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三十五章 正當性 文 / 約翰·利奇
李凌峰在侯爵府管家的引領下,走進侯爵書房後,才發現也許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嚴重。
特納侯爵與王啟在李凌峰進來的時候,正在優哉游哉地喝著茶,不時說笑幾聲。完全沒有侯爵府外那種劍拔弩張,彷彿下一刻就將爆發戰爭的急迫感。
「喔,孟德來啦。」王啟放下茶杯,對走過來的李凌峰說。
當初舉行冠禮的時候,李凌峰在知道王老爺子給他取的字居然是孟德,當時就囧了——居然和曹操,曹老闆使用同一個字。而王老爺子給的理由也很正當:
「你的名,凌峰太過於鋒利,恐剛則易斷,所以給你取字孟德。」
「孟德拜見侯爵大人,拜見叔父。」
「沒事就好。」特納侯爵微微點頭:「簡報已經提前送回來了,我和老王都已經看過。不過還是要你詳細的說一下。」
於是李凌峰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兩個侯爵親衛都見到的事情他倒是沒有隱瞞,這種事情他不說,事後侯爵親衛也會說,哪又何必再藏著掖著。這麼做不過是徒增人嫌而已。
李凌峰不是沒有考慮過順手將那兩侯爵親衛也給解決了,但思考了幾秒後就放棄——好歹人家是為了自己才受了這麼重的傷。如果真下手去做恩將仇報的事情,那麼他與他所唾棄的那些人渣又有什麼區別呢。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侯爵親衛暈過去之後的事情也簡單的提了一下,不過這裡就是兩分真,八分假了。李凌峰與特納侯爵、王啟,看著親熱,本質上還是合作者的關係。該隱藏的底牌還是要隱藏的。
「那麼說幕後的人是誰,你已經知道了?」特納侯爵臉色不變,並沒有太在意的樣子。
「是的,侯爵大人。」李凌峰抬起手,手心向上。那名軍官的靈魂球就憑空顯現:「不過因為抽取靈魂記憶的方法存在缺陷,相當大一部分記憶都在抽取的過程中遺失了。」
「嗯,那就這樣吧。」特納侯爵喝了口茶,依舊淡然自若:「雖然你沒有什麼事,不過想來還是耗了不少心神。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專心辦好人民之聲。我會另外安排三名親衛保護你的安全——像今天這種事情以後都不會再有了,這點你可以放心。」
李凌峰也不再多說什麼,看這幅樣子就知道對於幕後黑手,特納侯爵其實心裡有底,也許今天的事情確實出乎了這位內厄姆之主的意料。但也只是出乎意料而已,並不代表事情失控了。
再次行禮後,李凌峰就離開了。離開侯爵府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站了三名侯爵親衛以及一支五人黑鐵階鬥士小隊,還有一輛新的侯爵府馬車。
「什麼時候動手?」
在李凌峰離開後,王啟邊為自己倒茶,邊漫不經心地特納侯爵。
「就這幾天,該跳出來的,也都跳出來。收網的時機已經成熟了。」特納侯爵同樣漫不經心地說。
雖然也驚訝對方會發起這種規模的刺殺,但核心的東西他還是心理有數的——特納家族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經營了非常漫長的歲月,在特納家族眼中,內厄姆郡內可以稱得上是秘密的事情委實不多。
「他們也許完全想不到,僅僅只是想要警告你一下,卻招致滅族之禍。」
「他們只是忘記了特納家族為了捍衛這片土地,究竟沾了多少血而已。」特納侯爵搖了搖頭:「被利益蒙蔽了雙眼,被失去的東西而沖昏了頭腦,卻看不到將要得到的。這樣的蠢貨,內厄姆不需要。」
這件事歸根究底,還是在於特納侯爵用漢國貿易份額來換取內厄姆的自治權。當然,除了貿易額以外,還有其他的條約。只不過其他條約在那天文數字的貿易利潤面前顯得過於無足輕重而已。
這起事件只不過是一小撮失去既得利益的貴族的舉動——其目的在於通過刺殺提醒,或者說警告特納侯爵,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巫帝之言,確實道出世事之本質。」王啟搖搖頭,感慨說。
正當兩人在閒聊的時候,一名侯爵親衛通報了一聲後走了進來。
「報告,統計結果已經出來了——整個內厄姆城內一共發生了二十四起刺殺,其中被刺客成功得手的有八起,共計十二名死者,死者為內厄姆大學教授歐米德……目前出現的刺客為一百一十六名,黑鐵階刺客一百零二名,青銅階刺客十四名,其中兩名已經確認死亡,另外十四名由阿斯瓦米統領親自緝捕當中。
根據獲得的口供,以及核對鬥氣館登記在冊的鬥氣戰士。初步推斷策劃與實施刺殺的是吉雅馬林伯爵,納加坤子爵……等六人。匯報完畢,請您示下。」
「妥善安排死者的身後事,全部得給我風光大葬。由侯爵府直接負責所有死者家屬的生活開銷,給予每個家庭五千金幣的安撫費。」特納侯爵的淡然在侯爵親衛念出那份死亡名單時,終於無法再保持了。臉色陰沉,目光冰冷。
那都是特納侯爵精心挑選的,作為肩負起內厄姆未來的人選。這些人囊括了幾乎所有的領域,而現在居然因為一場在他眼中極為可笑的刺殺下白白喪命。這如何不讓他憤怒。
「刺殺針對的基本都是內厄姆的人才,這幾個傢伙想來也只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王啟話中的意思非常明顯——這件事,背後肯定有聖庭和王室。
特納侯爵並沒有接王啟的話茬,打從狄克四世在巨大的利益與漢國的威勢下同意內厄姆自治伊始,他就從來都沒有奢望王室和聖庭就因此而放過內厄姆。答應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不會繼續去阻止。
這麼看,似乎自治後與自治前,內厄姆的外部局勢並沒有改變。但那只是因為大家都忽視了一個關鍵的東西——正當性。
名不正則言不順,自然很多東西都只能暗地裡搞搞,很難拿到檯面上來說事——雖然大家心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而爭取自治權,就是在爭取內厄姆改革的正當性。
這一點才是特納侯爵最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