守城門一臉的風霜之色。「既巧合相遇,理當珍惜緣份啊。」
凌波看他那幾乎要流口水的樣子深覺可惡,格蘭烏德怕凌波動手,殺了守城人事小,誤了送人事大。他趕緊的拉住守城人說道:「老哥說的是呢,她是我的娘子,我們自當珍惜緣份。」他又往那人手裡塞錢,那人這次卻沒有接他的錢。
「我呸!」那守城人絲毫沒把格蘭烏德放在眼裡。「你也配?」他一把推開格蘭烏德,直接奔凌波過來了,笑容堆起臉上千重褶皺:「巧荷,你仙女一樣的容貌怎麼能配他那種有如豬狗的人?」
「呵呵呵」凌波開心的笑了:「總好過你豬狗不如!」
格蘭烏德第一次聽到從凌波的嘴裡說出了一句讓他感動和驕傲的話,如果她不是老虎,如果,他真的願意只為她這一句話好好的愛她一回。
「你?」那守城人指著凌波,氣的臉色鐵青,他化指為掌揚手就打向凌波。
所有沙梟營的人都以為這守城人肯定要表演人頭飛千里的技術活了,都沒動都等著看驚心動魄的熱鬧。所有守城的士兵也都沒動,他們習慣了官欺民,這種事實在平常得很。就在這城門口良家少婦被撕破衣服也是有的,借搜查之名行不軌之事乃是家常便飯。莫說守城的頭目,就是普通的士兵有幾個沒在女人的內衣裡上下其手過的?曾有一烈婦不堪其辱在城門口撞死,此事報到榮成郡府裡,郡王派人前來審理此案。結論說該婦乃是自盡,守城人無罪。非旦無罪還因忠於職守而受到了嘉獎。那守城人的辯詞說:「近日城中富豪之家多有丟失金銀之物,是以不敢不細查。解其衣為防其挾帶,探其體為防其暗鑲珠寶。」這理由真夠冠冕堂皇,一時之間這笑聞傳遍三都,人人道榮成郡的城門最榮城。
格蘭烏德也沒動,他不知道該拉著誰,拉誰他都不敢。最不可思議的是凌波也沒動,那人揚起巴掌,凌波只抬手整整髮髻。那人巴掌落下正正好好的打在了凌波的手背上,凌波輕輕一側身也沒多說一個字。看在別人眼裡就是那人扇了凌波一巴掌,凌波捂著臉轉了一下身。
「啊,啊啊啊。」那人左手掐著右手腕一蹦三尺高,不停的嚎叫。
卻原來那人一巴掌下去打在了凌波手背上,而凌波手背上剎那間幻化出一層的荊棘,荊棘刺扎得那守城人手上全是針眼,滴滴點點往外滲血,手很快就腫得跟饅頭似的。荊棘不光有刺還有毒。
「殺了她!給我砍死她!」那守城人疼的連蹦帶跳的還不忘了大吼大叫,那些士兵也不知他們的頭頭怎麼了,反正肯定是吃了那個女人的虧了,他們端著長矛就奔凌波來了。
格蘭烏德鞠躬作揖的打圓場,那些士兵們豈能理會他?一時間城門口人聲喧嚷,亂烘烘一片。
「閃開!」一隊穿著銀色盔甲的士兵喊著口號跑了過來。所有的人都散開了,這是郡府裡的兵,必是郡府裡的人過來了。
「怎麼回事?」一個少年公子跳下桃花馬,怒目生威那些士兵都嚇得不敢出聲。
「那個潑婦出手傷人。」那個守城人真是惡人先告狀,他惡狠狠的指著凌波恨不得這剛到的公子能替他把凌波剁碎了才好。
「他們是幹什麼的?」那少年公子指著牛車問。
「他們是要過關的。」
「可有出城令嗎?」
「有的。」
「有放他們走就完了唄,都堵這兒好看嗎?」
「是是」那守城人一擺手示意格蘭烏德快走,格蘭烏德輕輕的拉了凌波一下,凌波沒動。
「他們是一起的啊,她怎麼了?為什麼打你呀?」
「這個,她,她不讓我盤查。」
「啪!」那公子狠狠的扇了守城人一記耳光,那人被打倒在地,他伸手捂臉,不料這一下手倒比臉疼的更厲害。
「你又見色起意,是不是?」那公子氣恨不過又踹他兩腳「榮成郡的臉都讓你們這幫狗才丟淨了。」
那少年公子看看這城門左右許多的士兵,還有長長的車隊和圍觀的百姓。他找塊石頭站了上去:「我告訴你們,以後誰再敢胡作非為,我李九鈞認得你們,宣花斧不認得你們。」李九鈞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柄長斧,跳將起來把腳下的大石砸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