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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0章 黑炎 文 / 梁弓

    凌波讓追風給噎的直嚥口水,哪有話講這麼明白的?直接告訴人家『你別說話了』,這有話還不讓說了?凌波偏要說,她一開始還想逗逗他們,現在她就想直接告訴他們。這種眼看著他們近在眼前但是他們都不搭理自己的境況讓凌波很難過。

    「二」

    「哎」追風直接打斷了她,又找不到什麼理由,他就抱著張陽奔張振羽去了。

    凌波愣愣的看著追風的背影,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轉。她明白了,追風是特意不讓她說話的。

    「主人」追風心裡很難過,臉上勉強擠出一副笑容比哭還難看呢。

    「怎麼了?」張振羽看張陽很沒精神,追風又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不知道他們出了什麼問題,難道張陽受傷了?張振羽探一絲真元查看一番,經脈堅韌氣血充盈精元十足,一點事兒也沒有啊。

    「沒事兒,就是問問要不要休息一下?還是繼續往上走。」追風真是個不會撒謊的,這種問題用得著這麼正式的走過來問嗎?走你就跟著,不走你就歇著唄。當了八十年護衛了,這點事都不懂?

    「你抱著他幹什麼?」

    「我累了。」張陽真像是累了的樣子,他摟著追風的脖子,頭貼在追風的肩上,幸福的跟要睡著了似的。

    「那歇會兒吧。」

    「是」追風輕輕的點一下頭,抱著張陽往前走了。他輕輕的拍著張陽,也不知是在安慰張陽還是在安慰自己。

    『二哥不讓我說話,看來他跟我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為什麼?二哥,你為什麼不讓我和陽公子在一起?是因為他小嗎?他總有長大的一天,我願意等啊。還是因為我是虎?我都能變成人了,他不介意的。你也是虎,你怎麼就可以和他那麼親呢?』凌波望著他們不由得一陣心酸,欲待走上前去把話說破又有些猶豫,這些人個個耳力非凡,想說點知心話真是難上加難。罷了,先了了斷雲峰這樁大事再說,現在若是擾亂了公子的心,只怕他作戰時分心反而不美。

    大家都打坐調息,修整武器、裝備。張振羽見追風抱著張陽在石頭上坐著,他就朝他們走了過去。

    「主人」追風抱著張陽就沒有站起來。

    「你們沒事吧?」張振羽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倆情緒不太好似的。

    「沒事」

    「沒事就好,陽兒」張振羽伸手想把張陽從追風懷裡接過來。

    「爹」張陽蹦到地上,規規矩矩的站好。他以為他爹有什麼事要和他說呢。

    張振羽心裡深深一歎,想和兒子親近一下都不行,這孩子離自己有多遠啊?「你要是累了就調息一會兒,不累別纏人,那麼多人看著呢,你九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

    張振羽本來是想抱兒子一會兒的,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就變了調了。本來是過來哄孩子的,無端的變成了教訓孩子。他也找不到什麼話題好好和兒子交談一會兒,無奈只好轉身走了。他一轉身,張陽深搭一躬:「送父親」

    張陽以為他爹是看他跟追風撒嬌丟了平康府的顏面,心裡忐忑生恐再失了禮數又添煩惱,因此格外的小心謹慎。不想他恭敬敬、禮周周倒讓張振羽心涼。張振羽回頭看張陽抱拳鞠躬,追風也站了起來低頭致敬。

    「免」

    張振羽快步離去了,他們哥倆對望一眼都不明所以。張陽也不用追風抱了,他們老老實實的並肩坐下。不一會兒水月娘又走了過來。

    「主母」

    「娘」

    他們都規規矩矩恭恭敬敬,水月娘滿面笑容樂樂呵呵的看著他們,拿出兩個紅包塞給他們一人一個。「在這兒不比在家,別嫌委屈,等回府好好賞你們。」

    「這」這哥倆又望一眼,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反正給就拿著吧。

    「謝主母」

    「謝母親」

    「不用,過年了應該的。」水月娘看著兒子就高興,三年沒給過兒子新年紅包了。發完紅包她開心的轉身走了。

    「娘」張陽一聲喚,水月娘轉回身來問:「什麼事啊?」

    「兒子還沒給娘拜年呢。」

    「算了,荒郊野外的拜什麼?免了。」

    「要拜的。」張陽上前一步,跪下就磕:「娘,過年好。」

    「好」月娘拉起張陽,這孩子多乖。

    「主母,萬壽康寧。」追風深深一揖,月娘抬手虛扶一下:「好」

    月娘走了,張陽笑了。他看著追風說:「我完全忘了過年這回事了。」

    「我也忘了。」

    「難怪爹剛才不高興,還說我九歲了,原來我沒給他拜年。」

    他倆過去給張振羽拜了年,大家也都休息好了又繼續前行。每一個人,每一步都非常的謹慎,有了前面的經驗都格外的在意。

    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路上除了幾朵討人厭的大紅蘑菇以外也沒遇上什麼。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山頂,前方無路只有一條山谷。山谷中白霧翻騰如白雲滾滾,越過山谷才能到達對面的山峰。

    「怪道喚作斷雲峰,原來意在此處。」張陽那個不長心的也不想想這足有二十多丈寬的山谷如何過得去,還感慨一個。

    大家紛紛拿出飛劍,誰也踏不上去。眼見著除了後退別無他法,對面的山峰飛不過去也只有打道回府一條路可行了。

    「你過得去嗎?」張振羽問追風。

    「差不多,我試試。」追風若是化成虎形跳躍距離是相當遠的,可這山谷足有二十多丈,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著他就化成一片白霧,漸漸凝結成虎。

    「我先試。」張陽不想讓追風冒險去試,這要跳不過去倒也不至於粉身碎骨,跌到谷底總是麻煩,再說真掉下去就算沒危險也丟份呀。張陽騰身躍起提膝展臂像隻鳥似的飛了起來,他倒沒費什麼力氣輕輕鬆鬆的就飛了過去。

    張陽沿著山崖邊上仔細的搜尋,他就不信沒有相連之物。那別的妖獸是怎麼來回報事的?他還真就找到了一條用山中老籐編成的有三尺多寬的籐梯,只是這籐梯與對面並未相連。看來是有事的時候才搭起來,平時就斷開。張陽在這邊把籐梯一端固定在崖邊的大樹上,用神念抓著另一端又飛了回去。

    踏籐梯過山谷,向前走了三四里路,眼界頓覺開闊。不見樹木,地勢也平緩不見陡峭,方圓足有二三十里唯見一片白茫茫。白茫茫的大地中間只有一人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一件黑色披風繡著五爪火龍,紅龍狂舞於黑潭之中說不出的詭異與譎(音絕)秘。黑的深沉如一池墨海,紅的張狂如三尺火焰。白雪如霜鋪一地的光華,一人昂首孤立顯得那麼的高傲、清冷、寂寞。他緩緩的轉過身,卻原來眉清目秀十分的俊雅。臉龐猶如刀削過的一般硬朗,稜角分明冷峻如冰,面色黝黑更添三分剛毅。

    「都道是人和天地闊,不想我避於此處依然不得清靜。」那人面對這樣一群的不速之客倒不慍不火,視他們如無物般的自歎起來,空洞的眼神透著萬年的寂寞。

    「自然是主雅客來勤,既不辭迢迢而來必有相求之因。」張陽見那人風姿出塵,出言脫俗,心裡先有三分愛慕。他既不出手也不罵人,只是不厭煩的報怨一聲,嫌這些人過來打擾了他的清靜。張陽也覺得他說的對,的確這裡人家佔據三年之久了,這斷雲峰也不是誰家的,人家在這建了家園,就是人家的地方了。可他們在這裡不行善事,枉捕良民萬般肆虐,這些人興師前來豈謂無名?怎麼說張陽現在跟他面對面的站立都是敵人,心裡怎麼想都可以,嘴上能幫他說話麼?

    「哦?願聞其詳。」那人見這一大排人就那麼個小不點出來說話,還理直氣壯的。怎麼闖我家裡來燒殺搶掠還有理了?

    「敢問尊駕仙鄉何處?來此何為?」你不知道你是哪裡的人嗎?你上這兒幹什麼來了?你幹了些什麼勾當還用我提醒你嗎?

    「我本蕩魂海裡浪蕩客,為愛山水來此峰。兄弟們捧場叫我一聲黑炎魔尊,小娃娃,你又是何許人?」

    「東都平康,少府主張陽。」

    「失敬。」

    「豈敢?」

    「你是來殺我的吧?」

    「我不是來殺人的,我是來救人的。實不相瞞山下洞中的幾千良民我已經救出去了,不知還有多少無辜良民被囚於此山,尊駕若釋放苦囚,回轉蕩魂海。咱們山水相逢唯一笑,泯盡前嫌兩相歡。」能講得通道理張陽絕不願動手,他是最喜歡兩下相安無事的。可黑炎魔尊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嗎?

    「小娃娃,不,少府主,你可知什麼是殺?什麼是救麼?」

    「斬妖除魔是殺,扶危濟困是救。」

    「何為妖?何為魔?危者何須扶?困者何必濟?」

    「作害者為妖,造孽者為魔。危者不扶,困者不濟,莫非見死不救麼?」

    「哈哈哈哈」黑炎魔尊一陣大笑,這小娃娃倒也口齒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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