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異界 第十六章 月亮水 文 / 約翰·利奇

    原本兩位城防軍大人是要負責晚上巡邏的，但從酒館裡出來他們就已經醉得昏頭昏腦，只能是被村民扶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去了。所有村裡人都睡下後，整條大街上就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只有狗吠聲不時傳來，劃破深夜的寂靜。

    李凌峰悄無聲息的溜到那莊稼漢的屋子外，不引起任何動靜的翻過籬笆，跳進院子裡。為了以防萬一，順手將趴在門口，闔眼入睡的狗給扭斷脖子後，才緩緩推開虛掩著的門。

    屋子只有一間房間，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張板凳，沒有燈光，整個房間都黑漆漆的，不過在李凌峰眼中卻清晰如白晝。將那一身亡靈時裝換上，他就直接走向已經陷入夢鄉的莊稼漢身前。

    隨手叫出一具殭屍，然後讓殭屍直接掐著莊稼漢的脖子，然後提溜起來。這麼一下，莊稼漢立刻就醒了過來，剛睜眼就準備出聲，但被殭屍死死的掐著脖子，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掙得大大的眼睛，不停掙扎。

    最開始因為剛睜開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等漸漸能在黑暗中視物之後，莊稼漢就被抓著自己脖子的可怕生物給驚呆了——因為黑暗，所以看不清具體如何，但那冒著綠光的眼睛以及綠光照亮的些許臉部就已經讓他亡魂大冒。餘光一撇，身旁還站著一名手拿骷髏手杖，身披斗篷，面目被迷霧所籠罩，同時還有綠色光球在身邊飛舞的傢伙——

    嘩啦——

    李凌峰只聽一陣窸窸窣窣的水流聲，接著一股子尿騷味就衝鼻而來，不一會就瀰漫了整間屋子。

    這些傢伙，一個兩個，怎麼膽子都這麼小。

    後退了幾步，李凌峰厭惡地看著已經被嚇得尿了褲子，渾身無力，任由殭屍提著的莊稼漢。卻絲毫不考慮一下，人家睡得好好的，說不定就在做著春夢，誰知道一睜開眼，入目的就是一張恐怖非常的殭屍臉，再一瞧，身邊還站著一個如同惡靈似的傢伙。這種心理落差之下，沒嚇出屎來就已經不錯了，對這些平常人來說，亡靈就如同傳說一般。

    「你不要出聲，乖乖的聽話，我就不會傷害你。（為了方便，以後就不打省略號了，但是李凌峰實際說話，依舊是斷斷續續的。）」李凌峰低聲說。

    被掐著脖子，沒辦法說話，莊稼漢只能用力的點頭。

    揮揮手，讓殭屍鬆開莊稼漢後，李凌峰才繼續說道：「我要你辦一件事。」

    「只要大人您不殺我，無論什麼事我都做！」莊稼漢連忙拚命點頭，唯恐回答慢了而惹惱了眼前的惡靈。

    「很好。」李凌峰從懷裡拿出一個不起眼的瓶子遞給莊稼漢。

    「大人……你這是？」莊稼漢小心翼翼地接過瓶子，吶吶地看向李凌峰。

    「我知道你是獨眼的人，我要你把這瓶子裡的藥放到他們的飯裡面，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大……大人……我不知道什麼獨眼呀……」莊稼漢在聽到獨眼的時候，瞳孔猛地收縮，但卻哆嗦著否認。

    李凌峰也不說話，伸出只剩下枯骨的手掌，只見一團綠色火焰猛地升騰起來，嚇得莊稼漢連連後退，直到碰到牆了才停下來。他滿是恐懼的看著枯骨手中的綠焰，只見那陰森森地火焰不斷，緩緩形成了三個頭像——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把戲，而且現在唯一能發現負能量的聖殿騎士已經外出巡邏，所以現在他用起負能量肆無忌憚。

    由火焰組成的三個頭像稍微一辨認，莊稼漢就認了出來——他們是小白臉和他的兩個同伴。

    「這三個人你應該知道吧，想看看他們現在麼？」隨著李凌峰的聲音，綠焰消失，轉而飛出三個白色光球：「這就是現在的他們，被我玩弄的靈魂。」

    莊稼漢他直勾勾地看著那三顆白色光球——隱隱還能夠看到光球上浮現出在哀嚎的人臉——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渾身寒毛直立，褐色的眼瞳被恐懼所佔據。()他只是一個不會鬥氣的普通人，魔法只聽說過卻沒有見過，即使幹過再如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曾見過這番匪夷所思，恐怖至極的景象。

    「如果你不聽話，你的靈魂將永遠被我禁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嗎？」

    李凌峰的聲音，此時在莊稼漢的耳中，宛如地獄傳來的魔音，他流著淚，哽咽地說：「我……我明白了……我會照大人您說的去做，只要，只要你不殺我！」

    「很好，那麼你什麼時候能夠完成？」

    「這幾天是交貨的時間！到時候我送貨回去的時候，我就下手！」莊稼漢緊緊抓著李凌峰給他的瓶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很好，不過為了讓你能夠更賣力一些兒……」李凌峰邊說，邊伸出手拍在莊稼漢的頭上，將一點兒魔力輸入到莊稼漢的體內。然後緩緩收回手：「你只有五天的命，如果完成我交給你的事情，我就會放過你。如果在五天內沒有完成，那麼結果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我……我明白……我一定會完成的！」

    「當你準備動手的時候，就到村頭的那顆樹下畫一個五角星。記住，只有五天時間。」

    李凌峰等莊稼漢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之後，就一手刀打在他的脖子上，將其打暈。然後才慢悠悠地離開房間，到了外頭立刻就脫下時裝，按原路返回到酒館內。

    其實李凌峰只不過是嚇唬莊稼漢而已，將魔力輸入過去，也只是讓這個謊言更真實。至於莊稼漢之後會不會去告密，李凌峰相信他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而且李凌峰也會就近監視他。

    至於那瓶子裡裝的，則是名為月亮水的致幻劑，也就是傑克幫藏在下水道裡的那一批貨。

    別看名字叫做月亮水，但實際上具有非常強的致幻性，而且還有極高的成癮性，早已經被希羅帝國列為違禁品之一，嚴禁販賣，違者死刑。

    一般流通的月亮水都是被稀釋過後的，而李凌峰交給莊稼漢的那瓶月亮水則是原液，沒有經過任何稀釋。僅僅這麼一瓶，就能讓上百人徹底失去戰鬥力，甚至死亡。只要莊稼漢能夠成功，那麼這三十多份靈魂就不費吹灰之力便拿到手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阿貝村的村民就已經拿著鋤頭，牽著牛前往田間勞作，談話聲，牛叫聲，狗吠聲不絕於耳，混雜在一塊，熙熙攘攘的。屋外的紛雜吵鬧讓被李凌峰打暈的莊稼漢悠悠地醒了過來，他摸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脖子，腦子還有些兒模糊。但當他看到放在桌子上裝有月亮水的瓶子，頓時有如被人用冷水從頭淋下來，昨晚那恐怖的記憶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之後，慢慢拿起桌上的瓶子，臉上陰晴不定。

    「你只有五天的生命……」

    那惡靈陰森森的話語突然在耳邊響起，嚇得他一下癱坐在地上。左右掃視了幾次，才發現只是自己的幻覺。他還記起了當那惡靈把只有骨頭的手放在他的頭頂時的那種噁心，詭異的感覺。

    那種難以形容的感受，讓他原本還有些動搖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他娘的！干了！」莊稼漢咬了咬牙，決定不再多想，專心完成惡靈交託的任務。他不敢去找聖庭的老爺給他看看，因為他知道，那惡靈一定就在附近，聖庭的老爺能保得了他一時，保不了一世。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按惡靈的話去做，起碼還有條活路。

    他不敢賭，甚至不敢去想。

    雖然從屋外傳來農夫們早起勞作的喧鬧聲，但莊稼漢並不準備去田里，因為這幾天就是約定的收貨期，他需要到約定的地點等待送貨人把貨送過來，然後驗貨和安置貨物，最後再一起送到索羅山的老巢中去。

    等上田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後，莊稼漢將門口的死狗處理好，就遷出馬廄裡的馬，策馬離開了村子。

    一直在監視他的李凌峰自然也跟了上去，不過由於已經在莊稼漢身上放了標記，所以他隔了一會才離開，由於莊稼漢是騎馬趕路，僅憑雙腿是追不上的，而且標記有距離限制，超過一定距離就會自動失效。所以李凌峰出了村子就換上了亡靈時裝，就連亡靈馬也叫了出來。

    說是亡靈馬，其實叫骷髏馬更為貼切一些。出現在李凌峰面前的馬，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血肉，除了骨頭就只有纏繞在蹄子上的些許綠色火焰，最要命的是，這馬沒有馬鞍。只能騎在一節一節的脊椎上面。但是為了追蹤，李凌峰也只能咬牙坐了上去。但是當骷髏馬開始奔跑起來之後，他就悲劇了，只覺得屁股像是裂開了一般。最後被逼的沒有辦法，他只能採取半蹲的姿態踩著骨頭。

    李凌峰為了不被發現，一直將彼此的距離維持在一公里左右，也就是標記的極限距離。而莊稼漢也很小心，時不時就變化方向，左繞右轉，防止別人跟蹤。不過這並不影響李凌峰，他只是蹲在骷髏馬上，優哉游哉地跟隨標記移動。

    「萬惡的瀆神者！終於找到你了！」

    突然，一個凌厲的聲音從李凌峰的左側山坡上傳來，聲音高亢，夾雜著憤怒與興奮。

    李凌峰一聽到聲音，就知道糟糕了，他轉頭看去，左側山坡上正站著一名身穿著半身盔甲，盔甲下是繡金紅袍的騎士，他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手中的利刃已經出鞘。

    「還是太大意了……」李凌峰無奈地低聲說，最近的順風順水讓他下意識地放鬆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