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五十七章 奧卡姆人的習俗 文 / 約翰·利奇

    短暫的狂歡之後，接著就是善後的工作了。其他都還好，就是在收攏戰死者的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重的悲傷當中。

    這一場對決，戰死了七百八十三名雄獅軍團士兵，這個數字對於只有兩萬餘人的雄獅軍團而言，是一個極為慘重的結果——就算是韋拉德森要塞戰役的時候，雄獅軍團的損失也，沒有達到這個程度。

    對於現在這支由傑拉爾德所領導的軍隊而言，這更是一個無法承受的損失。這將近八百人的戰損，也就意味著這支軍隊真正具有戰鬥力的正規軍數目減少了將近一半。

    還沒有和異族開戰就成這樣了，到了真正戰鬥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作為領導者的傑拉爾德等人，每當想起這個問題，臉色就陰沉得可怕。

    將所有的屍體都收斂完畢後，他們將屍體帶回營地，召集起所有人，在演武場上架起篝火，將這些屍體全都火化。

    在屍體被烈火吞沒的過程中，所有人都表情肅穆，低聲頌唱著奧卡姆地區古老靈歌。那是遠古沿襲至今的奧卡姆古老的風俗，每當有人死亡，親人們就會唱起這首歌，用歌聲引導亡者的靈魂進入那遙遠而不可知的神秘存在的懷抱當中。

    低沉的歌聲，簡單而雋永的歌詞，表達人們對亡者最純粹的哀悼。它從所有人的口中發出，在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火堆上盤旋，久久不曾散去。隨著一遍又一遍的靈歌向軍營外傳去，越來越多的人也開始唱起了這首靈歌。

    作為奧卡姆人，這首靈歌並不需要專門去學，就已經自然而然的學會了。即使是虔誠的聖庭教徒，只要他是奧卡姆人，那麼在為親人送葬之時，他也必然會頌唱這首靈歌。

    歌聲越來越大，如同被感染了一般，從一個軍營傳到另一個軍營。很快，整個薩貝爾城就都迴盪著這首靈歌了。

    他們是在為今天戰死的雄獅軍團歌唱，也是為戰死的霜狼軍團而歌唱，更是為那些死於異族之手的亡魂而歌唱。

    當最後一具勇士的屍體也在火焰中化為灰燼，火焰漸漸熄滅後，歌聲仍未停止。在傑拉爾德的示意下，在懷阿特和喬托這兩位雄獅軍團的將軍帶領下，一隊由雄獅軍團軍官組成的隊伍走向篝火堆，開始收斂亡者的骨灰。

    將屍體火化，骨灰則撒在奧卡姆的崇山峻嶺之間，是奧卡姆一直以來的習俗，雖然因為聖庭的介入而曾經一度消失過，但在聖庭的權勢逐漸消退的近代，又一次重新出現。

    這些骨灰將由專人送回內厄姆，最終將會撒到特納家族的人臉樹園當中。這個待遇除了特納家族的族人以外，就只有雄獅軍團的成員才能夠得到的無上榮耀。

    特納家族的人臉樹園是奧卡姆最大的，也是最古老的人臉樹林。尤其是在現如今絕大多數人臉樹遭到聖庭的破壞之後，就愈發顯得珍貴了。甚至有不少人都將特納家族所擁有的人臉樹視作是奧卡姆人先祖的象徵，每年前往內厄姆對這片廣袤的人臉樹進行禮拜也是大有人在。

    尤其是那些奧卡姆原教旨主義者，更是將其視作奧卡姆的精神聖地，一直在叫囂著讓特納家族放棄對這片人臉樹林的擁有權，因為它是屬於所有奧卡姆人的。

    當奧卡姆原教旨主義者提出這個要求後，迅速得到了廣大群眾的響應，甚至是很多根基並不深厚，家族史只不過幾十年，幾百年的貴族，對這項倡議也是非常的擁護。他們沒有屬於自己的人臉樹，就算有，也只是寥寥幾棵十幾顆的程度。能夠形成森林規模的只有那些歷史悠遠的古老貴族。而這樣的貴族，在奧卡姆省也是很少的，除了特納家族還有三家。而那三家的人臉樹林早已經被聖庭給焚燬了。完全沒有保留下來。

    不管怎麼說，這一片人臉樹森林代表的都是特納家族的祖先，親人。特納家族是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由此而引發的諸多事情，也是讓特納家族傷透了腦筋。不過隨著奧卡姆原教旨主義者的這麼一鬧，也讓特納家族的人臉樹林得到了更為廣泛的認可和推崇。特納家族也就由此順勢將亡者骨灰撒在這片人臉樹森林當中，與奧卡姆的先祖同行做為一種激勵部下的精神獎勵。

    在懷阿特，喬托為首的軍官隊伍將所有骨灰收攏進骨灰罈中後，靈歌的頌唱才緩緩結束。他們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罈交給負責運回的內厄姆的車隊手中，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車隊慢慢的駛出了軍營。

    至此，整個葬禮才算是完全結束。但所有人都還是沉浸在悲傷的氣氛當中。雄獅軍團是為朝夕相處的戰友的死而悲痛，民兵們則是從戰死者的身上看到了戰爭的殘酷。

    內厄姆郡遠離邊境，就算是當普爾利要塞被破，三郡淪陷的消息傳來，對於他們來說，也依舊缺少某種真實感。即使是一路上見到的成群結隊的難民，也只是讓他們胸中的抱負燃燒得更加旺盛而已。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戰爭的殘酷，始終沉浸在吟遊詩人所歌唱的英雄故事當中。

    直到現在，他們親眼看到那些一直崇拜的對象，強大的雄獅軍團竟然也會出現這樣嚴重的戰損，這些新兵蛋子終於對「戰爭是為死人的」這句話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強大如雄獅軍團，也會這樣，那麼他們這些新兵又會怎麼樣呢？

    傳說那些異族每一個人都擁有不遜於黑鐵鬥氣戰士的實力，他們這些普通人拿什麼來戰勝這些恐怖的異族呢？新兵們的心情開始有悲痛轉向了不安，雖然因為場合的問題而沒有出現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情況，但恐懼戰爭的種子已經在他們的心裡種下，隨著與異族戰鬥的日子的臨近而迅速生根發芽。就連之前那些還一副我就是傳說中的位面之子龍傲天的貴族騎士們，此刻的心情也遠遠稱不上好。他們同樣意識到了「死亡」這個問題。