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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9章 打床 文 / 梁弓

    張陽離開平康府的時候,張振雲下葬還不足百日。那時雪花飄零離新年還有月餘,如今已經是百花繁盛春末夏初。各殿都大擺筵席給族長們接風、慶功,很是熱鬧了幾天。

    張陽見綵鳳與格諾的婚事至今未辦,便命人打掃一間空屋,暫作他們的新房。格諾平時與小廝們住一起,綵鳳與朝雲一間屋。他們成親還真沒個合適的新房,朝雲曾說過願意把屋子讓給他們,自己和小丫頭們住去。沒想到公子竟然賞他們一間自己的屋子,這在平康府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下人們很少有正式成親的,丫頭們懷孕也不耽誤幹活,沒有一點照顧,孩子生下來就又添一個小奴隸。所以主人們也都睜一眼閉一眼,任由他們隨意苟且,反正不耽誤做工就行。

    張陽院裡的人與別處不同,別院小廝與丫頭的屋子都緊鄰。他的院裡小廝們都住在院外,無召不得入內,只有格諾一個例外的,他白天可以進院子,晚上也得回去和小廝們一起住。丫頭們都住在院內,無事都不會出院亂走。別的事張陽都不管,就是腿腳看得緊,他最討厭有事沒事胡行亂走到處招惹是非。

    「這房子久不住人有些潮氣,搬些花草過來,門窗都打開通通風。」朝雲正指揮丫頭們打掃房子,六七個小廝抬著一堆木板木料走了過來。

    「這是幹什麼呀?」朝雲問道,成親要木料做什麼?

    「公子吩咐的,說是要打一張床,做兩個櫃子。」小廝們說著把這些東西都抬到了屋裡。

    「木頭能打床?」朝雲還沒見過木床呢,主子們睡的都是石床,全是晶石打造的。奴才們哪有床睡?下等的就睡地上,像她這樣的大丫頭睡的也就是土炕,上面鋪一張竹蓆。竹蓆還是公子發明的,以前就鋪枯草,枯草上面鋪個褥子。

    做床做櫃子工藝並不複雜,為何沒有人做呢?主要是那個世界鐵器甚少,修仙的人用各種非自然的鐵打造兵刃,普通凡人連自然鐵也弄不到。沒有鋸,沒有刨子,沒有鑿子,沒有工具怎麼能有創造?這些在張陽手裡都不是難事,他用黑晶鐵可以霧化各種工具。別的主子誰在這些瑣事上用心?有這本事也沒這想法,有這想法也不會給奴才們做,反正他們自己都有高貴的岩石雕刻的床,誰管別人睡的是什麼?

    張陽則拿個小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的,山花靜靜的站在邊上看著,公子畫了許多的長方形,嘴裡還唸唸有詞叨咕著什麼。

    「嗯,差不多也就這樣。」張陽拿出竹簡在上面寫下了幾個數據。待字跡干了,他把竹簡遞給山花說:「走,幫我幹點活去。」

    山花傻愣愣的跟他走了,幹活是奴才們的事,什麼叫幫他幹點活去?

    張陽弄出一堆山花從沒見過新鮮玩意兒,不一會兒這屋子裡就木屑漫天了。山花眼見著張陽把一塊塊木板組合到一起,變成了一張大大的木床。那時候也沒有鐵釘,主要就靠榫(音損)卯結構固定。張陽又不是專業的木工,當然不懂專業的榫卯結構,但他腦子裡有拼插玩具的概念。他也不會做古代那種精美的實木床,他就按他前世睡過的床的式樣做了兩個大箱子上面搭個大木板,床頭他不會做就免了。

    「怎麼樣?」張陽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的作品,還挺滿意的。

    「這是什麼呀?」山花大概是史上最會打擊人的。

    「床啊,你看鋪上木板能睡覺,掀起木板裡面能裝東西。」

    「太大了,得有多少東西往裡裝啊?」山花真實在,誰規定箱子必須裝滿的?

    「嗯,空箱子是不好,放點錢吧,吉利。」張陽拿出一串刀幣往兩個箱子裡撒了下去,也就不到兩百刀幣鋪了一層。「走吧。」

    「哦。」山花捧著竹簡望望這屋子,我幹什麼活了?我就看著公子幹活了,我是來做監工的?

    張陽走出門回頭一看山花還盯著床發愣呢。「別看了,等你嫁人的時候公子也給你做。」

    「啊?哎呀」山花可不看了,趕緊的跑出來。

    「公子做什麼了?」朝雲拎著兩個盤子大小的青銅鏡走了進來。

    「你自己看去吧。」山花直接跑到凌波的屋裡去了。

    「朝雲,看看我做的床好不好。」張陽又走了回來,好不容易做成的,山花都沒誇他一句,他得找個會說話的誇誇他。

    朝雲進屋一看好大的一張木床,床邊還放著兩個櫃子。朝雲坐床上試試,又摸摸櫃子。

    「真好,這怎麼打開呀?」朝雲把青銅鏡放到床上,研究了半天的櫃子也沒見有櫃門,六面都是木板,她摳摳掀掀都弄不開。

    「呵呵呵」張陽開心極了,他伸手一撥前面的木板,木板向右滑開了。「好玩麼?」

    「好,太好了。」朝雲第一次知道公子原來是個好木匠。

    「喜歡麼?」

    「喜歡。」

    「那你也成親啊,我送你更好的。」這張陽逮誰勸誰成親啊,一副恨不得把院子的丫頭都嫁出去的樣子。

    「又胡說,我跟誰成親啊?」

    「跟追風啊。」

    「啐」朝雲在公子面前隨便慣了,公子脾氣好從來不計較一些細節上的小事,可她竟然大膽到如此地步,跟公子這樣說話,在別殿夠掉腦袋的。朝雲知道公子不會重罰她,但她也心生忐忑。一時失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捂著嘴不敢說話了。

    「怎麼了?他配不上你啊?」張陽喜歡她們放鬆點,也根本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他,他是人嗎?」

    「他與人何異?」張陽從小就把追風當人。

    「反正我不要嫁給他,人獸成親要遭天遣的。」平康府裡很忌諱人獸結緣,所以許多望風捕影的傳說都被傳的神乎其神。

    「我倒願意遭天遣。」朝雲一句話說得張陽什麼好心情都沒了。他獨自回到屋裡布了個陣,坐在床上生氣。他也不知道他在生誰的氣,反正就是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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