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0章 護陣 文 / 梁弓
問墨閉著眼睛在搖椅上晃著,跟掛鐘的鐘擺似的一模一樣的動作,一模一樣的頻率,晃了一個多月了。街上人來人往就當他是個裝飾物,他也聽慣了街上的人聲、畜聲、車聲,各種喧嚷聲早已充耳不聞了。
可是極其細微的一個腳步聲讓問墨『騰』的從搖椅上彈了起來,因為這個腳步聲極其熟悉而且是從後堂傳出來的。凌波和鍾離瓊玉也聽到了這個腳步聲,只是她們離的略遠中間隔著一條街,聽的不那麼清楚。問墨的一躍而起,讓她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們雙雙從窗戶躥出。
張陽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的從後堂走了出來,見問墨、凌波、鍾離瓊玉並肩站在醫館門口他多少有點驚訝。但他的驚訝遠不及他們三個人的震驚,張陽一雙血目容顏十分憔悴,最嚇人的是他纏著孝帶。追風魂魄離體之後,張陽就扯下一條白布當孝帶繫上了。
張陽每向前走上一步,凌波就感覺三魂向上飄離一段似的,她甚至不敢問她二哥怎麼樣了,眼淚無聲滾落。她想知道她怕知道她就愣愣的看著張陽,盼他說話怕他說話。
問墨真羨慕凌波,他心裡難受得像貓抓,一道一道的疼,就是沒有眼淚。看張陽這個樣子,還用多問什麼嗎?追風沒事怎麼不跟他一起出來?追風沒事他纏個孝帶幹什麼?
「你怎麼瘦成這樣了?」鍾離瓊玉上前拉住張陽的手,抬頭看他的臉,這一個月沒見,英俊風\/流的陽公子變成了瘦弱無神的病骷髏。她心裡一疼淚水像斷線的珠子嘰哩骨碌的滾了下來。
「沒事兒,你們不用難過,追風還有救。」張陽那痛苦的表情讓人沒法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我能看看他嗎?」凌波一張嘴就忍不住失聲痛哭了,張陽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兩個人心裡都冷冷的,抱在一起也感覺不到溫暖。「現在還不能進去看他,他現在很危險。」
「追風怎麼樣了?」鹿兒和火鳳趕了過來,她們在醫館這邊守了十來天也不見有任何的動靜,她們分別去平康王府、丹獄山、螢沼水洞等地尋找了一圈。
「不太樂觀,不過還有一線希望。」張陽很誠實的跟大家說了現在的情況,善意的欺騙有什麼意義?任何時候都要真誠,唯有如此才能勇敢的面對。「老神醫在極力挽救,這個大陣不容有失,我出來就是為了護陣的。」
「什麼人會來破陣?」鹿兒當然會拚命的護陣,她總要知道敵人是誰啊。
「不是什麼人,是天。」張陽很平靜的說道:「追風五臟俱裂,救活他無異於奪天地之造化,起死而回生。恐天生異象,我們要做的就是擋住一切侵襲大陣的力量。」
為了離兒子近點,伍竹帶著素琴又回到了星月山谷,這一次聽說追風受了傷,伍竹把素琴又送到了平康鎮東郊。無論如何他不能不聞不問,素琴中了蝕骨散的毒是追風用親人的骨和自己的血救回了素琴一命。伍竹安頓好了素琴,他星夜兼程的往華夏城趕。
趕到華夏城的時候天色微昏,路上濕漉漉的,空氣清冷得很。想是白天太熱曬化了路上的積雪吧,伍竹也顧不得道路泥濘直奔平康宮而去,剛走到這獸族醫館附近天就下起了冰雹。『嗯?這怎麼回事?我走的這麼慢麼?明明才幾天的工夫怎麼換了季節?』
伍竹前行幾步見那個獸族醫館房頂上好多熟人,有問墨有凌波有鹿兒還有鍾離瓊玉,他急忙也縱身跳到房頂上。簡單的詢問了一下情況,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和大家一起向上望著。
問墨的披風旋起黑龍飛出還能幫得上忙,其餘的人就使不上力了,凌波和鹿兒都飛不起來,鍾離瓊玉倒飛得起來,她那點修為上去就被風力壓下來,根本都停不住身形。
張陽和火鳳一直在上方戰鬥,敵人不是實質的一個人或是動物,而是虛無抽像的自然現象。大家要做的就是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不能允許它靠近大陣。火焰鳳凰不停的在大陣上空盤旋,一切雨、雪、冰、霜都被它燒得無影無蹤。雷電基本都被問墨的黑龍吸收掉了,風也被問墨的披風捲得變了方向。
起初白天都沒什麼異常,只是晚上有邪風、陰霾(音埋)、雷電等等,過了七八天以後,白天的陽光也變得不正常了,非常的毒辣,好在大家都有準備。凌波幻化出大量的芭蕉葉在大陣上面覆蓋了一層,遮擋毒辣的陽光和偶然漏下來的雨滴、冰雹、霜雪。
最辛苦的當然就是張陽,他的身法最好哪裡有遺漏都要靠他的棍子去掃。他祭起火蓮花,天空中飄下來的攻擊以水系居多,火蓮花催發到極致幾乎能遮住大陣九成的面積。
大家齊心協力守了十多天,這一天夜幕又漸漸的拉了下來。大家都做好了迎接風雪的準備,可這一\/夜卻出奇的安靜,臨近子時依然沒有一點要變天的前奏。
「天劫我們已經熬過去了吧?今天好像不能有事了。」鍾離瓊玉這段日子心裡也很苦,看大家每天不眠不休的對抗著抽風似的惡劣天氣,她除了在一邊看著基本幫不上什麼忙。而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她覺得很對不起大家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大家,只希望這場災難早點過去,追風早點好起來吧。
「沒事最好,你回宮休息吧,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張陽並不願意讓鍾離瓊玉在這兒,根本分不出精力來照顧她,她若出點意外,不說責任重大,就感情上來說也不是張陽希望看到的事。
「嗚~」一聲尖嘯,不見人形。張陽跳在半空中,抽出棍子仔細查看,並未發現有什麼人。抬頭看看天上星光密佈,倒是個晴爽的好天氣。
「欲行起死回生術,須奪逆天造化功」。一個黑衣人提著一盞燈籠,那燈籠裡的火光竟然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