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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93章 滅門 文 / 梁弓

    張陽醒了自然是要回平康宮的,一乘大轎四周遮得嚴嚴實實的。%2e%62%78%73%2e%63%63街上人紛紛退避到牆角,看著儀仗慢慢的走遠。都悄悄的議論這盛夏時分為何轎子那麼嚴實?一絲縫兒都不透,莫說張陽是少府主,就是個公主這大夏天的也應該半垂紗簾才是。看來傳言不虛,陽公子真的是病重了,甚至有人懷疑轎子裡是活人還是死人。

    「冤枉!」

    「我要告狀!」

    鬧吵吵的六七個人圍在帝宮門前,一個個腰中繫著孝帶,還有戴著孝帽的,卻沒一個穿白衫的。因為根本買不到能做一件衣服的白布了,這還是他們下手早,晚一點連根布條也買不到。

    「滾!」

    「不想死就趕緊滾!」

    「都他\/媽活擰了?敢來帝宮鬧!」

    宮門的侍衛算是開了眼界了,這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了,幾個小小草民竟然敢來帝宮告狀。帝宮的門檻是他們這些草民能邁進去的嗎?侍衛們連推帶搡連踢帶踹的轟趕他們。

    「住手!」歐陽德石雙目如炬,穩如泰山的氣勢喝住了宮門侍衛。「這是怎麼回事啊?」

    「回國主的話,這些亂民無故滋事,打發走就好了。您裡面請。」侍衛恭恭敬敬的向裡面一伸手,你走你的吧,這關你什麼事?

    「無故滋事?」歐陽德石冷笑一聲,陰沉著老臉問那些人:「你們吃飽了撐的?到這兒鬧什麼來了?」

    那些人慌忙跪倒,邊磕頭邊回話:「我們是來告狀的,我要為我兄弟申冤。」

    「我爹無故被人打死了,我要替父報仇。」

    「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

    歐陽德石瞇縫著眼睛,心裡一陣得意,彷彿看到了張振羽肉疼的表情,彷彿看到了血淋淋的鋼刀砍下了追風的頭顱。

    「百姓有冤怎麼能不讓申呢?」歐陽德石滿臉正義的說了句:「都跟我進來吧。」

    那些百姓自然是千恩萬謝,那些侍衛自然是大眼瞪小眼退避一旁。

    張陽回到平康宮,就奔內殿去了。大戰在即必須得多做準備,他要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少兵力,有多少錢糧,需要準備多少兵器、丹藥、糧食、戰車……

    派人去準備這些資料之後,他又去了地牢,還得跟泰澤國那個生死擂上逃出一命的執事談談心。

    「這幾天我有點忙,沒抽出時間來看你,怎麼樣?他們沒委屈你吧?」張陽笑嘻嘻的坐下,像是多久沒見面的老朋友似的。

    那執事也沒多少敵意了,這一個星期的確沒人為難他,也沒人問他一句話,吃的也很正常,按時按量的,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卻也不是殘羹剩飯,跟守衛們是一樣的伙食,對他這樣的階下囚來說這已經是天堂級的待遇了。

    不過那執事也沒有開口跟張陽說話,他知道自己是泰澤國的人,向張陽透漏一點信息就是賣國,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在泰澤國就是個死人,已經是憑空蒸發了,但他骨子裡還是不允許自己賣國。

    張陽並不強求他說話,也沒跟他說太多,他隨心所欲的嗦了一通就走了。接下來的日子裡總是有人被帶進地牢,然後華麗麗的享受著地牢裡那些酷刑,那個執事就在一邊看著。

    他肯定不知道他的家中此時正上演著什麼樣的戲碼。昨夜泰澤國那個執事的家中,忽然闖進幾十個禁軍侍衛把他家所有的人都圈在一起。一個身著皇族禮服的官員手捧著黃色的絹書,高高在上的宣讀:「奉天承運……」

    大意是說他在華夏城中生死擂上丟盡了泰澤國的顏面,國主一怒賜死他全家。宣召之後禁軍立即動手,可憐這一家老幼婦儒都難逃這血光之災。只有他七歲的小兒子被母親死死的護在身下,在亂刀胡砍中,他裝死躲過一劫。

    待到禁軍都走了,那小娃娃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他家裡人都死了,他痛哭之後撿起那個大官扔下的絹書揣到懷裡。就是這個東西害死他一家人的,他深深的記著,這個仇早晚要報。他心裡暗暗發誓,既然天不絕我,我活著就是泰澤國的禍患。

    他渾身是血,自己到屋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翻出些錢來,收拾點細軟之物,然後一把火把家燒了。這些人他根本無力葬埋,他趁著天光未亮悄悄逃了出去,城門一開他就混出了城。

    一路上吃了許多辛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正走的腹饑口渴遠遠的見前面有個茶攤,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遇上個專給行路人歇腳的茶攤,讓他很是欣喜。

    茶水並不貴,一兩個貓眼幣的事兒。他頭暈眼花的緊趕幾步到那茶攤坐下,一來喝口水二來這有個涼棚也好乘會兒涼。茶攤的老闆是一對夫婦,客人除了他之外只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看上去很陽光,茶攤邊上還有一匹馬,想是那小伙子的吧。

    「客爺,您的茶。」茶攤的老闆在那小伙子面前放下一大碗茶。

    「好。」那小伙子端起茶碗還輕輕的吹了吹,可見他不是個粗俗的人,平時在吃食上也很講究的。

    「小娃娃,你的茶。」一大碗茶水放到那小娃娃面前,那個老闆便坐在他的對面和他聊了起來:「你這麼小,一個人趕路啊?」

    「嗯。」那小娃娃可沒有跟誰聊天的心,他雖然小也知道他爹犯了大罪,他全家都得死,他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誰。

    「你幾歲了?」

    「七歲。」

    「你叫什麼名字?這是要去哪呀?」

    那小娃娃看了他一眼,然後便是沉默。那茶攤老闆看他不說話了,他也沒什麼事做,便又到那小伙子面前聊天去了。

    「這馬不錯啊,你這是趕遠路吧?」開茶攤估計一天也碰不到幾個人,見個人不說話嗓子癢。

    「是啊,我是平康府的護衛,你說遠不遠?」

    「哎喲,失敬失敬,您年紀輕輕的竟然是皇家護衛呀。這路可夠遠的,您這是公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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