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0章 唱歌 文 / 梁弓
「水夫人最近還好吧?」鹿兒把手中的藥簍交給紅葉,紅葉熱情的招呼她進屋坐。
「不坐了,我們姑娘等著呢。」鹿兒就地站下了,沒有往屋裡走,在院門口和紅葉說了幾句話就匆匆離去了。
紅葉把藥簍交給小丫頭,便進屋向水月娘報告:「鹿兒姑娘送藥來了,她說以後要我們自己派人過去採藥了,巧荷姑娘要出去遊歷,快也得數月,慢或許經年。為了保護藥材藥園設了陣,鹿兒姑娘留下了這個。」紅葉拿出一塊圓形扁片的晶石,整體紅色上有波紋,看上去就像紅日初升的樣子。
水月娘接過小石片看了看,是一個進出陣門的秘匙。「早就該我們自己去採藥的,總是這麼麻煩人家,真是過意不去。」水月娘多次提出派人去取藥,巧荷姑娘總是不同意。
「巧荷姑娘真是人美心也善。」這種免費送藥上門又分文不取的人,誰也不會在背後罵的。
「是啊,都不知道怎麼感謝她,她什麼都不要。」水月娘要是知道巧荷惦記的是她兒子,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給?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誰會無所求的對你好?有所求的付出不可怕,你不知道對方所求何物而盲目的接受對方的付出才可怕。事先不講好價錢,直接享受服務,到結賬時十之八/九會出現令人瞠目的天價。
凌波和鹿兒聽問墨說追風和張陽很有可能是去了螢沼水洞,她倆就商議也要去。第二次過來送藥卻聽說追風和張陽在平康宮,還召火鳳過去。因為一直也沒得到准信,她倆也一直沒有動身。這回見到了鍾離城主發出的招賢榜,知道他們肯定是去螢沼水洞了,她倆便下定決心也要去了。
星月山谷景色迷人,兩側山峰蜿蜒,極目望去真個是下接碧海上接天。這裡有瀑布、飛泉、竹林、山溪,倒比丹獄山更勝十分春/色。
「這裡這麼大,螢沼水洞在哪呀?」凌波知道螢沼水洞是個秘境,洞口必是瑩光流動的陣門。這星月山谷山洞頗多,還有許多的巖洞、雪洞、溶洞,就是沒見到閃閃發光的陣門。
「還有三百里呢。」鹿兒看著這裡的山川樹木,一花一葉一草一溪都分外的親切。「好久沒回來了,我在這裡長大的。」
「你家在這兒呀?那你怎麼走了呢?」
「我呀,爹死娘嫁人了。我不想跟繼父在一起過日子就走了,走了很多地方。()那個藥園子當時只有一個小鹿妖,我收服了它,霸佔了藥園子。後來你把小鹿妖給吃了,我也打不過你。唉,這就是報應唄。」鹿兒隨手摘一把鮮嫩的草,邊走邊吃邊說著。
「我就是給水夫人採藥嘛,等她病好了我就離開那破藥園子了,什麼好地方?誰搶你的了?我也不是沒有家。」凌波沒有霸佔那藥園子的想法,雖然那裡景色四季常新,丹獄山也不差。「你不願意跟著我就走唄。」凌波嘟囔著。
「我才不走呢,我就跟著你。」
「行了吧,你跟著我還不是奔我二哥?」
「奔你二哥怎麼了?追風護衛那可是聞名天下響噹噹的大英雄。」鹿兒驕傲的跟她當上英雄了似的。「誰像你給水夫人送藥就奔陽公子那個九歲的小娃娃,我跟你說人世間候門公子都不靠譜,等他長大了有你傷心的。」
「再多嘴我吃了你。」凌波瞪了鹿兒一眼,鹿兒做個鬼臉化作一團黃色的煙霧,不一會兒凝結成一頭梅花鹿,這回不會多嘴了。凌波側身坐到鹿兒的背上,主僕兩個慢悠悠的在山谷中行進。
青山不如心事重,流水不如思念長,蒼天不如恩義大,白雲不如憂傷濃。凌波又有月餘沒有見過張陽了,上次還是在丹獄山上聽他彈琴吹曲唱歌,那曲調歌詞好不悲傷。她正靜靜的想著心事,忽見前面一個女子在河邊敲打著衣裳。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漿洗衣裳呢?那女子身邊還有一個二三歲的孩童手裡捧著野果子,圍著那女子跑來跑去的。
「鹿!」那個孩子指著鹿兒奶聲奶氣的嚷,那個女子抬頭向這邊望了望。
「平兒,過來。」素琴把伍平拉到自己身邊,這裡出現鹿是很正常的,這山上有很多鹿。可鹿身上坐個人就奇怪了,什麼人能到這種地方來?這深山谷裡毒蛇猛獸很多,人們都避之猶恐不及。
「呦~呦呦~」伍平遠遠的沖鹿兒發出嘯音。
「平兒,別淘氣。」素琴擦了擦手,衣裳也不管了,她抱起鹿兒就往後跑。管有事沒事,反正見人就躲遠點。
這深谷山林之中,鹿見鹿頗有三分親切,人見人卻是一味奔逃。鹿兒只以為這孩子是在學鹿叫,想是久居山中見的鹿多了,自然就學會了模仿,她並沒往心裡去。凌波雖心中有所疑惑也全不在意,她是人也好、是妖也好,她又能怎地?
伍竹正在不遠處弄著竹子,剛建成的小竹屋還很簡陋,他要努力把家弄的更像樣一點。忽聽一聲尖嘯,他抬頭一看一道紅煙從小竹屋那裡飄到上空,他急忙飛了回去。
「娘子,何事喚我?」伍竹瘋了似的飛到小竹屋卻發現素琴好好的在哄伍平玩。
「沒什麼大事,就是看到一個人騎著鹿往這邊走,我有點擔心就喚你回來了。」
「莫怕,我去看看,想是路過的也不一定。」伍竹轉身要走,素琴喚住了他。
「伍郎,別去看了。路過的就讓她路過唄,沒人上門找咱們麻煩就好。」素琴不怕事少,就怕事多。伍竹聽她說的有理,便沒有出去。
「離人行漸遠,何日復家園。怕見獨行雁,淚眼望月闌。何惜涉萬水,我願躍千山。得追青驄馬,折柳系雕鞍。」凌波喉清韻雅,歌聲在山谷間傳的格外悠遠。她每次去平康王府總要到張陽的院裡坐坐,也不吃什麼,也不喝什麼,就是經常的翻弄張陽書桌上的竹簡。張陽自覺欠她的恩,又負她的情,不許別人碰的東西也就許她隨便的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