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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99章 祭奠 文 / 梁弓

    張陽本來還心存三分僥倖,走出秘陣見這山火熊熊,處處沒有人影,心裡頓時涼了七分。他縱身飛起繞著群山飛了一圈,什麼也沒有找到,他又回到地面。

    「他們死在什麼地方了?為何屍骨無存?」人死總有屍首在,起碼也得有骨灰吧。

    「就那個火山口,這岩漿之中哪裡留得下屍骨?一瞬間就灰飛煙滅了。」格羅斯琳娜指了指還有些熔岩漿慢慢流出的火山口,那裡的溫度足以讓他們瞬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們身上都有儲物法寶,不會也化為灰燼了吧?」儲物法寶絕大多數都不懼水火,何況追風的邪魔鈴是儲物法寶中的上品,是絕不可能被燒壞的。

    「我沒撿他們的東西,想是都滾落在那岩漿之中了吧。」

    張陽飛到那火山口上空向下觀望,他拿出潮音石輸入真元全力摧動。只見一片白光耀眼籠罩著火山口,他照了許久也沒發現一絲魂魄。『他們的魂魄都散了?還是那婆娘唬我?』張陽心下迷茫也不知該如何求證。

    「他們當真都死了嗎?怎麼連魂魄都沒有?」張陽也不繞彎子了,他就直言相問。

    「人死魂魄散,他們都死了一天多了哪裡還會有魂魄在呢?」格羅斯琳娜見張陽也沒有特別過激的反應,有三分放心又有三分失望。本以為他是個至情至性的至誠君子,卻原來也是個浮誇虛諾之徒。

    「果然是都死了?」張陽在這烈焰飛火的地兒突然感覺身上一冷,倒嚇了自己一跳,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臉,確實是有絲絲涼意。一剎時只覺得口中好苦,心往下沉,發向上飄,伸手摸摸頭皮很涼很涼,髮根全都上豎。張陽按按頭髮,苦笑一聲,張嘴出來的卻是哭腔。他閉上嘴咬牙不讓自己哭出來,他想笑,他要笑,他就倔強的擠出一副比哭要難看上千倍的笑容。

    「別太傷心了,想哭就哭吧。」格羅斯琳娜過來輕輕的搭著他的雙肩柔聲相勸。張陽輕輕的推開她,捂著嘴不敢出聲,他強壓硬咽愣是把眼中淚、喉中音都憋了回去。

    「借你一方寶地,容我一祭。」過了許久張陽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抱拳一揖。

    「你隨便啊。」格羅斯琳娜還能不讓他拜祭嗎?他若是哭一場化開愁腸,或許就沒事了。他留下與自己雙修的話,那什麼護體神功早晚能學到手,就是護體的是法寶也可得一見。他若真心相待,誰還奪他的什麼寶貝,得這麼個俊俏風/流的郎君豈不是最稱心的寶貝。

    「多謝。」張陽深深一揖,起身望著那火山口根本就不敢去想像他們一個個的命喪其中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嗷~」張陽長長的一聲虎嘯,山坡上緩慢流動的岩漿都跳動了幾下。張陽這一聲吼的力氣太大了,整個氣管連帶喉嚨都疼了。他咳嗽兩聲,一口血吐了出來,好在量不太大,看樣子也就是喉嚨吼破了。

    山上的熱度太高了,張陽根本上不去。他在山腳下望著火山口一聲大吼,吼出了心中多少憤恨、委屈、怒怨……

    他無巧不巧的就站在秘陣邊上三尺之外,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得到他的一舉一動,都真真切切的聽得到他的每一句話。

    「公子,我們沒死啊!」追風真急了,可有什麼辦法?他怎麼也是出不去,聲音也傳得進來傳不出去。張陽這一聲吼,追風聽得出來他用了多少真元,照這樣的吼法用不上五聲張陽的丹田都會被震毀。

    張陽沒有繼續大喊的意思,他靜靜的站了一會兒之後拿出一塊黑晶鐵霧化了一個杯子,又拿出水囊倒了一杯水。他端著水杯跪下,把水灑在地上,一道霧氣升起,幾乎灑完就干了。

    「清水一杯祭英豪,滔滔兩眼向天告。承望攜手同進退,不料中途各揚鑣。升天莫要登階道,輪迴莫踏奈何橋。生既相依死相伴,千萬待我二三朝。紫陌紅塵千般好,不如恩義比天高。命可輕捨身可棄,心難相離情難拋。擎天鐵棒報君仇,殘生唯恨愧劬(音渠)勞。」張陽哭著說著,一會兒嚎啕大哭,一會兒低聲抽泣,想到『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心頭一陣絞痛。上輩子就是個短命鬼,害父母養兒一場鬧了個透心涼,這輩子又害爹娘竹籃打水,所有的盼望都成空。「爹,娘,不孝兒拜別了。」張陽規規矩矩的磕了九個頭,然後伏地大哭。

    「他能不能跳到火山口裡呀?」鹿兒見張陽拜別父母似有赴死之意,她有些擔心的抓緊凌波的胳膊。

    「不會。」凌波倒很安靜的看著張陽,鹿兒疑惑的望著凌波,凌波淡淡的說:「我要是他,就死也選擇戰死。」

    「哼」鹿兒輕哼一聲,她才不信張陽會選擇戰死。「他對那個妖精什麼樣,你沒看到啊?」鹿兒見張陽對那個什麼娜娜一直畢恭畢敬,偶爾還調笑嬉鬧,就是爭吵也那麼像在打情罵俏,心裡早就塞滿了氣,各種氣,她真不相信張陽能跟那個妖女動手。

    「擎天鐵棒報君仇,殘生唯恨愧劬勞。他都明說了,你沒聽見?」問墨是聽得很清楚,他似乎沒看到張陽有多傷心,他倒覺得這哭哭訴訴的祭文還說得過去。

    「光看他哭了,沒聽清。劬勞是什麼意思啊?」鹿兒認學的勁倒上來了,這時候還細問一個名詞解釋有什麼意義麼?

    「就是父母的養育之勞。」問墨還很認真給解釋了一下,這秘陣中開個學堂怕是不合適吧?

    格羅斯琳娜見張陽哭的天暈地暗,她走到張陽身邊蹲下扳著他的肩膀扶他起來。「好了,別哭了,死者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得活下去啊。你哭壞了,他們在天之靈也會心疼的。」

    張陽直起身子抹抹眼淚,就跪坐著說道:「是啊。死的死了,活著的該做的事還得做下去。」

    「你還要去取阿古斯斷角嗎?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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