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43章 祠堂 文 / 梁弓
鐵匠鋪的後堂師兄弟兩個吵的不可開交,鑄造師就說張陽手裡的潮音石是老獸醫私授的,老獸醫跟他實話實說他死活的不信。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張振雲會把潮音石隨便交給那個女人,他信;那個女人抵死不肯交出潮音石,他也信;潮音石流落凡塵三百餘年被張鵬在地攤上買回去,他再次相信;血牙奪走了潮音石,他依然相信;血牙掠走張陽並送給他潮音石,他還能信嗎?
血牙不知道潮音石是仙器也罷了,他總知道潮音囚禁了他三百年吧?能囚禁活物的儲物法寶就隨便的送給一個四歲的小娃娃?那小娃娃還是囚禁了他三百年的仇人之後,這怎麼相信?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大師兄,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鑄造師真的生氣了,他倒不是多在乎那個潮音石,三百年前他就把潮音石送給張振雲了。但他在乎大師兄是不是拿他當兄弟,他明明早認定張陽了還裝模作樣的來跟自己商量,這叫什麼事?
「張陽是這麼跟我說的,信不信由你。」老獸醫實話都說給他了,也沒法再解釋什麼了。
「仙府你都給他了,遁法都傳他了,還跟我商量什麼?大不了咱們師門三功分開找傳人,你能找到張陽是你的福份,跟我沒關係。()」
「你幻術不也傳他了嗎?光是我指點他啊?仙府不是我給他的,不信你問他去。」
兩個人吵了半日也沒吵出個頭尾來就那麼不歡而散了,一肚子的怨氣留著第二天接著吵。
第二天張振羽帶著張陽到華夏帝宮拜訪,鍾離城主動樂相迎,出門來見只有張家父子和追風兄妹前來,倒是輕車簡從得很。大家在殿上談笑風生很是歡暢,鍾離瓊英趕緊的跑去百花宮請妹妹。
鍾離瓊英去了許久不見回來,鍾離城主心裡隱隱的不舒服,有點鬧心也不知是因為什麼。這麼重要的客人在,什麼也得放下先陪客人要緊。
「報」一個侍衛在殿外喝報。
「什麼事?」鍾離城主很不高興,什麼大事非在這個時候報?
「太子請陽公子出殿。」
「什麼?」鍾離城主很納悶,鍾離瓊英一向很靠譜,這是怎麼了?什麼不能當面說?把人叫出去多不禮貌?私房話不能等等再說嗎?
「城主,我出去看看。」張陽起身一揖,鍾離城主只好點點頭,張陽走出殿外並不見鍾離瓊英。
「大公子何在?」張陽問那報事的侍衛,這麼大的帝宮難不成張陽要一處處去搜嗎?這出殿不見人,玩捉迷藏呢?
「在祠堂。」
祠堂,祭祀祖先或先賢的場所。鍾離瓊英怎麼跑祠堂去了?張陽來做個客還至於告祖啊?張陽滿腦門子問號,一肚子的不解跟著那侍衛往前走,祠堂不是隨便人都可以隨便去的地方啊。那是個正式的不能再正式的地方,張陽雖與小公子有婚約可也不算鍾離家人,畢竟大禮未成,他現在去祠堂似乎不大恰當。
『又不是白虎節堂,我怕他何來?料想鍾離瓊英沒有害我的心。』張陽自忖沒有做過對不起鍾離瓊英的事,鍾離瓊英待他一向也都和氣。既無利害衝突又無情感矛盾,他不會害自己的。
人未到祠堂先聞哭聲更讓張陽疑上加驚,遠遠的就聽到鍾離瓊英失聲痛哭嚎啕不止。張陽總不能疾行一步躥過去,只好快步向前,那侍衛幾乎是小跑在前面引路,有侍衛引著張陽也無人敢攔。
「報,陽公子到。」那侍衛搶前一步抱拳深揖。
鍾離瓊英哭得頭暈目炫也沒聽到有人過來,侍衛一聲報倒令他大吃一驚,他回頭見張陽已邁步走進祠堂。
「你怎麼來了?」鍾離瓊英眼睛都哭腫了,紅紅的眼長長的淚。
「我?」張陽看一眼那侍衛。
「是我引陽公子來的。」那侍衛『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太子,這件事唯有陽公子才能周全啊。」
「滾下去!」鍾離瓊英一聲怒喝,那侍衛趕緊的走了。
鍾離瓊英哭成這個樣子,他還找個外人來看熱鬧。再不快點走,最輕也得挨頓踢。
「瓊英,你怎麼了?」張陽從沒見過鍾離瓊英這樣,在他心裡鍾離瓊英一直是自信從容行事風\/流的儒雅太子。什麼事讓他如此動心、如此傷心、如此失態呢?
「陽弟,我」鍾離瓊英跪在蒲團上欲言又止,轉過身去對著祖先的牌位只是伏地痛哭。
張陽拿過一個蒲團跪在旁邊,悄悄的叩了個頭。輕輕的扶起鍾離瓊英:「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只管說。」
「晚了,誰都無力回天了。」鍾離瓊英面對張陽,真不知該愛他還是該恨他。「瓊玉真的出家了。」
「她?她不知道我今天會來看她嗎?你沒告訴她我回來了嗎?」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你回來了才出家的。」鍾離瓊英掙開張陽的手,對著牌位放聲痛哭:「娘,我沒照顧好妹妹。」
張陽傻愣愣的想不明白,這鍾離瓊玉一年半都不出家,偏偏知道自己回來了反而出家,她是怎麼想的呢?
「娘啊,你狠心與兒死別,妹妹她又與兒生離,瓊英有什麼錯?為什麼你們都拋棄我啊?母子不相庇佑,手足也不相親,瓊英還為誰活啊?」鍾離瓊英呼天搶地哭得肝腸寸斷,張陽看著也傷情。
「你先別哭,我們想想辦法。」張陽覺得這事應該不會太久,他來的時候鍾離瓊英還笑容滿面的迎接自己呢,既然連鍾離瓊英都不知情,想必也就是今天的事,那應該還來得及把鍾離瓊玉拉回來。
「沒辦法,她落了發,授了具足戒,現在已經不是塵世中人了。」鍾離瓊英是剛才去百花宮請妹妹的時候才知道的,鍾離瓊玉昨天晚上就悄悄剃了頭,正式出家了。
「她還在家廟麼?」
「嗯,你別去逼她了,逼急了她就連家都不呆了,現在好歹我知道她在哪,知道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