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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26章 地牢 文 / 梁弓

    「父親」張陽生怕他爹一張嘴就什麼都算了,張振羽話一出口就算板上釘釘,有了定論了。誰的面子都可以不給,哪怕是鍾離城主,把張陽逼急了也敢翻臉跟他對抗,但張振羽的面子怎麼不給?論私張振羽是他親爹,論公張振羽才是平康王府的府主。

    張陽抱拳一禮:「孩兒有句話上稟。」

    「講」張振羽對兒子不是\/寵\/慣而是近乎依賴了,張陽的不禮貌張振羽根本沒往心裡去,也不覺得兒子打斷他有什麼不對,兒子有話就得讓兒子說,兒子說比自己說好多了,兒子說的比自己說的更合自己的心意。

    張振羽也不是真心的喜歡讓人,只不過他不擅於跟別人爭,有的事尤其是跟錢有關的事,他就羞於啟齒。有的事尤其是跟人情有關的事,他就難以為情。

    這談條件,如何懲罰鄭喜亮?不可能改死刑為他刑,送就送個整人情,還能打個半死不活的給人家送回去?放還鄭喜亮就是與人為善,還要繼續和大寧交往的意思,那又何必把事情做絕?張振羽礙於鍾離城主的情面也不能提這樣的要求。

    那就只有提賠償了,說白了就是割地賠款各種形式的要錢。讓張振羽跟別人要錢是一件極危險的事,他出去收稅貢有時候都倒搭,所以今年張陽乾脆不讓他出去了。

    「是」張陽還沒說話,鄭喜坤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張陽打斷了張振羽分明是要獅子大開口的兆頭,論理鄭喜坤論不過他,談判顯然也不是他的對手,鄭喜坤對張陽是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

    張陽並沒有張嘴跟他們要金要銀,也沒說要打要殺。他只是慢悠悠的說道:「城主說要聽聽我們平康府的意見,其實這件事平康府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我們只是為了正義而爭,在這朝堂之上爭論為的不過是替死者伸冤,為生者雪恨。安葬逝者也用不了許多銀錢,我平康府出了也就出了。撫慰生者,平康府實在無力為之。這件事說到底受到最大傷害的人是素琴、素蘭兩姐妹,現在素琴母子下落不明。到底如何結案是不是應該問過蘭公主再行商議?我們提出什麼要求也未必合蘭公主的心,或許蘭公主念在往日之情不予追究也未可知。」

    這麼大的事一場朝議就定下來未免太過草率了,多議兩次也無可厚非。張陽想拖延一點時間,他好和張振羽商量一下提什麼要求,這個要求由素蘭去提的話,輕重都合情理,父母雙親都被殺了,誰能不急眼?

    鍾離城主也有些頭暈腦脹了,他巴不得散了朝會早點休息。反正今天也不可能完全解決這件事,什麼條件都不講也得交換人質,為了防止有人暗地裡做什麼手腳,弄出類似上次的『蝕骨散』事件,鍾離城主讓他們把人質都帶到華夏城來。既是張陽如此說了,就等幾天他們把人質都帶過來,連同齊素蘭等一應相關人員都聚齊了再行商議吧。

    「說的也是,那就過幾天再議吧。你們有什麼想法隨時跟我說,不要私自有別的行動,否則按違令罪論處。」鍾離城主一擺手,侍者喝號散班了。

    鍾離瓊玉興奮得跟只小鳥似的,她嘰嘰喳喳的跟鍾離瓊英和凌波學著朝議之事。一會兒模仿鄭喜坤的腔調,一會兒模仿張陽的神態,鍾離瓊英和凌波被她逗得不停地笑。

    「說這麼熱鬧到最後什麼結果也沒有啊?」凌波覺得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嗎?吵來吵去就換來一句『再議』。這人世間的事也太複雜了,實在是麻煩得緊。這要是深山中獸族間鬧矛盾,一個虎撲上去,摁倒、咬死,完活了。

    平康宮內張振羽和張陽徹夜長談,父子倆有說不完的話。張陽現在都躲著張振羽,他一抓著張陽就沒完沒了的說。一個嚴肅的跟冰山一樣的男人,不知怎麼就變成話嘮了。最讓張陽哭笑不得的是張振羽竟然拿出一塊墨來用火燒,然後問張陽為什麼一點也不像張陽描述的那種效果。

    「爹,我跟你說的那種東西是煤,你燒的這個是墨。」張陽看張振羽一臉的茫然,只好繼續解釋:「煤是植物殘體經受不同程度的腐解轉變而成的一種黑色或褐黑色固體可燃礦物物質,墨是碳元素以非晶質型態的存在。」

    張陽解釋之前張振羽只是茫然,張陽解釋之後張振羽傻了。

    素蘭回到平康府姐妹相見難免抱頭痛哭,素琴把父母和舅舅的屍骨重又安葬了。姐妹倆到墳前哭祭一番,素蘭覺得這一場大災難都是因她而起,哭過之後又要拔劍自刎,又一次被追風攔了下來。

    「蘭子,不能犯傻啊,姐現在就你一個娘家人了。」素琴抱著素蘭痛哭不止,素蘭更是哭得幾近暈厥,她連素琴都不如,好歹素琴還有個伍竹,雖然伍竹身陷囹(音靈)圄(音語),總還有回來團圓的希望。而素蘭對鄭明明還有什麼指望?是親是仇都分不清,團圓比夢還像泡影。肚子裡的孩子更讓素蘭進退兩難,這才是素蘭屢次尋死的真正的原因,這孩子身上流著的是鄭家人的血,而鄭家人滅了齊家一滿門,這身份之尷尬令人情何以堪?

    「蘭公主,請保重貴體,公子再三叮嚀讓您多保養少悲慼,莫要動了胎氣。」追風見素蘭傷心太過,只好勸慰於她。

    素蘭點點頭不再嚎啕大哭,她抱著姐姐慢慢的抽泣,抬淚眼望望追風又想起無恨。這恩比天高,情比山重,自己拿什麼報還?

    大寧國內太子爺鄭明明正在地牢之中,審著從平康鎮抓回來的靈獸伍竹。伍竹曾是他多麼渴望得到的獵物,誰想得到他竟然成了自己的連襟。更料不到當初用盡心機都沒抓到,成了親戚反而在地牢中相見。

    「你們全都退下。」鄭明明一揮手趕走了地牢裡所有的侍衛,連秦澤岐也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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