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三十三章 入伙 文 / 約翰·利奇
特納侯爵的選擇並沒讓人失望——至少沒讓以王啟為首的漢國代表失望。經過數日的商議之後，內厄姆的主人最終選擇了全軍固守內厄姆。
這一決定理所當然的在內厄姆郡貴族，尤其是年輕貴族中引來了極為劇烈的抗議，對特納家族的不信任與失望在內厄姆瀰漫開來。針對特納侯爵的議論也隨著這一消息的公佈而持續不斷。
與內厄姆郡瀰漫的可怕氣氛相反，李凌峰的生活反倒過得非常的悠哉。漢國遠洋艦隊推遲返航，也意味著我們的城主陛下的計劃也隨之擱淺。而他一手建立起來的人民之聲雜誌方面的事務也早已經交給了唐納文。
所以在整個內厄姆的戰爭機器高速運轉的時候，李凌峰卻顯得有些兒無所事事。於是他又動筆寫完了三部小說以後，便一頭扎進了亡靈魔法的研究當中，實驗場地正是他的地下室。
經過兩次擴建，地下室變得非常的開闊，地下空間甚至延續到了相鄰的幾座屋子下。即使是在此地舉行一場頗具規模的宴會也是綽綽有餘。
地下室的裝修非常的簡陋，僅僅只是把牆修平，除此之外邊空空蕩蕩，只有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大抵便是放在角落的一副擺著「沉思者」動作的骨頭架子。
李凌峰站在魔法陣中央，臉色沉靜的抬起手，微微一揮，綠色的死氣就在空中劃下一道道神秘莫測的軌跡。這些軌跡留在半空中，並不消散，並且逐漸形成一個莫名的圖案。口中唸唸有詞的李凌峰在軌跡的起始點與終點連接後，雙手一拍，整個魔法陣陡然變亮，並且在空中緩慢旋轉。
這個過程並不順利，李凌峰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突然，魔法陣沒有聲息的破碎，變成無數綠色螢光，消散在空中。
「嗯……是哪個步驟錯了呢？」
李凌峰摸著下巴，回想剛才進行的實驗步驟。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因為回想剛才的過程，他並沒有發現任何錯誤的地方。
「如果步驟沒錯，那就是猜想錯了。」李凌峰得出了結論，他轉過頭對「沉思者的骸骨」說：「基佬，你覺得我的這個猜想錯了嗎？」
「沉思者的骸骨」米開朗基羅並沒有回答，他白森森的骨架子上早已經佈滿了蜘蛛網，為數不少的蜘蛛在他的骨頭上來回爬動。燃燒著幽暗綠火的眼眶，也只剩下黑暗。
已經習慣了的李凌峰並沒有期待米開朗基羅的回應，他聳了聳肩後又開始新的嘗試。
成為正式亡靈法師後，李凌峰從系統那裡獲得了符合這一水平的魔法知識，這些知識就像是烙印在他的大腦之中，而且對其中的理論也有著深刻的理解。
往日一直醉心在其他地方的李凌峰，雖然一直在消化這些理論，但基本只在腦海中進行基礎的架構，止步於實際操作。而隨著戰爭的陰影匯聚在內厄姆郡之上的，李凌峰也產生了些許的緊迫感。希望能夠臨時佛腳，研究出幾個正式亡靈法師的自創法術。
不過這一過程所面臨的困難有些超出李凌峰的預料，在盡力意料之外的失敗之後，他重新調整心態，繼續投入到魔法的開發當中。
又一次失敗之後，在魔法陣消散的時候，地下室的門被打開，溫暖的熱氣隨著開門人一起進入了陰冷潮濕的地下室中。
「我的主人，傑拉爾德來拜訪您。」歐尼拉搖曳著曼妙的身姿，來到李凌峰的面前，鞠躬說。
「啊，憤怒的幼獅來了。」李凌峰笑著收起簡陋的法杖——雖然有了充裕的靈魂貯備，但他並沒有升級自己的亡靈時裝——轉身向地下室門走去。
「請他到書房來吧。」李凌峰邊走邊對跟在身後的歐尼拉說。
咯吱一聲，地下室的門再次被關上。死寂再次回到了這裡，讓這兒重新與世隔絕。在彷彿異時空的地下室中，如同已經死去的米開朗基羅那雙空蕩蕩的眼窩，突然又燃起了幽綠的火光，那是靈魂的火焰，旺盛而又平靜。
「我只是一個哲學家，而不是魔法師，我的父親。」
單調，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地下室中悄然迴盪。
李凌峰踏進自己的書房時，卻發現傑拉爾德已經不耐煩的在書房中來回踱步。
「你總算是來了，我的朋友。」傑拉爾德停下腳步，有些苦澀地說。
「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你能夠走出侯爵府，如果我所知沒錯，你應該被侯爵大人禁足了。」李凌峰坐到沙發上：「先坐下來吧，傑拉爾德。是什麼讓你表現得如此的焦躁？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傑拉爾德。」
「父親畏戰，拒絕旅行一名奧卡姆貴族的職責，這讓我如何平靜？」傑拉爾德坐到沙發上，惱火地開腔說。
「你往日的精明幹練去哪兒了？我相信你應該是能夠看出來侯爵大人的用意的。」
啪！
傑拉爾德惱怒的一掌拍在茶几上，好在他控制了力道，並沒有將那張有些不少歷史的茶几給拍碎。
「特納家族從來沒有因為家族利益而放棄過身為奧卡姆人的責任！每當那群野獸衝進奧卡姆的時候，特納家的人永遠是衝在最前線，這一點在特納家族史上不曾變過！」
傑拉爾德目光炯炯，話語間充滿了憤慨與不滿。顯然，特納侯爵的苦衷反而更讓他怒火中燒。
「你的感受我理解，但既然已經成為既成事實，那麼也只能夠接受。冷靜一些兒，傑拉爾德。」李凌峰理解地點頭：「你可以嘗嘗這壺甘草茶，能夠清熱解火，也許能夠讓你降降火。」
「李，我的朋友。這件事情還有機會，我們能夠扭轉現在的局面。」傑拉爾德看也不看飄散著清香的甘草茶，神采奕奕的雙眼直視李凌峰：「我們可以挽回特納家族漫長歷史所建立起來的榮耀，因為這一次的錯誤決策而被玷污。」
李凌峰聞言並不接話，目光一閃，仔細地觀察起傑拉爾德。
「我知道這有些兒瘋狂——我的朋友，我們完全可以自己去支援前線，由我帶領大家。()只要雄獅旗幟飄揚在戰場之上，那麼就沒有人能夠給特納家族潑髒水。」傑拉爾德毫不停頓的繼續說。
「我們？請恕我直言，傑拉爾德。你手頭有多少兵呢？就你一個人，或者再算上你的那一點兒小勢力？我甚至懷疑能否有一百名正規士兵。」李凌峰喝了口茶，輕聲說。
「嘿，我的朋友。你太小看我了，目前我已經聯繫了其他不願自己家族的榮耀被玷污的騎士。就算按保守點兒的估計，最起碼也有五百名騎士，如果再算上那些兒民兵，就有足足兩千人。這些人裡面不乏鬥氣戰士，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名白銀騎士——隆巴頓子爵！」
傑拉爾德露出非常自豪的神情，說話的時候也是神采飛揚。
「哦？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祝福你們馬到功成了。」李凌峰笑著舉起手中的杯子，彷彿那是酒杯一般。
「不是你們，而是我們。」傑拉爾德顯得有些緊張：「我希望你能夠加入這支隊伍。」
李凌峰對傑拉爾德的邀請，並不感到意外。這位侯爵府大公子此前的話語當中，早已經透露出了這個信息。
「我很抱歉，朋友。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找我，像我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作者，可是一點兒戰鬥力都沒有的。」
李凌峰並沒有上戰場的打算，能夠在固若金湯的內厄姆悠閒的呆著，可遠遠比在戰場上出生入死要好得多。
「李，你準備偽裝到什麼時候？我可是聽父親說過，你具有不亞於黑鐵鬥氣戰士的實力。」傑拉爾德頓了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且，我們需要的是你的智慧。」
「那就更奇怪了，我可是一點戰爭智慧也沒有的。跟隨特納侯爵征討吉雅馬林，可以說是我第一次上戰場。」
「但你無法否認，在這場征討當中，你數次向父親提出了行之有效的計策。」傑拉爾德並沒有放棄，繼續勸說：「而我們的隊伍恰恰缺少的就是制定這些計策的人，你瞧，我們的這支隊伍，年輕人佔了絕大多數。這些傢伙我再清楚不過了，武藝自然是有的，但說到戰爭，他們的腦子可就不夠用了。你別提隆巴頓子爵，總所周知，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莽夫。」
「這場保衛戰爭必將載入史冊，這樣毫無疑問。而你，我最睿智的朋友，你的名字也將出現的歷史上，廣為人知，你的故事也將被詩人傳唱。這是何等光榮的事情！」
李凌峰沉默了，並不是因為被傑拉爾德所動了，而是在思考該用什麼理由，才能巧妙的拒絕傑拉爾德的邀請，既不會傷到彼此的感情，又能夠為人所接收。
就在這個時候，沉寂許久的系統突然出現了。
「什麼？」
在系統的電子音落下後，李凌峰這才反應過來。
「臥槽，系統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凶殘的功能了？還能發放任務？」
「臥槽你妹的系統！要麼不坑人，一坑就把人給坑死！什麼叫做任務失敗就抹殺？你的核心規則根本不具有抹殺玩家的權限！」
李凌峰在心裡對系統破口大罵，就連臉上也因為系統突然甩出的任務而不斷變化臉色。傑拉爾德看著神色不定的李凌峰，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了他，於是滿懷希望的等待著答覆。
「好吧，我加入你的隊伍。」沉吟良久，李凌峰笑著說，話語中帶著難掩的苦澀。
系統所謂玩家任務失敗就會被抹殺，李凌峰有九成的理由相信，這是系統的唬他。但就算如此，李凌峰也還是選擇了妥協。哪怕只有一成，李凌峰也不敢賭，因為賭輸的代價是他的命。
對於李凌峰的加入，傑拉爾德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喜悅。他激動得跳起來，一把抱住李凌峰，興高采烈的大聲嚷嚷：「李！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按理說傑拉爾德本身就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加上特納侯爵的言傳身教，萬人軍團不敢說，但區區一支兩千人的軍隊應該還是能夠指揮自如的。但傑拉爾德在對自己的能力抱有自信的同時，也非常清楚戰爭的殘酷性——甚至他自己也同樣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他明白，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光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而他拉起的這支兩千人的軍隊，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自然也是知根知底。
能夠幫他出謀劃策的人自然也有，但水平怎麼樣，傑拉爾德也是心知肚明。為了能夠將更多的人從戰場上帶回來，他必須找到更合適的人選，為他分擔部分責任。而李凌峰毫無疑問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李凌峰在內厄姆一直以來的表現，就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甚至被稱之為「內厄姆的奇跡者」，這樣的稱呼，他所擁有的人氣，幾乎不下於「內厄姆的女武神」。雖然其中有特納侯爵在推波助瀾，但也要自身實力過硬，才能得到這樣的結果。
尤其是李凌峰在對吉雅馬林的征討中的數次進言，更是讓傑拉爾德印象深刻。這樣的軍師，說什麼都要拉過來。
「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工作吧。」傑拉爾德勉強平復了一下情緒，坐回沙發的時候，臉上卻依舊滿面紅光，喜悅非常。
「現在？哇，這工作還是真來得快。」李凌峰自嘲地聳了聳肩。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時間非常的緊迫。我們錯過了出發的時間，如果再拖拖拉拉，那麼就要錯過聯軍集合的時間了。」傑拉爾德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心中大石放下的他，此時終於有興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嗯——甘草茶確實不錯。」
「那麼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就是如何讓這支兩千人的隊伍，在不被侯爵大人察覺的情況下離開內厄姆，可對？」
既然已經接受了系統給出的「該死的任務」。李凌峰也就認命地進入了自己狗頭軍師的角色當中。
傑拉爾德露出了我果然選對人的表情，極為滿足的點頭說：「是的，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現在整個郡都進入了軍事狀態，到處都是斥候。我們很難離開。」
「除此之外，還有糧草問題，輔兵的武器，裝備問題。這幾個應該難不倒你。」李凌峰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然後說。
「是的，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們有十萬金幣的軍資。我計算過了，就算購買整個軍隊一個月的糧食，還有替換的武器和盔甲後，也還有足夠六個月的軍餉。」在軍中擔任過後勤官的傑拉爾德對於這些事情，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的。處理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那麼我們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也是最關鍵的一個。」李凌峰笑著說，如果手裡有把羽扇的話，他絕對要模仿一下諸葛武侯的風範。
李凌峰和傑拉爾德兩人，就在這件書房當中激情四射的討論了起來，在花費了整個白天的時間之後，終於是初步敲定了一個計劃，只需要在細節上多加推敲便可以付諸於行動了。
得出結果，行動派的傑拉爾德就立即起身告辭，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
送走傑拉爾德，李凌峰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來，陰沉著一張臉回到書房。今天被系統狠狠地坑了一把，讓他的心情實在是美麗不起來。臉色鐵青的沉吟了許久，及至月上中天，他才無奈地歎了口氣。
對於系統，他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至少目前是任何辦法也沒有，完完全全被系統拿捏得死死的。系統發出的生命威脅與其他可能的威脅完全是兩回事，如果說其他事情還能夠去爭取，去努力。那麼系統的威脅就完完全全是在賭，沒有一點兒投機取巧的可能。
賭贏了，那自然是萬事大吉，李凌峰繼續過自己的悠哉生活。賭輸了，就真的是一了百了，連一點兒周旋的餘地也沒有。雖然經過米開朗基羅的暗示，我們的亡靈城主陛下對系統已經有了點兒底，但卻談不上真正的瞭解。
這樣的賭局，他不會去玩。
將胸中郁氣吐出後，李凌峰有想起他和傑拉爾德所指定的計劃。這個計劃自然是有可行性的，李凌峰卻一點兒也不看好——如果這樣規模的調動，特納侯爵的無法察覺的話，那內厄姆郡也就乾脆直接開城門向皇室投降吧，還打什麼呢？所以實際上，傑拉爾德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成，主要還是看特納侯爵的意思。「系統，如果這件事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而被阻止的話，應該不算任務失敗吧？」李凌峰開始向系統討價還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