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7 剖腹取子 文 / 蘇逸弦
楊虎家的院門被一年輕小伙慌慌張張的推開，大伙舉著杯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放下，紛紛看向來人。
「楊春，你慌慌張張的這是做什麼？」楊義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出聲問道！
而推門進來的正是回了楊家村便不見蹤影的楊春！
原來，楊仁的孫媳婦待產，特請了他過去候診，他給楊義說明了情況後，剛回家便被楊旺請去了！
楊仁是楊義的堂兄，在族裡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可惜他那一脈香火不旺，膝下僅有一子，取名楊旺，希望他那一支的兒孫能夠人丁興旺。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楊仁爹的墳風水不好，楊旺三十多歲了仍舊膝下無子。去年楊旺堂客何氏的肚子終於有了喜訊，楊仁一家光是去寺廟還願就花了不少銀子。何氏更是成了一家的重點保護對象，家裡大小活計全都被楊仁堂客許氏包下了，何氏只需要好好的養身子，生個大胖小子出來就可以了。
何氏今日晌午時分就喊肚子疼，楊旺請來了穩婆，又特意請了楊春過去，就怕有什麼意外。何氏的羊水下午就破了，可是一直到傍晚時分孩子都還沒生出來，而且何氏也奄奄一息，這要是出什麼意外，可是一屍兩命啊！
楊春一見事情不對，這可是難產啊！他自己醫術不夠，不過腦子倒是轉過了彎，撒開了腿就直奔穎兒家來，邊跑邊叫穎兒救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堂客難產了呢！
「穎妹子，你隨我…隨我去…救…救何氏…難…難產了…」
楊春來不及回答，瞄見穎兒，也不顧禮儀拉著她的手就跑，來時就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話都提不上氣兒卻還能夠拉著穎兒又跑回去，不得不說，人的潛力是巨大的啊。
「別急別急，一邊走一邊說她的情況！」
穎兒也不囉嗦，聽到難產兩個字就隨著楊春跑出了院子，難產搞不好就是兩條人命啊！
大夥兒見穎兒跟著去了，心裡也就踏實了，招呼著繼續喝酒。穎兒如今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可以用神來形容！
古代的女人生孩子，老人們常言：一腳踏著蛋湯，一腳踩著閻王。若是挺過去了，醒來之時便是熱乎乎的荷包蛋湯，若是沒挺過去，那就去見閻王了。
所以說，生孩子在古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平日裡一個時辰的山路，今夜穎兒和楊春只花了半個時辰。穎兒進楊仁家院子的時候，楊仁沉著臉坐在凳子上抽著旱煙袋，楊旺則癱坐在院子裡，雙眼空洞茫然。
產房裡除了穩婆大聲呼喚何氏的聲音，就是許氏傷心欲絕的聲音。老天爺這是要讓她家絕後啊！
「仁爺爺，穎妹子來了，穎妹子來了！」
楊春高喊了幾聲，楊仁和楊旺雙雙抬起頭看向穎兒，雙眼裡飽含希冀。
穎兒沒功夫聽他們說什麼，直接衝進了產房。
「別哭了！」穎兒迅速的淨了手，聽著許氏沒完沒了的哭聲，大聲喝道，許氏嚇得立即止住了哭聲在一旁抽泣。
穎兒瞥了她一眼，迅速的替何氏把脈，一邊把脈一邊問道：「她怎麼樣了？」
「剛剛還有點神志，現在卻是沒有了！」
那穩婆也是面色凝重，心情糟糕透了。本是一樁喜事，這怕是要掛白帆辦喪事啊！
穎兒點點頭，把完脈替何氏檢查了一番，她的產道竟然只打開了一半，而且還有宮縮的跡象。何氏肚子大的嚇人，穎兒猜測何氏肚子裡怕不止一個細伢子！
何氏昏迷不醒，脈象微弱，必須立即取出孩子，否則孩子會因羊水破了，而在母體裡面窒息死亡。
為了救何氏和她未出世的細伢子，穎兒只能賭一把了！
「楊旺叔叔，你敢不敢賭一把？」穎兒做了決定，打開屋門雙眼堅定的看著楊旺大聲問道！
楊旺困惑的望著她，渾身都在哆嗦，不待他反應，穎兒又大聲道：「嬸嬸屬於高齡產婦，生孩子的風險比年輕的婦人要高很多。現在她已經昏迷了，肚子裡怕是有兩個細伢子，我現在想剖腹把孩子取出來，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何氏三十幾歲了，身體機能下降，根本不能同一般的年輕婦人相比。更何況，她肚子裡兩個孩子，懷孕以來一直沒有適當的運動，才會導致生產之時如此艱難。
楊旺和楊仁都傻了，何氏竟然肚子裡有兩個細伢子，一時之間高興的忘了何氏昏迷不醒，兩個細伢子還在母親肚子裡。
「你倒是先做決定啊！」穎兒見楊旺高興的不知所措，忍不住又吼了一聲！
楊旺被吼的回神，對著穎兒點頭如搗蒜，抓著楊春的雙手上的指甲激動的掐進了楊春的肉裡。
「穎妹子，俺兒媳婦和孫子就靠你了啊！」楊仁激動的兩眼泛光，褶子臉上的溝壑看上去更深了。
楊春被穎兒的「剖腹取子」驚得久久沒有回神，連疼痛的忘記了，他活了二十二歲，從來沒聽過「剖腹取子」的說法。
自從穎兒被敲暈之後，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幹練，成熟，自信…他有些不認得她了！
她慌慌張張的跟著楊春來，沒有帶上自己特質的止痛藥，現在回去取已經來不及了。楊春的止痛藥是鎮上藥鋪買的，效果肯定沒穎兒秘製的好，但是何氏昏迷，壓根兒就吞不下去。
穎兒放下止痛藥，狠心的一咬牙，讓許氏往何氏嘴裡塞了一塊乾淨的布，以防她一會兒因疼痛而咬斷舌頭。她又向楊春討了備用的鋒利匕首，在火上炙烤消毒了兩分鐘，深呼吸了兩次，掀開了何氏的汗衫，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大肚子！
上世的時候，穎兒隨同首席醫師進產房有十例手術的學習經驗，一次親自動刀取子的經歷。她經驗算不得豐富，而且古代醫療設備和消毒水平差，臨時起意的剖腹產有很大的風險。可是，事到如今，她又不得不賭一把！
只求何氏這一次能挺過去，將來享兒孫承歡膝下之福！
許氏看著穎兒手裡明晃晃的刀口貼近何氏圓鼓鼓的肚皮時，雙眼猛的瞪大，而後倏的一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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